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河中之策與拿破崙加冕
2024-07-20 01:08:04
作者: 人到中年紙老虎
哈密城,明日就要啟程返回京師了,所以葉開今晚給了王聰兒一個獨處的機會,兩人就在原哈密王宮中找了一個小小的偏房,葉大皇帝在練劍,王聰兒則跑進跑出的在準備他拿手的燜麵條、蒸菜等南陽美食。
練了一套劍法,王聰兒的飯食也做的差不多了,看著一位統治小兩百萬人口的大聖娘娘如同農婦一般打扮來來回回的給自己做菜,這份成就感還真是特別的爽。
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子邊,喝了一口王聰兒釀造的醪糟酒,吃了幾口菜,葉開滿意的點了點頭,「朕給你送來的數千和族僧兵都安排好了嗎?」
所謂的和族僧兵就是被葉大皇帝從日本趕走的本願寺和信仰一向宗等樸素大同思想的日本佛教徒,與其讓他們在日本搗亂,還不如送到河中給王聰兒,這些傢伙可以說得上就是日本白蓮教,正好跟王聰兒他們是一路的。
「安排好了!沒想到這小小的東瀛,竟然也跟中原一樣,有這麼多白蓮教徒!」
王聰兒從沒把這一票日本和尚當成佛教徒看,雙方了解了一下對方經義之後,王聰兒直接把他們也當成了白蓮教徒。
所謂白蓮教,其實就是大框架,只要搞底層民眾互助,帶著原始大同思想的都可以被歸於這個框架內。
「不過。。。!」王聰兒吃了一筷子麵條,突然咬著筷子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不過這些傢伙也太窮了點吧,那些上層和尚還好點,下面來的的教徒,那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吃頓米飯能吃的淚流滿臉,好多人一邊吃飯一邊哭,真不知道原來在東瀛他們吃的什麼?
咱們中原的教徒還中要養著幾個月即別人幫工,他們倒好,一聽說養幫工要給人吃飽,說什麼都不干!」
聽到王聰兒這麼說,葉開也不禁莞爾一笑,「東瀛確實是窮了些,就連武士吃飽都不易,就別說他們了,不過這些人你要用好了,絕對是有奇效的,要論如何壓榨下面的月即別人,如何心狠手辣,中原的教徒是不如他們的,以後有什麼宗教糾紛,多讓這些人出手!」
本願寺這些和尚是來幹什麼的?就是來幹這個的,葉開的用意是在白蓮教徒和河中本地人中製造一個中間階層,這個階層與白蓮教徒有共同的信仰,有足夠搞教派鬥爭的經驗,更兼心狠手辣。
有了他們,處於高層的白蓮教徒就有了靈活的轉圜餘地,下面的天方教徒鬧事,那就讓這個階層的人上,民怨太大就處理幾個人緩和下氣氛。
這實際上就是一群背鍋俠,但也有葉開希望引進新鮮血液來完善白蓮教教義的意圖,他畢竟不是宗教人士,改的這個白蓮新教更像是個國家機器,在軍事戰鬥力上遠勝對手,但宗教方面還是趕不上天方教。
而本願寺那些禿驢這方面可比葉大皇帝這個二把刀,還有王聰兒這把白蓮教當成江湖混的人好得多,葉大皇帝希望他們能補上白蓮新教這個不足,本願寺大谷家也應承了下來。
「妾身知道了,其中幾位本願寺的法師對於教義更有頗多研究,臣妾正準備向他們討教呢!」王聰兒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模樣就像是個聽話的貓咪。
「那好,你說你知道,朕給你說的河中該如何統治你背給我聽聽,這可是朕特意抽調大學士府的飽學之士為你量身制定的!」
這些天葉開可沒閒著,那是狠狠的給王聰兒補了好多課,最關鍵的就是關於如何統治河中的。
「咳咳!」王聰兒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把雙手被在背後,就跟一個在準備在老師面前背誦課文的學生一樣。
「欲治理河中,首在解決宗教問題,不妨一手軟一手硬,軟的方面,當允許河中人繼續信仰他們的天方教,但信教者必須要繳納貢獻稅。
而若要免稅,那就必須是漢人才可以,此漢人不論種族信仰,但必須要著漢服、說漢話、過漢家節日、學漢家禮儀、祭拜漢家先賢,而後參加儒學考試,合格者再入軍中為兵將或者官府中為吏,三年後方可頒給證書賜漢家姓氏,此後無論是何長相,皆視為漢家子弟。
此種漢家子弟,只要忠於大明皇帝,那就有信仰的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但比起信仰我教的漢家子弟,其又有區別。
首先漢家身份不可繼承,只承認本人,其次在經商、進學、做官、服役方面比起真正漢人都沒有任何優先權,想要本人及後人擁有這些優先權,那就必須改變信仰!」
