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石珠拋棄的陸羽

  幫著葉大夫熬好了湯藥，已是深夜時分。

  端到父親床前，慢慢的餵其服下。過了不久，陸天青沉沉睡去。

  雖然成為武者之後，陸羽體質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但這兩日之間，來回兩百多里，其也是十分疲憊。

  回到先前父親所居的小屋，陸羽和衣而臥，漸漸睡去。

  第二日一早，陸羽早早來到父親屋裡探視，發現葉大夫正在給父親把脈。

  等葉大夫睜開雙眼，陸羽問道：「葉大夫，我爹今日情況如何？」

  葉大夫笑了笑道：「很好！不管怎麼說，你父親四十來歲的年紀，尚處年富力強之時。昨晚一劑藥下去，今早脈象已然平穩有力了許多！」

  陸羽大喜，連忙拜謝葉大夫。

  葉大夫謙遜幾句之後，說道：「昨晚的湯藥裡面配了兩樣安神的藥材，令尊此時正須多多休養，這裡有我就好，陸公子這兩日來往奔波，可自去休息！」

  

  陸羽看了看兀自熟睡的父親，向葉大夫道：「葉大夫，我爹若是無事，我想回家幾天，您看如何？」

  葉大夫笑了笑道：「無妨，你自去便是，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陸羽道：「如此有勞葉大夫了！有事的話，可托人通知與我。」

  葉大夫點了點頭。陸羽轉身出門，往小鎮趕去。

  他已然決定，等父親傷勢好轉，便要前往武府。而聽劉長峰的意思，加入武府，似乎門檻不低，有一些要求！

  雖然劉長峰認為他進入武府是十拿九穩的事，但陸羽希望是十拿十穩！

  這樣的話，每一刻的時間，都不能浪費！

  其身上的下品猴兒酒，已然所剩不多，需要再次釀製。

  回到小鎮，天色已然大亮。

  想了一想，陸羽和上次一樣，購入相同的八樣果品，兩種藥材，兩瓶野蜂蜜。

  這次銀錢寬裕，陸羽多買了一些，裝了滿滿一袋。

  路過飯鋪，其又順便買了一些饅頭、大餅，醃菜之類。

  回到家中，陸羽不敢耽擱，隨意的吃了一些東西之後，開始再次釀製猴兒酒。

  這次輕車熟路，分揀、除核、裝桶、攪拌、分批定量加入藥材、野蜂蜜。

  很快，一大袋果子、藥材就變成了滿滿一桶果醬。

  依然使用上次的木棒，陸羽開始慢慢攪拌。

  轉眼，就是兩日兩夜過去。

  和上次一樣，小屋裡再次果香四溢！

  開門出屋，陸羽找來一些冷水，從上到下的將自己沖洗了一番，感覺精神振奮了不少。

  看看天色，正是晌午時分。

  回到屋子，陸羽取出石珠，輕輕放入果醬之中。

  看石珠慢慢沉下，陸羽瞪大眼睛盯著，心道：「這次，倒是要看看，我這石珠，是如何將果醬變成靈酒的！」

  時光慢慢流逝，半個時辰過去了。

  木桶之中的果醬，毫無變化。陸羽依然是瞪大眼睛，緊緊盯著。

  一個時辰過去，木桶依然是平靜如常。

  陸羽忍不住拿木棒攪拌了幾下察看，果醬確實是毫無變化！

  其並不氣餒，放下木棒，繼續等待。

  轉眼之間，兩個時辰過去了，果醬依舊，陸羽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

  三個時辰之後，陸羽臉上開始冒汗。按照上次的過程，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果醬早該變成靈酒才是！

  四個時辰過去，陸羽站起身子，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時不時的看一下木桶，心中不斷的問自己，「到底哪裡錯了？哪裡錯了？」

  五個時辰過去，窗外一輪殘月高高升起。陸羽已然有些精神恍惚。他先是兩日奔波兩百多里，休息半夜之後，就又開始釀製猴兒酒的過程，這連續三十個時辰的心神集中，換了常人，早就累趴下了。

