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蕭皇后的茫然感慨，風雲涌動的洛陽城

  同一時間的洛陽。

  還不等河內郡主簿唐禕報信，一匹快馬便從黎陽縣飛奔而出，直向著四百里外的東都洛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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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駙馬府上，蕭乾也第一個收到消息，楊玄感反了！緊接便連夜進宮稟報蕭皇后，以及東都留守民部尚書的樊子蓋。

  皇宮內。

  蕭乾一身從五品下的武官官服，依舊是當初大隋第一鬼才的蕭公子，但穿上一身從五品下的官服，這天下第一鬼才，再加上一身武官的官服，卻不僅是讓蕭乾一下氣質全變，完全就是鬼才的智慧加手中兵權。

  所以即使蕭乾只是一個虛職，但也讓後到的民部尚書、東都留守樊子蓋不敢小視。

  樊子蓋，以前蕭乾沒有興趣認識，但隨著時間過去自也已經了解，為什麼會由民部尚書的樊子蓋負責調兵防守造反的楊玄感？因為同時樊子蓋還是眼光信任的東都留守，如果不信任的話，就不會任命其為東都留守了。

  年齡卻是已經六十五歲，平時為官也是清廉謹慎，不納賄賂，並治軍嚴格，倒是一個可敬的老頭，而略顯得有些消瘦。

  結果進宮，看到同樣留守洛陽的駙馬都尉蕭乾，也忍不住好奇主動先微微一禮道：「蕭駙馬？連夜叫老夫進宮覲見皇后娘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可謂為官清廉，不收賄賂，並治軍嚴格，僅這三點就值得蕭乾尊敬了，雖然有些膽小。

  於是蕭乾也恭敬一禮道：「叫尚書大人連夜進宮，正是因為有一件事急需尚書大人一起商議。因為在下剛收到消息，在黎陽郡督運糧草的楊玄感，反了。」

  瞬間一句話，樊子蓋便忍不住老手微微一顫。

  蕭乾也不禁心中感嘆一下：『這可是亂世啊，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緊張，未雨綢繆，一切盡在掌控，此時除非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不然恐怕自己都緊張不起來。所以還得需要更多的兵馬，需要更多的人才。

  等將楊玄感捧到最高，再突然將其一下按死在洛陽，應該就會有人慕名來投自己這個駙馬了吧？天下大亂，就不信沒有人會奇貨可居，提前站隊投到自己府上做幕僚，或者也要先試探自己一番，看自己是否可為主公？』

  樊子蓋一下被嚇住，老手顫抖著說不出話。

  緊接蕭皇后也絲毫沒有驚慌的從後宮走出，並已經穿戴整齊，進殿便忍不住先看蕭乾一眼，立刻蕭乾也不動聲色跟樊子蓋一起恭敬施禮道：「臣等，拜見皇后娘娘。」

  蕭皇后也直接伸手虛扶道：「樊大人與駙馬都尉無須多禮，楊玄感造反的事情本宮已經知道。幸好提前一步知道了消息，此時陛下正在遼東，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應對？樊大人可有何意見？」

  已經六十五歲的樊子蓋則繼續老手顫抖，老眼驚慌不知所措。

  蕭皇后則不動聲色看向蕭乾，緊接再好奇道：「駙馬都尉為大隋第一鬼才，可有應對之法？你們二人一起說出來，我們商議一下。」

  明顯也不過走個形式，但即使蕭皇后表面淡定不動聲色，一雙玉手卻還是掩飾不住的緊張，又或者說是激動，若沒有蕭乾的話，幾日後的洛陽卻是完全不敢想像。

  蕭乾也恭敬一禮，同樣假裝思吟著淡定道：「回皇后娘娘，臣以為：第一步，當由尚書大人即刻修書給陛下去信，請求陛下調遣兵馬救援東都。

  第二步，黎陽距離東都只有四百餘里，只怕楊玄感造反後第一時間便直撲東都而來。

  因為東都不僅有皇后娘娘，卻還有許多百官家眷留守，若萬一東都落在那楊玄感手中，後果則不堪設想！到時陛下就是回兵救援，也會投鼠忌器。

  所以，臣的意見，為了以防萬一，可再由尚書大人下令，即刻連夜調兵，悄無聲息將百官家眷都帶出城去！剛好臣這段時間，在洛陽城外買了一塊地，倒是都能安排下。

  並且同時，也請皇后娘娘假裝身體有恙，將南陽公主從宇文府上召回，同樣帶領宮中人員，連夜出城而去。

  如此，城中沒有了百官家眷，也沒有了皇后娘娘與二位公主，對於楊玄感也就等於成了一座空城！尚書大人即可輕鬆調兵提前布置防禦，到時就是防不住也沒有關係。」

  樊子蓋聽得連連點頭，頭腦也逐漸清晰起來。

  蕭皇后同樣最後忍不住道：「我看駙馬都尉說的有理，只是，本宮乃是大隋皇后，母儀天下，若丟下滿城的百姓，躲到城外去……」

  立刻樊子蓋便慌忙跪下害怕道：「皇后娘娘乃萬金之體，此時萬不可出任何意外，不然老臣就是百死也難辭其罪！老臣也覺得蕭駙馬說的有理，懇請皇后娘娘與宮中之人，連夜暫避到洛陽城外蕭駙馬的莊上去。

