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猶豫

  兩日……

  天氣依舊大旱無雨，整個木江縣的溫度已經上了三十五度還要高了。烈日高懸，似乎從早一直到晚，始終掛在天空之上根本不挪動一個地方。讓人看了這日頭，平白生了三分煩躁之意。

  木江縣縣衙門，兩捕快坐在班房兒里，不斷的扇著蒲扇。

  官衣早就被扔在一邊了，這大熱的天氣，誰也穿不住。光著膀子，旁邊放著大碗的涼茶，熱的二人額頭上的汗就沒斷。

  「耗子，這鬼天氣什麼時候他媽是個頭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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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人呲牙咧嘴的，大咧咧的坐在長凳上，一腿放在橫木之上，朝著另外一個煩躁的說道。

  「什麼他媽時候是個頭，老子是不知道。不過你小子就幸福去吧，你看咱們頭兒，這鬼天氣還派出去出公差，而且一去就是兩天都沒回來。你小子這大碗的涼茶喝著，扇子扇著，頭兒呢？」

  耗子白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拿著茶壺給自己的大碗裡又到了一碗，咕咚咕咚幾聲，就把這一大碗涼茶灌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多少和緩了一點。

  「咱們還能喝上這衙門裡的涼茶，也不知道送水的車到沒到。我家那混小子可不能渴著，要不然，非得扯開嗓子叫喚。」

  「說的是也。孩子小，啥事兒都得精細著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兒。

  衙門口這大熱天的正下午，兩個時辰一換班，這會兒就他們兩個在班房裡，本來也就沒什麼事，無非是就是瞎扯。

  「聽說，這外邊的百姓可有用不上水的了？」

  「咱們好在是在縣城裡邊，那外邊那些個泥腿子，哪有送水的車？沒了水車，河要是幹了的話，哪兒去吃水去啊。」

  「這該死的天氣，要是在這麼下去，非得鬧了含在不可。」

  「唉！」

  衙門的班房如此，可是縣衙門的內堂可就不是啦。

  一尊冰山被銅罩罩起來，四周各自安放了一塊兒乳白色的靈石正在源源不斷的釋放著光芒，將整個冰山環繞起來，光是看著就有那麼幾分涼爽之意。

  「多虧了王兄在此啊，要不然，這隔年的冰幾天就用完了，我非得也熱的半死。」

  木江縣縣令繞著冰山走了一圈兒，朝著那公子說道。

  「奇淫技巧而已，不過是些許小手段，若是文康兄想要，兄弟我下次托人帶些給你。」

  「哈哈，那就卻之不恭了。」

  縣令嘖嘖兩聲，坐在這冰山周圍。

  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王兄，天氣如此不正常，熱的離奇。我家中也算是世世代代的益州人，可是如此的天氣，著實是聞所未聞。」

  「暑熱年年都有，只不過今年是不太正常。」王公子端起茶輕啜了兩口。

  「唉！庫房裡應該還有些綠豆，等到時辰在晚一點兒，讓縣裡的大夫和廚子都來縣衙門，多少煮點綠豆湯放給百姓吧。往來府里的水車還是通暢的，要不然本縣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文康兄如此，才算是有些一縣父母的樣子。」

  縣令擺了擺手：「若是真的旱災到來，我也是不敢如此行為。畢竟，就算是一些綠豆，也算是府庫之中的公產。沒有上邊的文書下來，我一個小小的縣令怎敢開府庫賑災？也就是如今沒有明確的旨意說是旱災，所以我才敢這麼做。」

  王公子顯然也是明白的：「有的時候百姓們總會怨懟，說為官不體會百姓之苦。奈何，百姓又怎會知道為官之苦？如今我還未入仕途，看看文康兄你就知道這為官難吶。」

  「不說了，不說啦。」縣令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快入了六月份了，糧食是長不了了。不過，益州素來富庶，百姓家中有個一年半載的存糧想必還是沒問題的。只要是水路暢通，水車能夠運的過來，那就沒問題。否則……」

  「文康兄放心，府台大人自有計較，不會讓這水車都運不過來的。」

  正在二人內堂之中交談，就聽見外邊腳步聲音。

  「報，大人！」

  「進來。」

  一開門，一個衙役滿頭大汗，臉色漲紅走了進來。

  單膝跪地：「老爺，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了？」

  「我們頭……也就是劉捕頭已經兩日未歸，兄弟們派出人前去兩河村方向接應他，直至走到邙山也沒有見到他的蹤跡。」

  「那就去兩河村看看啊。」

  縣令剛說完就看見衙役一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廢物……」

  開口喝罵了一句，縣令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奸猾不過老吏，這些個捕快平日裡看著一個個的龍精虎猛，實則說不上個個都是錦囊飯袋吧，也差之不多。遇到點兒事情，你推我我推你，就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這回劉海剛都一去不復返了，指望著他們去查探消息……痴人說夢！縣令甚至都心中清楚，就算是下了命令，他們也能夠敷衍了事，最後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老爺，屬下以為不用去查探了，捕頭大人他一定是出事了。」

  「哦？你能掐會算，是半仙之體？你說出事了就是出事了嗎？」縣令更大聲音的呵斥了一句。

  「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捕頭平日裡若是出公差，一旦有了過夜的公差，一定會提前交代。而且兩河村如此之近，捕頭兩日未歸，定然是出了問題。」

  聽著這衙役解釋，縣令又想到了之前劉海剛所說的兩河村祖靈的事情，不由得面色更加難看。

  轉頭看向王公子：「王兄，這兩河村的祖靈……」

  「若真是他的話，法明道人都栽在他的手裡了。那區區一個劉捕頭，更是不在話下了，很有可能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縣令站起身來，圍繞著冰山轉了一圈，雙手負後眉頭緊鎖。

  王公子看著他，並不說話。這算是縣裡邊的內務，他是木江縣縣令上書從陽壽府求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法明道人。如今法明道人已經失蹤了，他的任務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自然不會對木江縣的內務多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