葉開點了點頭,王聰兒還是記得很清楚的,葉開這麼做,就是要把河中的水徹底攪渾。
原本的河中實際上是存在著三個階層的,最上面的汗王和埃米爾實際上是突厥化、天方教化的蒙古人後裔,下面的就是各種混血的傢伙,他們其實才是這個地方的土著,在這兩個階層外,還有掌握了天方教教義,比如納格什底般耶教團這樣的宗教中上層。
河中三汗國在沒有外部威脅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各個突厥、天方教化的蒙古人後裔在內鬥,或者他們和想要建立政教合一教團間的鬥爭。
而如今,納格什底般耶教團註定是要被葉大皇帝所緩慢消滅的,在消滅它的同時,葉開為河中設立了新的階級模式,最上面的是從東邊前來的白蓮教徒,中間是從東瀛或者本地投靠的二鬼子,最下面是下層群眾。
而在本地二鬼子之中,又有信仰白蓮教和天方教兩個階級,在下層群眾中,又有通過漢人考試的准漢人和更低級的普通人兩個階層,而且在具體的操作中,王聰兒的白蓮教政府還會刻意製造矛盾。
因為河中人中特別是月即別人,實際上是個混血種族,很多混了蒙古人或者祖先是黑頭突厥者是黃皮膚黑髮頭的,長相類似中國人,還有一部分則是完全的雅利安波斯長相。
那這就簡單了,只要讓一般長相類似漢人得到優待,完全一副波斯人長相的,則處於處處被歧視的境遇,自然而然就能在河中人之間製造出相當大的矛盾,進而分裂他們,到時候不用大明出手,他們自己之間就得掐起來。
葉大皇帝現在算是把帶嚶那套挑撥離間、製造矛盾的手法玩熟了,總共就幾百千把萬的河中人被他分成了五六個階層,中間還夾雜著四五層鄙視鏈,光是自己人間的內部歧視,就夠這些河中人斗的了。
而且更毒的是,這個階層還沒有鎖死,怎麼往上爬的道路都指給你了,就看你拼不拼,而那些能拼一把通過漢人考核的,無一不是河中人中的佼佼者,把這部分人收了進來,剩下的萬馬齊喑,什麼事也幹不成。
這其實就是我大清在中原乾的套路,籠絡民間豪傑之士為我所用,余著渾渾噩噩沒人帶頭也就無所成也。
可別小看這個套路,這是非常好用的,大清後來玩崩了,那是因為全國的利益被西方殖民者切走了一大塊,滿清朝廷為了保證自己利益不受損或者少受損,而選擇了拿走分給漢人豪傑之士的那一塊,從而導致了漢人基層士大夫的極大反彈,要是沒有西方殖民者的話,滿清的國祚起碼還能撐個幾十年。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就是在建立一個特權階級圈子,這特權圈子是個十分奇特又牢固的圈子,沒進這個圈子的,必然會鄙視外面的人,哪怕他們是一樣的長相,說這一樣的語言。
而特權圈子內部的人呢,他們又十分善於抱團以維護整個圈子的利益,哪怕內部會有鬥爭,但絕對是斗而不破。
等到白蓮教這些個政策一實施,河中三汗國的聰明人就會自然而然往穿漢服、學漢話、做漢家學問這個方向前進。
而一旦成為了漢人,就算上了車了,到了這個階層,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謂對真主的忠誠又能有幾分作用?
當年西域河中萬里佛國,天方教一來,除了李聖天家族和黃頭回鶻,沒見幾人誓死反抗來著,所以大明朝廷廷議過了,這個政策應該是可行的。
。。。。
法蘭西,巴黎,巴黎聖母院,堪稱極度豪華的加冕儀式正在進行,這絕對是歐洲歷史上永恆的經典一幕,小貴族家出身的波拿巴.拿破崙用短短十年時間,從一個陸軍炮兵少校起步,竟然最後成為了歐洲文化中心,兩大強國之一法蘭西帝國的皇帝。
而在這場加冕之前,法國歷代加冕都是在蘭斯大教堂舉行,也僅僅是由蘭斯大主教為國王舉行傅油祝聖之禮,也就是給國王象徵性的抹一點橄欖油。
但拿破崙不同,他強行把教皇庇護七世給弄到了巴黎,加冕儀式的地方也從蘭斯大教堂變成了巴黎聖母院,這突破傳統的搞法,就是拿破崙為了抹去人們對于波旁王朝的記憶,以及加強拿破崙家族的神聖性特意安排的。
而在典禮開始之前,有人提議是不是按照大革命的傳統,在馬爾斯校場舉行,這樣民眾可以參加典禮,可以歌唱、歡呼,就像是以前慶祝聯盟節一樣。
而這樣一個正常的提議,瞬間就像是踩著了這位帝國皇帝的尾巴一樣,突然暴怒的拿破崙破口大罵。
「在闖入馬爾斯校場的兩三萬名賣魚婦或者其他此類人中,我看不到巴黎人民,更不要說法國人民了,那些人,只是大城市中傲慢而腐化的平民。」