  那楊玄感造反，直撲洛陽而來，相信他奔的就是皇后娘娘與百官家眷，當不會為難洛陽城中百姓！到時老臣，才敢與蕭駙馬一起，放開與他一搏。

  還請皇后娘娘千萬以鳳體為重，不可以萬金之體涉如此險境！」

  蕭皇后明顯一嘆，這兵荒馬亂的洛陽城刺激怕是找不成了，也只能再最後看向蕭乾。

  蕭乾同樣恭敬一禮道：「還請皇后娘娘以鳳體為重，只有皇后娘娘安全了，臣才能跟樊大人一起，在城中與楊玄感放手一搏！」

  瞬間一句話落下，樊子蓋明顯也不由身體一松，額頭上卻都已經冒出汗來，同樣忍不住暗道：『這蕭駙馬，可是大隋第一鬼才！從小以魯班鎖為玩具，就可以眨眼解開魯班鎖了？老夫也解過無數遍，都無法在一個時辰內解開。

  以蕭駙馬如此的鬼才急智，有蕭駙馬在洛陽，老夫也就放心了。相信就是那楊玄感，看蕭駙馬的淡定，也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並且，蕭駙馬短短時間便想出了萬全之策，不如老夫我還是聽蕭駙馬的吧。』

  而就在樊子蓋緊張心念電轉間，終於蕭皇后也不由一嘆道：「唉！罷了，本宮如果留在城裡，的確可能會反而連累你二人，放不開手腳去對付楊玄感。

  既然如此，便由尚書大人即刻給陛下修書送信，然後駙馬都尉負責本宮與宮裡的人，連夜離開洛陽。尚書大人則修書過後，便立刻連夜將百官家眷請出洛陽城，然後便由你二人共同商議，看怎麼抵禦那楊玄感。

  記得，此事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蕭乾立刻再跟樊子蓋一起恭敬一禮：「遵皇后娘娘懿旨。」

  至於請楊廣調兵救援洛陽，過程自還是要走的，不然總不能告訴楊廣，皇后已經私下招了兵馬，根本不需要楊廣調兵，那蕭皇后想幹什麼？跟蕭乾一起是想造反嗎？兩人剛好又都是蘭陵蕭氏出身，還真就能讓楊廣懷疑。

  所以心裡有了底，蕭皇后自也緊張擔心不起來，甚至心中反而忍不住對蕭乾才智的驚艷期待。可謂那楊玄感好不容易謀劃造反，不知道下了多大的魄力，結果招的兵馬竟都是蕭乾給送去的，而且還是其蕭皇后聯手暗中偷偷招的兵馬。

  那在將來的史書上，那楊玄感會被記載的多蠢？或者是因為蕭乾的才智太高？但以蕭乾驚艷的鬼才才智，在天下如此亂世，將來又會是一個怎樣的身份？以陛下的猜忌，怕也不會讓蕭乾他有太多的發揮才智機會吧？

  還有要萬一讓陛下知道，自己大隋的皇后身份，竟然跟蕭乾一起私下招募兵馬，又會是什麼後果？只怕自己這個皇后也會失寵，蕭乾他更會有性命之憂，但以蕭乾他的鬼才急智，相信一定能應付好的，可保萬無一失不會讓陛下知道。

  但，等天下安定下來，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怕早晚也會讓陛下知道的，不過那時天下安定，就算自己失了寵，失去了皇后的身份，蕭乾他也被囚禁起來，至少卻可以解眼下燃眉之急，解眼下楊玄感的亡大隋江山之禍，眼下卻也只能如此了。

  所以蕭皇后不動聲色同樣忍不住心中感嘆，眼下卻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一切寄托在蕭乾的身上，將來則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只能等將來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於是緊接。

  宮裡一人便連夜出宮，往宇文府上去請南陽公主。

  然後悄無聲息，宮裡的所有人便連續離開皇宮，向著洛陽城外出宮而去。

  同時六十五歲的東都留守民部尚書樊子蓋，則也緊接一封信往遼東送出後，便立刻調兵將所有百官家眷都連夜請出洛陽城，再有蕭乾駙馬府之人負責帶領連夜往遠處而去。

  蕭乾則也不動聲色漸漸理解樊子蓋害怕的心理，那楊玄感要造反，第一個目標怕必是洛陽城，奔著蕭皇后與百官家眷而來，到時如果誓死抵抗，城破是死，而且連累全家。

  如果皇后娘娘有了意外，同樣是死罪，再連累全家。如果投降，陛下身邊可有百萬伐高句麗的大軍，等陛下回軍同樣是死無葬身之地。自己能保住洛陽城嗎？自己如何能是那楊玄感的對手？似乎怎麼都是死，也難怪樊子蓋會害怕。

  但這一次不同的，有了蕭乾之下，反而成了樊子蓋的主心骨，並且連樊子蓋家眷也都一起被送出了城，就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只要保住了皇后與百官家眷，就是洛陽城被攻下，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更何況只要以蕭乾馬首是瞻，到時無論功過，自然都由蕭乾駙馬都尉頂在前邊，其樊子蓋則已經到了只求穩的年紀。

  轉眼就是洛陽城風雲涌動之下一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