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勿遺子孫憂也

  行宮的超大號御床上，剛經過激烈戰鬥的兩具身體還糾纏在一起，一個久曠之婦，一個帶著些別樣的感覺，讓青年時的偶像躺在身下溫順的如同小貓一樣，可不是誰都做到的。

  當然床上也不只有他們兩個人，王聰兒原本的小姐妹，現在葉大皇帝的寵妃桃，娘正跪在床上給葉開輕輕揉捏肩膀，桃娘也是從小練武的江湖俠女，一雙手遠比一般的女人有勁，一份白蓮教式馬殺雞，舒服的葉皇帝直哼哼。

  「陛下！塔什干默罕默德.納瓦依之女巴依古麗到了，陛下是現在就召見她嗎？」

  門帘被輕輕撩開了，兩個腰插短太刀一副武士打扮的少女走了進來，兩個女孩最多也就是豆蔻之年，說話的圓臉小虎牙嬰兒肥，看上去很有幾分萌萌噠，沒說話的長相清秀，神似後世島國頗有女王范的葵司老師。

  這兩少女看著床上一絲不掛的葉大皇帝沒有絲毫的羞澀，顯然是見得多了，長相清秀的葵司老師甚至還頗為眼饞的多看了幾眼。

  「是淑姬啊！叫幾個進來替朕換一身簡單的衣服，第一次見面還是正式一點的好！」被葉開稱為淑姬的女孩聽完就拍了拍手，頓時就有七八個同樣打扮的女孩魚貫而入。

  我葉大皇帝這些年還是很會享受的，光是這個東瀛和女團就有三十八人，都能組個大型少女組合了。

  而且這些少女也不是王聰兒想像中的女侍衛那麼簡單，他們全是東瀛三百藩家族的女兒，要進入我大皇帝的宮闈，別說普通武士的女兒，就是幾千石的旗本家都沒這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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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這個萌萌噠的少女侍衛首領，就是原日本幕府將軍，現任大明勛臣院議員，江戶郡公徐（德川）家齊的長女淑姬，清秀的葵司老師則是尾張藩主徐齊朝（德中齊朝）的妹妹筱姬，至於進來的其他少女，也全是東瀛三百藩家藩主的女兒或者養女。

  這些女孩子一進宮就被安排在葉開身邊，這可都是高素質人才，琴棋書畫、吟詩作賦那是基本操作，除了這些她們還會演淨琉璃戲，有的還學會了崑曲，甚至大部分人還會相撲和劍術，可不是那種花架子，葉大皇帝親手檢測過，其中還頗有幾個高手，連久在江湖的桃娘都不是對手。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甚至成了葉大皇帝人身安全的最後一道保障，別小看女孩子，雖然在力量和敏捷上遠不如男人，但在有了萬歲爺六輪的加持下，尋常刺客什麼的，還真奈何不得她們。

  王聰兒伸了個懶腰，毫不介意的讓一群女孩子為她穿上衣服，原本她看見葉大皇帝帶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少女，第一反應就是覺得皇帝這幾年飛速的腐化了。

  但見識過這些女孩子的本領後，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們既可以在武力上成為皇帝的最後一道屏障，文還可以幫助皇帝處理一些簡單的公務，煩了她們更能表演淨琉璃戲和相撲給皇帝解乏

  特別是相撲，王聰兒看過，兩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子就在腰間圍著一塊布就開始對戰，而且還不是裝模作樣，是真有本事的對決，你甚至還能下注！

  她覺得，自己要是一個男人的話，也絕對要養這樣一個超級豪華的女侍衛團在身邊。

  等到那個叫做巴依古麗的女孩兒被領進來之後，王聰兒又立刻呆住了，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絕色美人，比她看過的很多所謂第一美人都要美麗。

  這巴依古麗雖然帶著明顯的波斯人特徵，但五官立體中卻顯露出了幾分柔和，臉上的線條竟然更像是中原之人，眼睛也不是讓人看著就害怕的深藍色，而是淡淡的褐色，加上一頭褐色的頭髮和淺笑時露出的小虎牙，美得讓人心臟猛跳。

  葉皇帝當然也十分滿意，這巴依古麗的長相，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結合了東西方長相的優點，是一種十分適合中國人審美的白種人美女。

  「淑姬！巴依古麗就交給你了，宮廷規矩和漢話，你可要好好教哦！」葉開點了點頭，就示意淑姬把這個塔什干小美人給帶了下去，我葉大皇帝可是非常小心的，不了解透徹的話，他可不會動一個新附家族獻上來的女人，誰知道有沒有危險。

  吩咐完，葉開又轉頭看著王聰兒，王聰兒反倒覺得無所謂，塔什干，她是想都沒去想過的，就算想了葉大皇帝也不會給她。

  她現在也大致摸清了葉皇帝的脾氣了，這位皇帝老爺是那種他想給你，你不要都不行，他不想給你，你說了也沒用的人，所以王聰兒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塔什干，而是布哈拉。