看到皇帝突然的怒火,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因為他們知道了,皇帝在消滅破旁王朝印記的時候,同樣想要把他這個帝國乃至權力來源,同大革命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切割。
拿破崙想要表達的是,他建立的這個法蘭西帝國,不是傳承自波旁王朝,但同樣也不會是完全繼承自法蘭西大革命,雖然在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果然,在進行傅油祝聖之禮之前,拿破崙皇帝就已經穿著絳紅色黃袍,頭戴金質羅馬式月桂葉金冠,手持權杖和正義之手到場了,這很不尋常,因為按照禮儀,這些可是要等到傅油祝聖之禮後才能穿的。
短暫的沉默過後,驚訝無比的聖職人員穿著白色長袍,趕緊把這位皇帝陛下引領到了聖台,早就等候多時的教皇庇護七世,也趕緊為拿破崙進行了傅油祝聖之禮。
儀式到了這裡,宗教的部分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世俗部分,即由教皇庇護七世為皇帝進行加冕儀式,將真正的皇冠戴到皇帝的頭上。
但誰也沒想到,也許是假裝沒想到,拿破崙並未單膝下跪等著教皇來加冕,而是徑直走上前去從庇護七世手中奪過了皇冠,在舉過自己頭頂後,放到身邊侍從捧著的托盤中,然後把一頂小一些的皇后之冠舉過了皇后約瑟芬的頭頂,隨後同樣放到了準備好的托盤中。
什麼拿破崙為自己加冕,自己把皇冠戴到頭上,那都是無影的事,真實的情況是拿破崙將皇冠象徵性舉過頭頂之後,就放了起來,皇帝波拿巴和皇后約瑟芬,從始至終都戴著他們早已戴好的皇冠。
加冕完成,拿破崙皇帝滿臉得意躊躇滿志,教皇庇護七世尷尬的坐在聖座上,兩手只能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除了這個他還能幹什麼呢?教皇又怎麼?教皇有幾個師?
「世界在我手中,我亦只能做一個加冕的華盛頓!」君臨天下的皇帝說出了他的千古名言。
隨後再次對著眾人誓言要維護共和國領土的完整,尊重並使人尊重教務專約和宗教儀式自由,權利平等,政治自由和公民自由,國有財產的出售的不可撤銷,只依法徵稅,維護榮譽軍團,只為法蘭西人民的利益、幸福和榮耀而統治。
「真乃一代雄主!此人手段高超,野心勃勃,日後或許是我大明之勁敵也!」
已經了解一些西方遊戲規則的曹振鏞,忍不住在葉茂和葉明陽耳邊說道,至於阮玉琬,他已經和拿破崙的妹妹們站到一起去了,估計雅克.路易.大衛的傳世名畫《拿破崙一世加冕大典》將會出現幾個東方面孔了!
對比起曹振鏞的震撼,葉茂和葉明陽都露出了驚訝但並不凝重的神色,為人稍微輕佻一些的葉茂甚至偏過頭看著曹振鏞。
「尚書大人,波拿巴皇帝再是一代雄主,安能與我兄復興大帝相比?大明也不是法蘭西這種國家可比,我大明只需要人人恪盡職守、團結一心,世界當非在波拿巴皇帝手中,而在吾兄復興大帝手中!」
「殿下說的是!不管是法蘭西還是波拿巴皇帝,都沒有與陛下和大明帝國作對的本錢!除非歐羅巴洲成為一個整體!」
「法蘭西人的至榮至尊的皇帝加冕即位了!皇帝萬歲!
」這邊的人在竊竊私語,那邊的法蘭西人已經激動的開始高呼萬歲了,特別是手裡拿著查理曼大帝權杖的查爾斯.弗朗索瓦.勒布倫與拿著正義之手的讓.雅克.雷吉斯.德.岡巴塞雷斯。
他兩是拿破崙.波拿巴的三個領事之二,屬於心腹中的心腹,歡呼聲尤其之大。
在各省有產者、行政官員、軍官以及貴族的歡呼聲中,阮玉琬穿著大明皇后禮服在兩個大明宮廷侍女的陪同下,向法蘭西帝國皇帝拿破崙一世獻上了來自萬里之外大明帝國的禮物,全套的大明皇帝袞服。
這代表的意義可不小,自古中國講究天無二日,國無二君,這套袞服代表著波拿巴.拿破崙皇帝,是大明承認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外國皇帝。
幾千年來,中國以外稱皇稱帝著不計其數,但從未有皇帝能得到過中國這樣的中央皇朝正式承認,當然阮玉琬只送上了整套袞服而沒有冠冕,要是有了冠冕,那就是中國皇帝了。
拿破崙當然知道這個分量,就算他不知道,也肯定會有別人解釋給他,所以拿皇帝還是很給面子的,他親手接過全套袞服也同樣高舉過頭頂。
「大明復興皇帝陛下,是我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願法蘭西和大明的友誼永遠傳下去,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