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李暉明白她不會委屈自己，可還是想幫些什麼，偏偏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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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缺啥你就讓白薇去找張典吏，一切以你這邊為主。」

  程雪頷首，提醒又道：

  「別忘了儘快把衛所的士兵挪到這邊，再拖恐怕得嚴重，這邊有拉肚子的了。如果那邊也有，記得給他們喝糖鹽水，不能耽誤。」

  這次的疫症跟寒症不同，寒症只是呼吸道病灶，嚴重者發展成肺炎。可疫症不止讓人咳嗽，更會讓人腹瀉不止。一旦脫水，在這個異世除非大羅神仙，否則想都別想。

  李暉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點點頭說：

  「放心，我記下了。等我就去那邊就把人帶回來，你先讓人把地方安排好，到了就醫治。」

  「行，沒問題，我來安排。」

  話落，二人對視，縱有千般不舍，當下也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我去忙了，你在這邊照顧好自己，糖糖他們都等咱們呢。」

  「好，你快去忙，我這邊不用擔心。」

  都知道這個異世的邊境不太平，可每年發一次的疫症、戰亂，真是讓人頭疼。尤其是李暉這個百姓父母官，壓力更大。目前情況還算樂觀，萬一真有點什麼不好的情況，第一個被問責的也會是他。

  德喜見他翻身上馬，沖文喜等人揮手，頃刻間大家都在馬背上嚴陣以待。

  李暉又一次看向程雪消失的那個門，握緊韁繩，策馬前行。

  頃刻間，一匹匹駿馬全部跟出去。

  收復回來的幾座城池，除了融合跟安置百姓，更多的就是在改善戰馬。

  北芪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戰馬，雖然目前涼燕還沒有能跟其媲美的寶馬良駒，但經過幾次配種，相信幾年之後肯定能追上。

  從瓦達祿到駐軍營並不近，但他們都是騎馬好手。一路疾馳，終於趕在翌日丑時到達駐北軍營。

  德喜率先下馬，然後走到李暉身邊把人扶下。這幾日他就沒有睡好，即便身體再強壯，這麼折騰也不成。

  雙腳著地的李暉嬸子踉蹌，德喜忙把人扶穩說：

  「老爺小心。」

  李暉打個哈欠，狠狠甩頭，強迫自己清醒。

  「等下讓永喜先吃飯，然後讓他把人送回去，你跟文喜陪在這邊。」

  成喜一直都跟在程雪身邊，這也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

  如今他們六個雖然定期仍舊給京城傳遞消息，但對他們夫婦的為人都相當佩服。而且人家也沒什麼逾越的行為，頂多背後罵一罵上一任府尹或者蘇禎。這倆人他們幾個也罵，畢竟沒有那倆貨，他們也不能被派過來。

  一路被士兵帶到院裡，幽彥得信急匆匆趕來，拱手行禮——

  「李大人來了。」

  「衛所染病的士兵多嗎？」

  「不少。」幽彥回答，「不瞞李大人，即便您今日不來，小的也要派車拉過去一部分。好些已經開始飧（sūn）泄，到了喝水都拉的地步。郎中們束手無措，帶來的藥丸不少，可對症的沒有。」

  「沒帶草藥嗎？」李暉追問。

  幽彥搖頭，長嘆口氣。

  「都是些咳嗽、潤肺、退熱等藥，沒有管腹瀉的。他們這次來都拿的藥丸，草藥皆是高軍醫早前備的。」

  李暉聞言，頭上的問號更多了。

  如果軍營情況這麼糟糕，高軍醫為什麼要去瓦達祿？以他的性格，斷不會這時離開。但明顯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機，還是得以眼前為重。

  「這樣，你讓人去準備糖鹽水，不管有沒有飧泄都得喝。高軍醫跟我媳婦都在瓦達祿，趕緊把人送過去，那邊有藥。」

  幽彥點點頭，派人照做。

  等人走後，他領著李暉快走兩步，道：

  「大人，府城的藥作坊得肅清一下，有人混進去了。」

  李暉聞言皺眉，剛要追問，他從袖口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主帥就在前面書房，小人還有事要忙，就不陪您過去了。」

  李暉見狀瞭然，出聲叫住他，道：

  「讓伙房營準備些吃食，我們都餓著肚子過來，肖主帥應該也沒吃呢。」

  「好，小人這就去安排。」

  等他走遠，李暉把信封拆開。信是肖松寫給他的，上面清晰的寫明這次藥作坊來的幾個人的所作所為，還有其中一個的岳丈家關係。全部看過後，他把信直接交給德喜。至於後續德喜怎麼做，就不用他吩咐了。

  來到肖松書房，看著裡面的燈火通明，心知這是一宿沒睡。

  進屋見肖松已經穿戴整齊，不禁眉頭緊鎖。

  「肖主帥這是要出去？」

  「你來的正好，隨我一同出去。」

  面對肖松的「邀請」，李暉自然不能拒絕，但空肚子就往外跑絕不是明智之舉。

  「您就是再忙，也得把早飯用了。如今熱症沒清，北芪又虎視眈眈，可不能熬壞身體熬。我讓幽彥去準備早飯了，吃完再走。不急在這會兒。」

  肖松聞言覺得靠譜，坐下後道：

  「信看過了嗎？」

  「看了，交給德喜處理了。我暫時裝不知道，等這次事情結束後，我會好好收拾一番。」

  見他這麼說，肖松徹底放心，親自倒了杯茶推過去。

  「你有安排就好，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得咱倆一起配合。」

  「您說。」

  「接到你夫人的來信，我就派斥候營的人去崗咖一探究竟。正如她信上說的那樣，這次的疫症是從北芪傳過來的，而且還是水源。黑漠江貫穿了北芪跟我朝，如今崗咖城內大半患病。

  我派出去的人特意打聽過，夏天崗咖城北接連暴雨，好多牲畜淹死在黑漠江里。據他們所說，江里有很多淹死、腐爛的牲畜，我問過劉軍醫，他說熱症有可能就是因為這些牲畜。」

  「您的意思是……想趁崗咖現在自顧不暇的時候出兵，把它收回來？」

  肖松不假思索的重重頷首。

  講道理軍營的事李暉不該插手，但此刻書房只有他們倆，而且關係擺在這兒，聊聊無妨。

  「崗咖一直以『易守難攻』著名，如果把它拿下，剩下的那座鼎咚城就更容易了。」

  「那是想只拿崗咖還是鼎咚一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