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是夢還是現實？

  「阿清好絕情啊，我們都已經成了婚，阿清是想不認帳嗎？」

  「啊——」

  

  阿清嚇得大喊一聲，閉著眼一個轉身，猛地把手上的手機朝著那個聲音砸了過去。

  手機「咚」地一聲落在地上。

  房間內安靜地只剩下阿清的急促的呼吸聲。

  等了許久，房間內再沒了其他動靜。

  阿清遲疑了許久，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發現自己的面前空無一人。

  阿清呼吸一窒，急忙轉身去看自己的身後。

  身後同樣空無一人。

  阿清鬆了一口氣，但也沒敢完全鬆氣。

  誰知道那玩意什麼時候突然又冒出來？

  阿清在房間裡仔細尋找著，轉動間，耳邊吹起一陣風都能讓他猶如驚弓之鳥，原地起跳。

  然而那東西就跟故意跟他作對一樣，他越是小心翼翼地緊張，那東反而一點動靜沒有。

  就好像剛才的聲音全都是他的幻覺一樣。

  如果真的是幻覺就算了，但阿清很清楚，那不是幻覺。

  就算真的只是他的幻覺，那他現在也依舊還在幻覺里沒有出去。

  「合褚！你在不在？」

  沒有人回應。

  阿清確定了自己現在還在自己的幻覺里，否則他家裡不可能這麼安靜。

  就算合褚不在家裡，他家樓上也絕對不會一點聲響都沒有。

  因為是租的房子，還是房租相對比較便宜的住房區，所以這裡的隔音都做的不是很好。

  他家樓上那戶人家，從他們住進來那天開始，就沒有停止過製造各種動靜。

  而且是不分白天黑夜。

  有時候是東西落地的聲音，有時候是吵架的聲音，有時候還莫名其妙地出現敲擊和電鑽的聲音。

  阿清跟合褚也上去說過幾次，上面那戶人家的態度倒是很好，每次都是各種道歉，然後承諾下次一定注意。

  雖然下次依舊還是老樣子。

  以前阿清覺得樓上可煩人，尤其是半夜的時候，一直鬧出各種動靜，吵得人睡不著。

  現在卻無比懷念樓上弄出來的那些動靜。

  他家樓上那戶一年四季幾乎每天都不消停，現在這麼安靜，怎麼想都不正常。

  不是樓上那戶人家出了什麼事情，就是他現在根本不是處於自己熟悉的那個環境裡。

  阿清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相關經驗，遇到這種事情之後，他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阿清的膽子本來就不是很大，也不敢在房間裡亂動，一下跳上沙發上，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瑟瑟發抖地等著一個可以解救自己的人出現。

  而他能夠想到的目前也就只有之前連麥的那個主播。

  至於他的室友合褚，不是他看不起合褚，這個人的膽子看上去比他還小。

  所以指望不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清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縮在這個地方多久了，只是感覺上好像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可是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指針依舊指著十二的位置。

  一絲一毫也沒有移動過。

  這個空間就好像是被定格在了晚上十點。

  阿清仰頭盯著牆上的時鐘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他現在被困在這個世界裡，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時間不動。

  那如果他讓時間重新動起來，是不是就可以破掉這個困局？

  阿清盯著牆上的時鐘有些蠢蠢欲動，心中的想法越來越抑制不住。

  可是他也沒敢貿然就上去動那個時鐘，他怕自己真的把時鐘撥動了之後，反而會發生他更加無法招架的事情。

  在動不動那個時鐘之間猶豫許久，阿清只覺得時間過得越發煎熬。

  終於，阿清動了。

  他裹著身上的被子站起身，一步一步，緩緩來到牆壁。

  仰頭看著牆上的時鐘片刻。

  最後咬咬牙，把放在旁邊的椅子拎了過來。

  站在椅子上，抬手把時鐘拿了下來。

  將時鐘翻轉過來，輕輕撥動後面的指針。

  定格在十點鐘的時間終於被打破。

  指針轉動的那一刻，阿清仿佛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像是命運的齒輪被撥動般。

  阿清身體一顫，捧著手上的時鐘緊緊貼著背後的牆壁，一臉緊張地看著盯著房間裡的情況。

  一分鐘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阿清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平靜，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鐘。

