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攤牌

  「啊！這怎麼可能？！」

  老托被面前突然出現的殺手夜梟給嚇了一跳，不被外人所見的是，他的雙眼在那一瞬間閃過了些微綠色光芒，下一秒便恢復了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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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憑空出現的殺手只是僵直站立，數秒鐘後，夜梟那龐大的身體表面開始出現細密裂痕，隨著裂痕逐漸變大，這個大塊頭最終碎裂成了一堆石塊散亂一地。

  「假……假的？」

  眼前發生的奇異現象，讓老托感到難以置信，他臉上出現的表情有些複雜，有驚慌，有疑惑，又隱約帶有一絲恐懼。

  「地上被人設置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葉蕭用手指了指地面的簡陋圖騰，吸引了老托的注意力，另一隻手則背在了身後……

  「那是某種陷阱？」

  少有人能知曉只能在『蒼白玫瑰』場景中，被傳授獲得的『圖騰陷阱』技能，老托做為老早就死亡而無法繼續接觸遊戲的玩家，自然對此毫不了解。

  「看樣子只能用來嚇嚇人，沒有什麼攻擊能力。」

  葉蕭說這話之際，眼角餘光已經注意到在老托站著位置的側後方向上，有三名做路人打扮，眼中閃爍著綠光的『遊魂』已經朝這邊靠近了過來，臉上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貪婪表情。

  他想起就在剛才，在那個丁字路的入口，自己曾被這幫『遊魂』壓在地上撕扯攻擊……

  雖然這些『遊魂』後來被『殺手夜梟』的出現給驚嚇跑了，但總歸是對自己還抱有敵意的，葉蕭現在再次見到他們，心中立刻暗自警惕起來。

  「別擔心，這些遊魂生前也都是光明信徒，他們和我們的唯一區別就在於——並非是由玩家轉變而來的。」

  老托注意到了葉蕭的緊張，連忙安撫道：「剛才他們之所以會攻擊你，也是因為發現你所屬的陣營與他們不同，現在你跟我在一起就不會有事了。」

  果然如老托所言，這幾名『遊魂』在經過葉蕭和老托面前時，並未駐足，而是扭頭徑直就走進了面前的小巷內。

  「走吧，這條路應該沒有任何陷阱了。」

  見那幾名暫時充當『工兵』角色的『遊魂』都已經走出了巷子，老托才又趕緊催促葉蕭繼續前行。

  ……

  天空中烏雲翻滾，悶雷陣陣。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在老托的引領之下，兩人走出巷子後又進入了一條更陰暗幽深的巷子，葉蕭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穿越前的居住地附近，居然存在著這麼多的深邃小巷？

  「就在前面了，到了那裡，我們就絕對安全了。」

  老托頭也不回的回答一句，兩人又繼續往前行走了大約三四分鐘，終於把這條狹長的巷子給走到了底。

  從巷子的另一端出口走出後，展現面前時一座牆面爬滿墨綠色植物，看上去造型復古的禮堂，葉蕭對這建築物還有些印象，因為這禮堂可是一直被充當為幸福小區的老年活動中心來使用的。

  記得……這個禮堂距離幸福小區也就兩百米左右，為什麼這次走了這麼遠的路？

  葉蕭心中感到納悶，注意到之前給他們探路的三名『遊魂』已經推開了禮堂的大門進去，而老托指引的方向也毫無疑問是那個地方，葉蕭不免有些不安的問：「難道我們也要進去？」

  「這裡是算是遊魂街內的避難所，在這裡集合所有信徒遊魂的力量，就能抵禦那隻邪惡怪物的侵犯，你放心吧，遊魂街內，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老托一邊解釋，一邊有點反常的走過來用手勾住葉蕭肩膀，引著葉蕭往禮堂大門走。

  推開禮堂大門後，葉蕭注意到禮堂內的長椅上已經坐滿了昔日的『街坊鄰居』們，見到他們進入禮堂，這些坐在長椅上的人紛紛回頭看了過來，眼神還是之前葉蕭在小街上見到過的那樣呆滯空洞，並且還泛出了綠森森的光芒。

