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求助玉如嵐

  心裡的想法被她看穿，蘇雨柔指尖一抖，目光不自在的看向別處。

  「現在……你還打算親自動手搜查嗎？」

  蘇雨柔暗咬銀牙，低下頭，避開那雙猶如寒芒般閃爍著冷意的眸子。

  「所以……毒不是我下的咯？」

  蘇雨柔渾身一顫，頭垂的更低，沒有開口。

  她笑了笑，「那姨娘和妹妹大張旗鼓的想來和我對質什麼呢？」

  蘇雨柔抬起頭，眼眶通紅，正要反駁，卻聽蘇舟寧沉聲呵斥道：「雨柔，回到你姨娘身邊去！」

  蘇雨柔咬住下唇，身子未動。

  蘇舟寧板下臉，「雨柔，你是否連爹的話也不聽了？」

  蘇雨柔極不甘願的看了蘇清瑤一眼，走回顧秀秀身邊，指尖用力捏到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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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瑤本想提一提蘇雨柔任她處置的事情，結果蘇舟寧低聲對她道：「瑤兒，爹記得你說過你對毒藥頗有研究，要不你試試能不能幫她倆解毒？」

  蘇清瑤聳肩，直接道：「我沒辦法。」

  顧秀秀眼中的光亮明了又滅，立即轉移目標，「那……玉王爺可有辦法？」

  玉王爺醫術精湛，解這種毒應該不在話下吧？

  眼見她把主意打到了玉如嵐身上，蘇清瑤冷然輕笑，指尖輕捻，漫不經心地開口：「或許吧，人人都說他妙手回春，醫術高明。但我和他不熟，若姨娘登門相求，沒準他會看在左丞相的面子上出手相救。」

  她這麼說，算是劃清了自己和玉如嵐之間的界限，同時也斷了顧秀秀想要她代為相求的想法。

  顧秀秀目光一狠，瞪著她道：「現如今你與玉王爺乃是未婚夫妻，有你出面，玉王爺就算沒辦法也會想到辦法。你這般推辭，是不想讓我和雨柔身上的紅疹早些好嗎？」

  她真無辜。

  「姨娘和妹妹若是出府，會為蘇府招來閒話的。我從不想蘇府被人說三道四，又怎會不想讓你們早些康復？姨娘讓我去求玉王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蘇……」清瑤二字還未出口，蘇清瑤便瞥了顧秀秀一眼，那一眼中充滿了無盡殺意。

  顧秀秀打了個寒顫，立馬把話咽了回去，但又轉而向蘇舟寧求情，「老爺，你不能看著雨柔的下半生就這麼毀了吧？」

  蘇舟寧為難的嘆了口氣，「近幾日，你和雨柔就不要出門了，這玉王府……還是我去跑一趟吧。」

  「可……」假如是老爺登門的話，玉王爺會同意幫忙嗎？

  「你和雨柔先回去吧，沒事就待在房間裡，不要出門了。」蘇舟寧對她們擺了擺手，一想到雨柔要拿瑤兒的東西，便打心裡對雨柔生出幾分厭惡來。

  蘇雨柔噘嘴轉身，剛要走，聽蘇清瑤在她身後道：「妹妹不是喜歡這副耳墜嗎？你拿走吧，我送給你了。」

  蘇雨柔遲疑了下，偏頭看向顧秀秀，顧秀秀對她搖頭，但她確確實實想要，便走到蘇清瑤面前，「你……真要給我？」

  「自然。」

  蘇雨柔碰過的東西，她不會再留著。

  若當著爹的面把這副耳墜給了蘇雨柔，不僅能展現蘇雨柔的貪婪一面，還能讓大家看看她有多大度。不過就是損失了一副耳墜罷了，她不喜歡這種東西，丟掉可惜，送給蘇雨柔還能搏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蘇雨柔小心翼翼的攤開手，眼前一閃，一副珠圓潤滑的珍珠耳墜便落在掌心上。

  「這……」蘇雨柔略帶羞澀的抿了下唇，臉上的怒氣頓時消散無蹤，盈盈笑道：「多謝姐姐。」

  蘇清瑤挑起眉，沒再說話，冷眼看著那兩人離開她的房間。

  「瑤兒……」蘇舟寧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啞聲道：「爹會叫人去給你做副最好的耳墜，你……別和你妹妹計較。」

  蘇清瑤幽幽笑道：「爹，雨柔是我妹妹，我若和她計較這種小玩意，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您若還有事，就去忙吧，您別累著，多注意休息。」

  蘇舟寧眼眶發酸，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最喜愛的女兒毫不了解。她離家多年，他本該多給些父愛的，可現在……他卻縱容了雨柔拿走她的東西。

  他聽出了她話里的趕人之意，無奈的走了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蘇清瑤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爹總是把背挺得很直，充滿了安全感，就像是一座大山，誰也壓不垮他。可如今不過幾年光景，爹的腳步便有些蹣跚了，背也漸漸彎了下去，就連同她說話……也沒有從前那般單純了。

  如果顧秀秀沒有進門，或許她還是喜歡在府里舞刀弄劍的大小姐，而並非……江湖上頗具盛名的毒娘子。

  驀地，蘇清瑤搖了搖頭，不再回想從前，眼眸微閉，靜靜平復心緒。

  當那雙清亮的眼眸再次睜開時，已如寒冷冬日裡的一抹暖陽，深深淺淺地藏起了幾分凜冽。

  一個時辰後，蘇舟寧來到玉王府，葉管家讓他在花廳稍等，然後去請王爺。

  葉管家來的時候，玉如嵐正在窗邊剪著杏花樹上那些正在枯萎的枝丫。

  「王爺。」葉管家彎腰行禮，聲音平靜，「蘇大人來了。」

  玉如嵐放下剪子，朝葉管家瞥了眼，「他來做什麼？」

  「好像是想求您去蘇府救治顧姨娘和蘇二小姐。」

  玉如嵐頗為訝異，「讓我去？」

  他沒有聽錯吧？

  何時有王爺屈尊降貴去大臣家裡給女眷看病的？

  「是。」葉管家點了點頭，「據蘇大人說，顧姨娘和蘇二小姐身上起了一種可以傳染的紅疹，就連京城裡最好的大夫都沒辦法醫治，便想請您過去瞧瞧。」

  「那蘇清瑤呢？她不是也會看病嗎？」

  「蘇大人說，蘇大小姐也束手無策，他又實在心急家人的病情，迫不得已，這才想請您移步蘇府。」

  束手無策。

  玉如嵐有些玩味地摩挲著下巴，他怎麼就不相信蘇清瑤會對區區紅疹束手無策呢？

  蘇舟寧請他入府，不會是有別的想法吧？

  思及到他與蘇清瑤的婚約，玉如嵐唇畔笑意漸冷，涼涼的吐出兩個字，「不去！」

  「那蘇大人賴在王府里不肯走……」他總不好把朝廷命官給趕出府呀。

  「不走？」玉如嵐挑眉，又開始修剪花枝，慢悠悠地哼了句，「不走就讓他自個待著，我玉王府……可不管別人的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