  時間已經重新恢復了行走。

  可是為什麼他還在這裡？

  難道是他想錯了？

  關鍵不在時鐘？

  又或者這裡並不是他以為的只是他的幻覺？

  還是說，他已經出了幻覺，只是現實里，房子裡也是這麼安靜的？

  「合……合褚？」阿清試探只叫了一聲。

  「啊？阿清你叫我？」合褚的房間內傳來合褚的回應聲。

  阿清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來，激動地看向合褚的房間門口。

  「合褚！你在房間裡？」

  合褚穿著睡衣一臉疑惑地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在啊，你找我有事嗎？」

  或許是因為之前被騙過一次，阿清看著眼前的合褚，沒有第一時間貿然衝過去。

  「合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阿清謹慎地問道。

  合褚莫名其妙地看著阿清，「你在說什麼呢？我今天一直在家啊，今天周日，我休息。」

  阿清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今天確實是周日，他們都不用上班。

  所以合褚今天一天都家裡休息，根本沒有出去過，更不可能下班從外面回來。

  也就是說，之前他看到的那個合褚根本就是假的！

  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幻覺！

  可是為什麼呢？

  他到底是怎麼進去幻覺的？

  如果那個時候的合褚就是幻覺，那他之前跟主播去的聯繫的過程，也是自己的幻覺嗎？

  阿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合褚見阿清盯著自己也不說話，一副丟了魂的樣子，皺眉問道：「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怪怪的？」

  繼而看到阿清手上捧著時鐘，又問道：「你把掛鍾拿下來幹什麼？沒電了嗎？」

  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拿走了阿清手上的掛鍾，低頭檢查了一下。

  「這不是有電嗎？你拿下來幹什麼？」

  「我看時間好像不准，拿下來調整一下。」阿清一臉複雜地看著面前的合褚。

  「那現在調好了嗎？調好了就掛回去吧。」合褚說著，就準備親自把掛鍾再給掛回牆上。

  阿清沒有阻止，他站在一邊仰頭看著合褚把時鐘重新掛回牆上。

  「合褚。」

  「嗯？」合褚回頭看向阿清。

  阿清表情複雜地看著合褚，「你沒發現，這個時間還是錯的嗎？」

  合褚的表情一僵，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掛回去的時鐘。

  上面的時間顯示的是晚上十點零四分。

  跟他怪才撥動的時間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他跟合褚說話的這段時間，時間其實根本就沒有往前移動過。

  但是他很確定，秒針一直在走動。

  這個發現按理說是會讓阿清感到害怕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害怕不起來。

  尤其是看到眼前這個合褚好像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竟然覺得自己被這麼個笨比給嚇到，真的是太丟臉了！

  不過覺得蠢歸蠢，該跑還是得跑。

  阿清裹緊身上的被子，默默遠離了眼前的合褚幾步。

  「咦？這個鐘是不是壞了？怎麼除了秒針其他的針都不動？」合褚並沒有意識到阿清已經開始懷疑他，看著面前的時鐘，疑惑地開口道。

  合褚說話的功夫，阿清已經退到了客廳跟臥室相連的過道上。

  合褚一回頭，看到阿清離自己這麼遠，怔了一下。

  「你跑那麼遠幹什麼？」

  阿清搖搖頭，「沒，這裡看的清楚，我看你有沒有掛歪。」

  合褚竟然還真信了阿清騙鬼的話，「掛歪了嗎？」

  「沒有，挺好的。」

  合褚點點頭，從椅子上走下來。

  看了一眼時間依舊沒有什麼改變的時鐘，對阿清說道：「這個掛鍾應該是壞了，明天去買個新的吧。」

  「嗯嗯。」阿清敷衍地點點頭。

  「我看你今天晚上好像不太對勁，一直裹著你的那條被子，不舒服嗎？」合褚一臉關心地看著阿清問道。

  「啊？沒，我就是覺得這樣比較有安全感。」阿清尷尬地笑了笑。

  他現在心裡也有些疑惑，眼前這個合褚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以為是假的，可是合褚現在的表現看上去，又好像不是假的？

