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還在原點

  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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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辦公室。

  洛顏慢慢走到傅知面前，伸出手，開始解自己的襯衣紐扣。

  男人戴著金絲眼鏡，修長的手指捏著文件內頁，矜貴又優雅。

  從她寬衣開始，他就停下了翻文件的動作。

  今天的她穿著再尋常不過的職業套裝，但隨著襯衣解開，辦公室昏暗的燈光將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添上一層曖昧的色彩。

  衣料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摩挲輕響，傅知面色無波，但突然覺得喉嚨乾燥得厲害。

  直至露出襯衣內的蕾絲，她才欺身上前，低著頭，坐在了他的腿上。

  傅知剪裁得體的高定襯衣解開了兩顆紐扣，能隱約看到流暢漂亮的鎖骨，往上移一點視線，就能看到滾動的喉結。

  她伸手摘下他的眼鏡，笨拙地吻了吻他的喉結。

  她瞬間感受到了大腿挨著的某處變得滾燙。

  下一刻，她的嘴唇被狠狠吻住，那種炙熱的危險，和四年前一樣。

  但這一次，她逃不掉。

  大落地窗的百葉簾緩緩下移。

  她被男人摟著腰肢，抵到了門邊，雙手也被他單手扣著，舉過頭頂。

  衣衫一路掉落，她緊張得全身戰慄。

  他聲音暗啞：「第一次？」

  她沒說話，閉上了眼，咬住嘴唇，只嗅到了他身上冷冽的木質清香。

  這個動作徹底點燃了傅知。

  洛顏從未想到，四年不見，他的動作變得更霸道，像是要攫取她的每一寸肌膚，和每一次呼吸。

  疼痛來得比她想像中更強烈，她幾次想掙脫，卻被他牢牢扣住手腕。

  恍惚中，她只覺得傅知的臉部輪廓，和心中那個三年前離開，卻讓她日思夜想的人，越看越像。

  她悚然一驚！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傅知像那個人。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分神，帶著幾分怒氣，加重了力道。

  她低低地喘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等她終於筋疲力盡躺在沙發上時，窗外的月亮，已經高高掛在夜空了。

  傅知靠坐著沙發，修長的手漫無目的地撫過她的後背，最後落在她後腰的一道傷疤上。

  他的聲音沉沉的，「什麼時候弄的？」

  洛顏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母親洛清婉只告訴她，高二時她從山坡滾落，傷著了頭，後腰的傷也是那時留下的。

  其餘的細節，她的確沒什麼印象。

  她撐起身體，抬頭仰望他。

  洛顏生了張清冷的臉，但右眼角下的痣卻為她平添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嫵媚。

  月光灑在她如瀑的長髮上，襯得她有了一種近乎妖冶的美。

  這個仰望，讓他下意識抬手掐住她的腰，又有了再來一次的想法。

  洛顏雙手按住他的胸口，努力拉開一點距離，喘息道：「哥……我外婆的事情，你還沒答應我。」

  傅知眸光一冷，眼中的意亂情迷盡數散去。

  就在此時，辦公室外間的敲門聲傳來。

  「老闆，老爺子那邊在催了。」

  洛顏頓時緊張到雙拳緊握。

  她來求人這件事，並不想被公司其他人知道。

  但傅知似乎有意戲弄她，手上動作依然在撩撥她，她差點叫出聲，幾近狼狽地咬緊了嘴唇。

  他戲謔一笑，提高聲音，「知道了，你跟公館那邊說一下，我跟顏小姐一起回去。」

  「是。」

  門外腳步聲消失，傅知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重新戴上眼鏡。

  「給你十分鐘，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後，他轉身離開。

  洛顏癱坐在沙發上，直至臉上潮紅褪去，才慢慢坐了起來，穿上自己的衣服。

  她的手抖得厲害，差點扣不好襯衣紐扣。

  剛才的一切，就像一場夢。

  今晚她敲開傅知的辦公室，是為了救外婆。

  外婆腦出血進了醫院，只有李年教授能救。

  李年是國內頂尖腦外科專家，尋常人根本沒能力讓他立刻做手術，但只要傅知出手，她知道這事一定能辦好。

  因為傅家聲名顯赫，傅知則是眾人口中那個，傅家最完美的繼承人。

  傅知還是她的哥哥。

  當初母親洛清婉離婚，帶著她改嫁給傅家三爺，傅知是傅家大爺所生，傅家名正言順的長孫，按照輩分，她自然得叫傅知「哥哥」。

  今晚她主動獻身，也是因為傅知的那句：「讓我做事，需要付出代價，你應該比我清楚。」

  她怎麼可能不清楚？

  四年前，外婆第一次病倒，她求遍了傅家所有人，但傅三爺夫婦去世，她不過是個寄養在傅家的孤女，沒人搭理她。

  最後，她衝到了傅知的書房，哭著叫他「哥哥」，求他幫忙。

  她已經刻意忘掉了許多，但那個炎熱的夏天，他粗重的呼吸，意亂情迷的眼睛，她顫抖到不能自已的畫面依然歷歷在目。

  雖然因為她哭出了聲，傅知停了下來，沒有到最後一步，但外婆的手術最終還是很快安排上了。

  傅知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按照傅家的規劃，出國留學。

  但從那時開始，洛顏的銀行卡里每個月都會有一筆數額不低的轉帳。

  她知道是他給的錢。

  那時的她，每個月只能從傅家拿到比女傭工資還低的生活費。

  她還要上學，還得顧及外婆術後的療養。

  這筆錢，她只能接受。

  她以為只要她努力工作，賺到了錢還給他，人生總會好起來。

  沒想到他博士畢業，學成歸來，依然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的傅家繼承人，但她在傅家依然如履薄冰，草芥般卑微。

  四年過去，一切還在原點。

  躲不開的，終究會來。

  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出門前，接到了電話，李年醫生同意下周為她的外婆做手術。

  她握緊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至少，外婆有救了。

  回傅公館的路上，兩人坐在車后座，一路無話。

  洛顏貼著車門，恨不得跟傅知拉開一條銀河的距離，但還是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傅知長腿交疊，四平八穩地坐著，一邊用修長的手指滑動手中的平板，一邊戴著藍牙耳機，聽著電話那頭的工作匯報。

  連襯衣領都沒有一絲褶皺，一整個衣冠楚楚、從容不迫的商界精英。

  誰能想到他剛才在辦公室是那種混帳樣……

  傅知扭頭，和洛顏四目交匯。

  洛顏有些尷尬，正準備移開目光，誰知傅知突然伸手，隔空指了指她的襯衣，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她低頭，一下子就看到襯衣胸口位置的紐扣不知道怎麼回事開了，臉「騰」地一下紅了，手忙腳亂地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