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上藥

  司南珺與公輸珩自小一起長大，雖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公輸珩對她唯命是從，可實際上，她對公輸珩也免不了有些怕。

  如她故意弄傷了自己，卻不敢被對方知道；也如此時慌神之下，竟連如此可笑的掩耳盜鈴都做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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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論如何，人都已經站在了面前，由不得司南珺繼續逃避，只得是硬著頭皮讓含夏放手，將人放了進來。

  「你去煮盞新茶，再做些點心，待會兒一起送來。」司南珺給含夏使了個眼色。

  不論是煮新茶，還是做點心，都是需要時間的。她此舉，明顯是要支開旁人。

  含夏也知道自家小姐最要面子，領會其意，便告退去了偏院。

  「我都說了我閉關，你卻還來，這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人一走，司南珺便是抱怨起來，主打的便是一個先發制人。

  公輸珩與她相處也有許多年，自知曉她心虛時，總喜歡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心下也是又氣憤又好笑。

  「我是跟蹤顧禮之而來，豈料辛苦跟了半晌，竟到了自家門口。」他冷聲道。

  司南珺被這話一噎，也清楚以公輸珩的性子，若無要事絕不會輕易上門打擾。

  是以此時也不敢深聊，只轉移話題問道：「好端端的，你跟蹤他作甚？」

  「自是為了你的囑託，好將他看緊。他若真的動用了母族紀家的關係，顧謹之未必爭的過他。」

  這繞來繞去，話題竟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司南珺撇了撇嘴，心知這一茬兒怕是過不去了，只得認下。

  「閉關確實是騙你，我叫含夏這麼說，也是怕你念叨。」

  說罷揚了揚手，將那包裹嚴實的傷處亮了出來。

  公輸珩立即緊蹙眉心，抓住她的手腕。

  「怎麼弄的？傷得可嚴重？」他問。

  「前兩日阮秋芙偷偷闖了進來，意欲行刺我，我徒手接了她的刀，便傷著手了。」

  她回得輕鬆，想來也是傷口並不嚴重。

  公輸珩稍稍放心了些，才問道：「你故意的？」

  見實在瞞不過他，司南珺也只得承認，「是我故意放了個口子、讓她進來的不錯，但她會直接下死手，我確實是沒想到。」

  「她恨你入骨，自是尋著機會便想殺你。你對她戒心不是一向很足？怎沒想過她會動殺心？」

  公輸珩一邊問，一邊將隨身的白玉瓶拿出來，要替她上藥。

  可司南珺一瞧便認出了那玉瓶，急忙阻攔，「這可是我為你制的傷藥，裡頭好幾味藥材都是救命的，千金難求，你可別浪費了！」

  「用在你身上，便不算浪費。」

  隨後不由分說，解開了她雙手包紮的絹帛，仔細地為她換藥。

  眼見那價值連城的藥粉，就這麼不要錢般，灑在自己堪稱細小的傷口上，司南珺的心都在滴血。

  可更多的，卻是克制不住地敲鑼擂鼓，震得她滿心不由安歇。

  她輕咳一聲，企圖壓下這份莫名的不適，又接了之前的話題。

  「我對她確有戒心，可她向來自私，比起家族更重自己。若是殺了我，她攤上一條認命，必定會受母族拋棄。這對她而言，還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