  怎麼會這樣？

  「合褚，你……晚飯吃了嗎？」阿清遲疑地問道。

  合褚一副「你沒事吧」的表情看著阿清，「我們晚飯不是一起吃的嗎？你失憶了？」

  「是哦，呵呵……我其實是餓了，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吃夜宵？」阿清立刻給自己找補。

  他故意這麼問，想看看合褚會怎麼回答。

  然而合褚的回答依舊沒有問題。

  阿清越來越沒有辦法分辨眼前這個合褚到底是不是真的。

  更主要的是，他跟合褚嚴格上來說，其實也不是很熟悉。

  自然也就沒有辦法通過詢問一些比較私密的問題，來辨別對方的真假。

  「你這麼快就又餓了？不是從吃過晚飯沒多久嗎？」合褚驚訝地看著阿清說道。

  阿清眼神閃爍了幾下，「嗯……時間也不短了吧？」

  「行吧，你想吃什麼？點外賣還是自己做？自己做的話，冰箱裡還有剩菜。」

  合褚說著一邊往廚房走去。

  阿清沒說話。

  他跟合褚合租之後，為了省錢，經常會搭夥一起做飯吃。

  不過他的廚藝不太好，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合褚做飯，他負責洗碗。

  至於食材的錢，兩人一直都是AA的。

  看著已經進了廚房的合褚，還能聽到他的詢問聲從廚房裡傳出來。

  「阿清？問你話呢，吃什麼啊？」

  「啊……都行，你看著弄吧！」

  廚房內，得到阿清回答後，合褚就沒再開口詢問。

  阿清等了一會兒，只聽到廚房傳來叮鈴咣當的聲音。

  阿清有些遲疑地來到廚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探頭看向廚房內。

  廚房內一切都很正常，他以為的那些恐怖的畫面都沒有出現。

  合褚正在背對著廚房門口，手上忙碌地處理著食材。

  食材也是正常的，是白天留下的那半隻雞。

  阿清悄悄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合褚突然轉身看向阿清。

  「阿清。」

  「啊！」阿清被合褚突然轉身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好幾個度。

  不誇張，真的差點心臟病發。

  「怎……怎麼了？」阿清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合褚無語地看著阿清，「你幹什麼一驚一乍的？我也沒故意嚇你吧？」

  「沒……我就是被自己嚇到了，跟你沒關係。」阿清苦笑著解釋道。

  「你幹什麼了？為什麼把自己嚇成這樣？」

  「我……我……」阿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合褚瞪了一會兒，見阿清自己也說不清楚，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行了行了，我也不逼你。」合褚擺擺手，拿起手上處理好的魚，「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個魚你要怎麼吃？」

  阿清讓自己冷靜下來，「都行，你看著做，別太辣就行。」

  「好。你去客廳等著吧。」

  阿清站在門口看著合褚的動作，合褚的動作還是跟他記憶中的一樣熟練。

  阿清越發分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直到吃完這一餐夜宵，合褚的一系列表現都跟阿清平時認識的沒有什麼區別。

  阿清忍不住想，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其實他現在已經從自己的幻覺里走出來了？

  「吃飽了，你記得把鍋碗洗乾淨啊，我先回房了，有事喊我。」

  「嗯，你去吧。」

  阿清低頭收拾著桌上的碗筷，頭也沒回地點頭應道。

  身後沒了動靜，阿清也收拾好桌上的碗碟，準備去洗的時候，身體突然猛地僵住。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合褚說自己回房間去了，可是這麼久過去了，身後卻一直沒有腳步聲響起。

  合褚真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嗎？

  阿清不敢回頭，額頭上冷汗涔涔。

  腦海中浮現各種可怕的想像，根本不敢回這個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補過頭，阿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耳後吹起一陣陰風。

  阿清咽了口水，一點一點試探著轉頭看向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