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其貌不揚

  夏清歌在城裡七轉八轉的，終於在一個拐角處找到一間當鋪，在旁邊裝潢精美的商鋪的襯托下，它顯得其貌不揚，甚至還有些破舊。

  她捏緊了手中的錦扇，靈活的在手上轉了一圈，最後一拍掌心，撩開衣袍，大步踏上了台階。

  夏清歌抬手敲了敲緊閉的大門，過了許久，裡邊才傳來踢里踏拉的腳步聲，隨即傳來一聲慵懶的女聲。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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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生姓夏。」

  「哦，你有何貴幹？」夏清歌只聽得裡邊的女聲越來越近，但語氣中的嬌媚依然不減。

  她忍不住失笑，來當鋪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來典當東西了。

  不過，還不等夏清歌開口說話，門就從裡邊被人打開。入眼是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女子，五官輪廓分明，都比燕國人的要深邃許多，看上去像是少數民族的人群，她身穿紅色絨裙，裙邊用金線勾勒出花紋，長長的裙子一直垂到腳腕，只不過這女子是赤著雙腳，露出渾圓飽滿的腳趾。

  那女子見夏清歌看著自己的雙腳發呆，忍不住打趣說道「在你們中原，若是見到女子的雙腳就要娶她為妻，小公子這番盯著我的雙腳看，恐怕是不太合適吧？」

  夏清歌把目光移開，轉而落到那女子的臉上，只見她褐色的瞳孔散發著異樣的光芒，一瞬一瞬的吸人魂魄，嘴角也帶著妖冶的魅惑。

  夏清歌嗤笑一聲，一把把背上背的東西扔進女子懷裡，「唰」的一下，打開錦扇，輕輕的搖晃著。

  「姑娘如此把客人拒之門外，恐怕不太好吧？」

  女子懷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你要典當東西？」

  「正是。」

  「我們這可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收的。」

  夏清歌斜睨了她一眼，冷哼出聲。

  「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女子不大相信，因為這小公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雖然穿著氣度都不似常人，但恐怕也拿不出什麼貴重的東西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側身把夏清歌迎了進去，隨後又緊緊的關上了門。

  夏清歌見此，詫異的挑了挑眉毛，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做生意的，難道她們不懂得關門謝客的意思嗎？

  一進門，夏清歌就被屋子裡的擺設給驚呆了，這裡邊的貨架就只有兩三個，上邊隨意擺了幾件東西，其餘的奇珍異寶都紛紛扔在了角落裡，閃爍著各自的光芒，一瞬間，夏清歌以為自己被閃瞎了眼睛。

  女子見她張大了嘴，一副驚訝的模樣，心底不由得也為自己特意設計的擺設得意起來。

  在她們家族那裡，沒有一個人可以拒絕金光燦燦的東西，而且她們並不喜歡把寶貝都藏起來，反而要全部堆放在一起，營造出一種金山銀山的感覺。

  夏清歌腹誹道，對於她的審美觀念，自己還真是欣賞不起來。

  「小公子，不如現在就把你的寶貝拿出來看看吧？」她對於夏清歌包袱里的東西倒是好奇的緊呢。

  夏清歌瞥了她一眼，隨即走過去把大大的包袱打開，毫無遮擋的攤開放在桌面上，裡邊的東西瞬間就吸引了女子的注意力。

  她眼中閃著驚喜的光芒，快走幾步上前，隨手拿起了一個翡翠簪子打量著。她這裡雖然是當鋪，但是來的人少之又少，鋪子裡堆放的東西，大都是她自己收藏的寶物，以器具居多，如此成色的首飾，她還是第一次見。

  女子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她抬頭看了過去，古怪的說道「公子莫不是皇家之人吧？」

  一句話，頓時噎的夏清歌說不出話來，她打開摺扇扇了扇，目光輕飄飄的落到了女子身上。

  「姑娘為何會這麼想？」

  「小公子身上穿的雲白軟綢，歷年來只進貢給皇家，並不是普通人家可以見到的布料，還有那錦扇底下吊著的流蘇玉墜，可是皇家身份的標誌哦！另外，小公子拿出來的這些首飾，質地成色皆是上乘，應該是從宮裡流傳下來的吧？」

  夏清歌聽她分析了這麼多，心底對於女子的敏感細膩暗暗驚嘆了一番，在她目光的打量下，不緊不慢的合住了摺扇，慢悠悠的輕啜了一口茶。

  「姑娘多慮了，小生不過是落魄的貧困書生，並不是什麼皇家之人？」

  「那你這些東西應該作何解釋？莫不是你偷來的吧？」女子眉眼一厲，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若他真的是偷出來的，那這些東西她是萬萬不敢收的，私自典當皇家寶物，這可是殺頭之罪啊！

  夏清歌心底立馬懸了口氣，沒想到她隨意拿出來的東西，竟然給她惹出了這般麻煩，心底對於女子的敬佩更是多了不少。

  他站起身，朝著女子盈盈一笑，十分有禮的說道「實不相瞞，這些東西確實是宮裡的賞賜，只不過小生的母親已經因病去世，家裡只剩下小生一人，為了進京求學，這才不得不把母親的遺物典當。」

  說完，夏清歌神色肯肯的看著女子，一直到她眼底的懷疑盡數消失，夏清歌這才彎唇一笑，又道「若是姑娘怕惹上什麼麻煩，小生這就離開，尋找旁的辦法。」話落，作勢要合上包袱。

  女子眼疾手快的攔住她，倨傲的笑了笑，「哼，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收的東西，既然如此，小公子開個價吧？」

  夏清歌抿了抿嘴，對於這些首飾的價值，她還真的不太清楚。

  「還是姑娘來說吧。」

  女子數了數桌上擺放的首飾，共有玉簪兩對，玉鐲一對，翡翠耳墜兩對，金絲楠木扇一個，她在心底仔細思索了一番，最後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一萬兩，一個。」

  夏清歌被這個價錢嚇到，一瞬間忘記了呼吸，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一萬兩？」

  女子見她這副模樣，只以為她是對價錢不滿意，畢竟這可是皇家珠寶，可是十分難得的。女子頓時緊張了起來，說道「那要不，每個再多加二百兩，如何？」

  夏清歌眸中精光一閃，言笑晏晏的點頭答應。

  「姑娘是行家，那就按姑娘說的來吧。」

  女子見她這麼說，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拿起珠寶放進展櫃裡，又轉身從抽屜里拿出厚厚的一疊銀票，一張一張的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