第一千零四十章 死生大事

  金薇薇一愣：「她打電話來做什麼？」

  年前他們不都說好了嗎？以後都不用她來給孩子補習了！

  「說是希望我們給她一個補救的機會，她保證讓孩子上這兒最好的高中！」

  不得不說，邱雙霞這句話說到了金薇薇和景凱旋的心坎上，如果金薇薇的心態和年前一樣，盼著晶晶能考上高中，最後去考一個好的軍校，那麼，說不定她真的就會同意邱雙霞繼續給孩子輔導作業。

  「那你怎麼回答她的？」

  

  金薇薇表情平淡，看不出變化來了，景凱旋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自家媳婦兒越來越有大老闆的氣質了，喜怒不形於色。

  「你剛剛不是還跟我說，不強求嗎？我就拒絕了！」

  景凱旋走到金薇薇身邊來：「媳婦兒，實在是不行，晶晶可以先去當兵，等她當了幾年兵，在部隊考軍校，你說呢？」

  「她還這么小，就送去當兵呀？」

  景凱旋想說，自己也是十幾歲就去當兵的，可轉念一想，愛愛和晶晶姐妹倆，他媳婦兒疼愛非常，在母親的心裡，當兵就意味著吃苦，誰捨得自己的心肝寶貝去吃苦？

  「那要不，讓她再多讀幾年書？考不上大學，到時候再去當兵！」

  金薇薇翻了個白眼：「高中都懸呢，還大學！哎呀，算了算了，我剛剛才跟你說，要放寬心，你倒好，又來招惹我！」

  剛說完，就聽到了孩子們的聲音，金薇薇急忙閉上了嘴巴，並且用眼神示意景凱旋，別再亂說了！

  景凱旋不露痕跡朝她頷首。

  「媽，葛奶奶去醫院了，我們去看看吧！」

  「什麼？」

  「葛奶奶病了，過年那天，她就暈倒了，還好警衛員給送到了醫院，媽媽，我們去看看葛奶奶吧！」

  老人家年紀大了，他們都要學會接受生死這個輪迴，就像是當初她花了幾天的時間接受她外公離世的事實一樣，她唯有嘆息。

  「好，你們先吃飯，吃了飯，等會兒媽媽開車帶你們去！」

  他們到家都快天黑了，現在做好飯，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可孩子們有這個心，為什麼要過夜呢？

  匆匆忙忙吃完飯，金薇薇就開著車帶他們直奔醫院。

  他們去的是軍區醫院，正月初幾，葛奶奶的床邊只有鄭教授一個護工，門口還有兩個警衛員，看到景凱旋來了，他們領了個禮，就放他們進去了。

  幾個孩子看到葛奶奶，紛紛沖了上去。

  鄭教授看到金薇薇他們一家人，很是驚訝：「你們怎麼來了？今天剛回來？」

  金薇薇和景凱旋急忙走了過來，金薇薇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家，呼吸機、心電監護儀、氧氣管……人到老時，能躺在病床上的，還算是比較幸福的，她上輩子被一腳踹出門，最後死在了爛泥溝里。

  「孩子們去給葛奶奶送特產，才聽說葛奶奶來了醫院，鄭教授，醫生怎麼說呀？」

  鄭教授嘆了一口氣：「人老了，各項身體機能都呈衰敗之勢，就這麼……唉，她也沒個子孫後代，葛奶奶過年那天清醒了一會兒，交代了後事，也給孩子們留了點東西！」

  金薇薇聞言，立馬紅了眼眶，她難受地別開了臉。

  愛愛和晶晶他們都長大了，知道鄭教授這話是什麼意思，愛愛眼眶很快就蓄滿了淚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晶晶滿臉哀戚，他們到京市快三年了，這兩三年的時間，葛奶奶對他們幾個很好，這個小老太太的一生太苦了，好在臨了之際，身邊還有他們在。

  「行了，也都別哭了，這人吶，總有這一天，你們才回來，肯定都累壞了，要是葛奶奶知道你們急急忙忙趕來看她，估計心裡也不開心，你們快些回去吧！」

  「鄭教授，要不今晚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著！」

  鄭教授也是過了花甲之年的老太太了，葛奶奶無兒無女，自然也沒有什么子孫後代，他們那一代，將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給國家。

  鄭教授小聲說著葛奶奶過年那天清醒後說的話。

  「一會兒說是家裡那些東西給誰，唉，你說老太太都這麼大歲數了，卻連家裡有幾個碗都記得清清楚楚，我也真是……」

  鄭教授說起這事時，忍不住抹眼淚，她也是軍嫂，跟葛奶奶住了這麼多年，不是親人，勝是親人！

  「我還以為你們今晚不來了！」

  鄭教授是天黑了才來的醫院，這幾天過年，有時候家裡的客人也多，白天交給護工，晚上她來陪護，這樣能放心一些。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看也看過了，我記得凱旋身體也不好，早些回去吧，你們一路風塵僕僕，你們能扛得住，孩子們還小，他們要長身體！」

  最後，鄭教授將他們趕了回去。

  晚上，金薇薇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跟景凱旋商量著，明後兩天，他們夫妻倆去醫院照看，愛愛和晶晶是個大姑娘了，趁這次機會，叫她們姐妹倆自己試著做飯吃。

  「媳婦兒，你寬心些，人這輩子，或早或晚，都要走這條路的，只是去得早一些還是晚一些的問題，我知道你愛多想，葛爺爺走了，葛奶奶一個人，也很孤獨！」

  金薇薇側過身來，抱住了景凱旋：「我沒有多想，我只是有些難受，凱旋哥，我什麼都清楚，我明白的，明明見過生死，可每次見，都讓我十分震動！」

  景凱旋輕輕拍著她，小聲說著很多事，基本上都是生活上的事，或者是他曾經跟那些兄弟之間的事。

  聽著聽著，金薇薇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金薇薇起來給孩子們煮了雜醬面，然後跟愛愛和晶晶說：「我跟爸爸今天要去醫院換鄭教授回來，今天的飯菜，就交給你們姐妹倆了，豆豆，你跟芸芸是幫手，姐姐們叫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聽到了沒有？」

  幾個孩子點點頭。

  景凱旋在一邊補充道：「對了，愛愛，你們中午做好了飯菜，叫小魏給我們送來，聽到沒有？」

  小魏是景凱旋身邊的警衛員，晶晶「啊」了一聲，「爸，我們還要送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