  看著依然平靜的木桶，陸羽坐在椅子上呆呆發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六個時辰之後，陸羽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嘴裡喃喃道：「或許像上次一樣，等我一覺睡起，果醬就會變成靈酒了！」

  一頭倒在床上，陸羽呼呼睡去。

  雖然疲累不堪，但陸羽心中有事，第二日一早，其還是早早醒了過來。

  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理了理凌亂的頭髮，陸羽來到木桶跟前。

  那桶中，果醬依然是果醬，並無一絲變化！

  陸羽感覺有些兩腿發軟，其慢慢的走出屋子，找來一根樹枝，在木桶中劃拉了一陣，終於將石珠撈起。

  擦去石珠上沾著的果醬，陸羽仔細觀看。

  理所當然的，石珠依然是石珠，並無絲毫變化！

  努力思考一陣，陸羽依然是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起身找來一根長長的細繩，陸羽將其一頭綁在石珠之上。

  將石珠重新放入果醬，連著的細繩，掛在桶沿。

  出屋洗了一把臉，吃了一些東西，陸羽重新回屋等候。

  一個時辰之後，陸羽將石珠提起，仔細觀察之後，又將其放入木桶。

  如此每隔一個時辰，陸羽就會將石珠提起觀看。

  如此反覆五次之後，其不由得頹然坐在椅子之上，摩挲著手中石珠，喃喃道：「石珠啊石珠，你難道不再幫我了麼？」

  呆坐良久，陸羽慢慢走出屋子。

  不知何時，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站在雨中，仰頭望著灰暗的天空，往事不由得浮現在陸羽心上。

  記得初入礦場之時，父親體弱，常常完不成每日礦上發下的任務。

  每當此時，就少不了監工的一頓鞭子！有次小陸羽親眼看到父親挨打，拼命的衝過去阻止，但他人小力薄，被監工一甩，就扔到了一邊。

  原本呆呆受罰的陸天青，看到兒子來到，也突然振奮起來，撲上去躲下正要轉而抽打兒子的監工鞭子，將兒子牢牢的護在懷裡！

  那監工大怒，口中罵罵咧咧的想要連兩人一起打，但是那天礦工們都動了怒，紛紛指責礦上不把礦工當人看！最後那監工無法，只好悻悻然的放過了父子二人。

  記得那日，天上也是下著雨，小陸羽問父親：「為什麼不離開這裡？」父親也是呆呆的望著天空，半天后才說：「你現在還不懂，將來爹會告訴你的！」

  父親抱著陸羽，幫他揉著摔疼的脊背，一邊喃喃的說著：「羽兒，爹對不起你！」當時的小陸羽道：「爹沒有錯，沒有對不起羽兒，是他們太壞！」聽了這話之後，陸天青眼圈紅了，漸漸的流下淚來。看父親哭泣，小陸羽一邊給父親擦拭淚水，一邊也是哭了起來。

  那天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不斷傾瀉在抱頭痛哭的兩父子身上……

  之後陸羽漸漸長大，也進入礦場分擔父親的負累。

  進入礦場第二年，陸羽得到石珠，隨即體格開始越來越壯。

  有時陸羽發現當年鞭打父親的監工，就偷偷的向其下絆子，扔石塊！弄得那監工煩不勝煩！

  終於，陸羽十二歲那年，在一塊山石之後，堵住那個監工，將其打了個半死。

  那監工沒有什麼靠山，從此見了陸羽兩父子，再也不敢造次！

  ……

  慢慢的，陸羽思緒回到了最近之時。

  那天礦場上，父親、以及他自己，被白衣人扔麻袋一樣，砸向巨猿的情景，再次浮現眼前！

  「轟！」陸羽渾身大震，腦中嗡嗡直響，脊背上冒出陣陣冷汗！

  「陸羽啊，陸羽！你是怎麼了？難道離開了石珠，你便不再修煉，不再自強，從此過著任人欺凌擺布的日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