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九爺釣大魚

  「許大煙你還講不講規矩了，後來的就該排到後面去，沒理由我們的衣服都差不多洗乾淨了，還得泡你洗下來的髒水。」張家才十歲的大丫不滿地叫了起來。

  另一十七八歲的陸家小媳婦剛想說點什麼，樹底下的孩子就哭了起來，哪裡還顧得上說什麼，趕緊跑過去看情況。

  原來是其他孩子玩泥巴，甩了陸家才八個月大的孩子一眼，正難受得哇哇大哭。

  這種事情也正常，陸家小媳婦沒說啥，趕緊抱孩子到水溝里洗眼睛。

  也不知道是誰家熊孩子乾的壞事，反正出了這點意外，其餘三人心都有那麼點虛，一時間也沒人吭聲了。

  許大煙心安理得地把衣服丟水裡一塊大石頭上，拿了根棍子攔著，然後草鞋子也沒脫，直接上腳去踩。

  農忙時的衣服最髒，渾身上下都沾泥巴，幾腳下去水都渾了。

  除了還在給孩子洗眼睛的陸小媳婦，其餘幾個臉色都難看了起來，緊接著破口大罵。

  

  許大煙心想，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過善良了點，於是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在她們目瞪之下『咔嚓』一聲掰折，問道：「那啥，你們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老少娘們：「……」

  一個個心頭大罵，有本事動口不動手，唾沫星子淹死你！

  你能耐，你先洗！

  四人都不吭聲了，默默地把自家衣服都撈起來，等著許大煙洗完了再洗。

  心頭不爽極了，可那又能咋地，還能跟許大煙打一架？

  對方會被打成什麼樣子不知道，自家會被打出屎來那是肯定的。

  「大姐，我挖到一條蚯蚓了。」狗娃一手拿著竹筒，一手拿著小鏟子，興高采烈地朝水溝這邊跑過。

  「好，狗娃真厲害，繼續再接再厲，等我踩……」許大煙頓了一下，微微一笑：「等我把衣服洗完了，咱們就釣魚去。」

  狗娃看了一眼被許大煙踩在腳底下的衣服，覺得自家大家洗衣服的方式有些不一樣，但也沒有多想，很是高興地點頭：「那大姐繼續洗衣服，狗娃還去挖蚯蚓，挖很多很多的蚯蚓，釣很多很多的魚。」

  彭春曉遲疑了一下，問道：「大煙，你不會是想去天塹河釣魚吧？」

  許大煙點頭：「對啊！」

  彭春曉一臉不贊同：「大煙你瘋了不成？那天塹河多危險啊，裡頭有妖怪可是，咱們村里哪怕是最為乾旱的時候，也儘量不會從那裡頭取水，你竟然還想到那裡釣魚，不要命了你？」

  許大煙抬起頭，朝天塹河那邊看去，甚至跨過天塹河看向對岸的大青山，心想若不是她現在沒辦法跨過天塹河，她還想到大青山逛逛去。

  「沒事，我又不下水，只是在岸邊釣魚。」許大煙看了彭春曉，對關心自己，並且沒有惡意的人，她暫且心存一分善念。

  看在她關心她的份上，等釣到了魚，送他們家一條。

  只是等釣到魚後，卻是忘了。

  田婆子沒好氣道：「彭丫頭你管她幹啥，就她這樣的，說不準妖怪還得怕她，能把她給吃了？」

  要能吃了最好，省得活著禍害人。

  張丫頭眼睛瞪老大，問道：「大煙，你不會厲害到能打妖怪吧？」

  陸家小媳婦才嫁過來不到一年，說許大煙這人說了解吧，也不太了解，聞言不由得好奇地看著大煙。

  許大煙呵呵笑：「能不能打得死妖怪我還不知道，但我能打人。」

  老少娘們：「……」

  沒法聊了，趕緊踩你衣服，完了趕緊走人。

  許大煙說了句大實話，可是對面的這四個人似乎都不太高興，果然不管到哪裡都是虛話讓人愛聽，大實話總會令人厭惡。

  洗衣服啊，小事兒。

  許大煙踩得差不多了，挑起狗娃跟自己的衣服來認真搓了幾下，撿了大雁還有單氏的就隨便搓幾下，剩下許老三的隨便用棍子挑著在水裡甩了幾下，然後連擰乾的力氣都懶得出，滿臉嫌棄地繼續挑著。

  「狗娃，走咯，跟姐釣魚去。」許大煙喊了一聲。

  狗娃聲音很是清脆地應了一聲，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大眼睛黑亮黑亮的。

  天塹河不僅在大周國出名，甚至聞名於世間，無人不知天塹河之名，無人不好奇天塹另一邊的大青山。

  傳說河水自九幽潭出，流入東大海，橫斷整片大陸，無人得知天塹的另一邊，到底是什麼。

  而世人尋得了東大海，卻尋不到九幽潭，渾然不知河水出處。

  「說得那麼神秘，九爺差點就信了！」夏玖站在寬闊的河岸，縮著脖子往河裡頭看，整個脖子連著下巴都埋在毛皮大氅裡頭，可風吹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好涼。

  這天氣真見鬼，都三月了還那麼冷，簡直欺負他玖爺有個好身體。

  阿福穿了件不薄不厚的春衣，不但沒覺得冷，還覺得這風吹著挺涼爽的，可他不敢說實話，怕自家少爺會發飆。

  「少爺，外頭太冷了，要不咱回去吧？」阿福小聲商量。

  「回什麼回，拿魚竿來，爺要釣魚！」夏玖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哪裡捨得這麼快就回去，哪怕凍死也要多呆一會。

  「少爺，這天塹河裡有妖怪。」阿福縮了縮脖子，商量道：「要不咱甭釣了吧，不小心釣只妖怪上來，那就慘了。」

  夏玖踹了他一腳：「少廢話，去拿魚竿。」

  阿福沒了法子，去拿了條最細的魚竿，魚鉤也是最細的，滿心希望自家少爺釣不起來魚。

  夏玖一看這竿，還有這鉤，臉色就落了下來：「拿這麼個破玩意你讓我釣蝦虎魚呢？快點給我換大竿大鉤來。」

  阿福小嘀咕：「能釣來蝦虎魚已經很不錯了。」

  夏玖抬腳又踹了過去：「趕緊滾。」

  不得已阿福又跑去換竿，打算換稍微大一號的，自家少爺細胳膊細腿的，不能拿太粗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沒拿穩，被拽下水可就慘咯。

  等阿福好不容易尋到大一條的魚竿回來，卻發現自家少爺老牛掰了，自己找了只特別大的魚鉤，上面還有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