  房東張叔赫然在列，看向葉蕭時臉上的表情顯得陌生又古怪，完全就不像是跟葉蕭認識多年的樣子。

  這是……

  葉蕭想要回頭詢問老托，卻發現那三名路人『遊魂』已經先一步的用手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的手腕背負在了身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托冷著一張臉，對葉蕭問題充耳不聞，只是回頭對那三名路人『遊魂』使了一個眼色。

  那三名『遊魂』領命後，壓制住掙扎反抗的葉蕭，像是押解犯人似得將葉蕭押往禮堂最前面的舞台。

  在走上舞台的台階之際，已經有幾名身材健壯的『遊魂』推出了一個十字架造型的架子，就固定在了舞台的中央，然後手忙腳亂的將葉蕭綁縛在了十字架之上。

  舞台下，坐在長椅上的『街坊鄰居』們見到葉蕭被綁縛，都紛紛聒噪了起來，個個臉上泛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有些人還在位置上手舞足蹈，像是在慶祝什麼勝利似得。

  片刻之後，隨著換好了裝束，已經身穿白色斗篷模樣服飾，帶著兜帽的老托從後場走上前台，禮堂內的聒噪聲音才總算逐漸止歇，長椅上的『遊魂』都紛紛瞪大了各自的綠眼睛，貪婪的注視著舞台上的一舉一動。

  ……

  「你一定對此充滿疑問吧？卑鄙的黑暗信徒！」

  老托以一種勝利者的驕傲姿態看向被束縛的葉蕭，嘴角帶著一抹殘酷的冷笑，「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覺很不好受吧？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在遊魂街內，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和你聽到的一切，你就壓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你們想幹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蕭面露驚恐的掙扎了幾下，十字架上的繩索捆綁的很緊，以他這具虛弱的宅男之軀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嘿嘿嘿……沒什麼，我只是想從你身上獲取一樣東西而已——一個可以讓我從這裡回去外界的東西！」

  老托的雙眼開始泛出綠森森的光芒，這讓他模樣看起來跟底下坐著的那些『遊魂』沒什麼兩樣。

  「從你一來到這裡開始，我就對你充滿了好奇。」

  老托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充斥著神聖意味，像是在舉行一個隆重的儀式。

  「明明身上流淌著的是該死的黑暗血脈，為什麼你會來到這個只專屬於『光明信徒』的安息之地？

  雖然直到現在我都沒能搞清楚這一點，但隨著跟你的近距離接觸和了解，我突然有了一個非常意外的發現……

  我發現在你身上並非只存在著卑賤骯髒的黑暗血脈，有某種只屬於光明陣營的純粹能量，就潛藏在你的靈魂深處……如果我的感覺沒有出錯的話，那股波動的能量是來自於光明之主『晨曦』耗費上萬年神力凝結成的『光芒之源』！」

  老托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狂熱貪婪表情。

  「我不知道你這種無名小卒是如何獲取這件稀世珍寶的，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很需要它，它必須是我的，只有擁有了它，我才能突破這個將我囚禁數萬年的牢籠，重返極世界！」

  聽了對方的話，葉蕭陷入短暫的沉思。

  在他身上唯一能與光明陣營掛鉤的，應該就只有曾身為意志神王的獵暗者『索維』的殘魂。至於光芒之源這樣東西，葉蕭雖是第一次聽說，但不用猜也能知道，這東西肯定是伴隨著獵暗者一起進入他的身體的。

  「所以……你其實從一開始就不是老托，你究竟是誰？」

  如果真按照之前老托的說法，他這才死亡了多久？他在『遊魂街』頂多就是一名『新人』，又怎麼會說出那句『將我囚禁了數萬年的牢籠……』這樣的話？

  到了這個攤牌的時刻，葉蕭卻反常的沒有了半點驚慌，深吸口氣後，用一種淡定從容的口吻開始詢問對方的真實身份。

  「哦？你是直到現在才發現這一點的嗎？那你還真是有夠遲鈍的。」

  『老托』的臉上露出了譏刺的笑容，面貌忽然開始扭曲變化，從『老托』的長相切換到了『房東老張』的臉。

  「我是老托，但也不完全是，如果非要定義，那我就是這裡的每一個遊魂！」

  『房東老張』一邊說著，一邊又開始切換各種面貌，這其中有葉蕭認識的臉，也有很多葉蕭不認識的。

  「我就是遊魂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