  看著王聰兒沒有對塔什干表達出哪怕一點點的覬覦，葉開也是很滿意的，他看了身邊的桃娘一眼，「你不是為你的好姐妹帶來了禮物嗎？現在正好給她呀！」

  桃娘對著兩人彎腰致意後，轉身從床頭的柜子中取出了一個長條盒裝著的禮物，王聰兒好奇的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兩支毛筆，筆管是上好的毛竹鑲玉製成，筆頭則摸起來相當柔軟，顯然是一支適合寫楷書的軟豪。

  王聰兒有些疑惑，甚至在心裡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屈辱感，這位白蓮天國的大聖娘娘從小就沒上過什麼學，認字還是在嫁給齊林兒做小妾後的事。

  所以雖然現在的王聰兒也算得上是粗通文墨了，但她仍然對自己學識不多而感到遺憾，這背後，又其實是王聰兒對於自己低微出身的自卑。

  所以看到桃娘竟然送她毛筆的時候，王聰兒十分懷疑桃娘是想諷刺她不學無術，如果不是十年的姐妹情，如果不是葉開在旁邊，王聰兒都忍不住想發作了。

  不過葉開壓根沒想到這裡去，他笑呵呵的看著王聰兒解釋道，「桃娘四個月前為朕誕下了一個皇子，起名叫明真，虎頭虎腦甚是可愛。

  你手中的這毛筆，就是用明周頭上的百日發製作的軟豪筆，就連朕桃娘都只肯給一支，沒想到一下就送給你了兩支！」

  王聰兒怔了一下，隨後心裡陰霾盡釋，她喜笑顏開的拉著桃娘的手。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就不派個人來通傳姐姐一聲呢！也好讓姐姐為你高興高興啊！」

  說著王聰兒摸了摸身上，想給沒見面侄子找一件禮物，可她衣服早在屋外就脫掉了，身上穿的是葉開行宮的常服，竟然連一點像樣的禮物也摸不出來。

  「怎麼，想送你侄子點禮物了？」葉開笑著調侃道，「你不用找了，其實有件禮物，朕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王聰兒聽出了那麼一點點的不尋常，他側著頭看著葉開，「那臣妾要多謝陛下的體貼，禮物都為臣妾準備好了。」

  葉開淡淡一笑，沒去接王聰兒的話，「朕這些年，常常在思考前明之所迅速傾頹的原因，朕覺得其實這前明亡國亡天下之禍，恐怕在前明成祖皇帝靖難之時就已經種下了。

  想想前明多少宗室，其中也不乏俊傑之士，可最後都因為成祖皇帝害怕兄弟效仿自己，而把他們當成豬一樣養起來了，以至於大明天傾之時，類我六世外祖紹武天子這樣只能死國之君，都算是有為的了。

  所以朕是不會把自己的兄弟子侄圈養起來的，我大明皇子成年之後最高只能封到侯爵，朕的三個弟弟也要遠赴萬里之外的異域打拼。

  這也是朕願意接納你，你我之間能有一段情，能有明琛的最大原因，因為朕需要一個兒子，一個雄才大略的兒子為我守住西陲。」

  聽到葉開說到雄才大略的兒子這幾個詞的時候，王聰兒眼睛也亮了起來。

  「臣妾也一定會輔助陛下讓明琛成為世之明君的，可是。。」說著王聰兒狡黠的一笑，「陛下，明琛要是成了明君，這西北可是出精兵的地方，陛下就不擔心他成為下一個成祖皇帝嗎？」

  葉開詫異的看了王聰兒一眼，隨後輕笑一聲，「你敢把這話說出來，可見你心裡根本沒這個想法，你更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西北是出精兵，可如今的時代已經不是披重甲善騎射，就能縱橫無敵的時代了，這個時代是屬於煤與鐵的時代。

  如果朕的皇儲坐擁整個中原，人口、煤鐵、財富百倍於河中還能讓人靖難，那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在河中靖難之前，他就該被人趕下台。」

  「陛下總是如此豪情萬丈，眼光胸襟皆異於天下人，臣妾真是佩服不已！」

  王聰兒蹲坐在大床上，眼睛裡射出了水汪汪的光芒，「陛下所說的為我準備送給明周的禮物，是撒馬爾罕嗎？」

  王聰兒的話一出口，在兩人旁邊的桃娘都嚇呆了，葉開倒是欣賞的點了點頭。

  「若論朕的女人中誰的政治眼光最敏銳，你倒是與阮玉琬不相上下，沒錯，你與桃娘是好姐妹，明琛既然要到應天府去學習，明周自然也會是他最親近的兄弟和玩伴。

  而河中之地宗教矛盾尖銳，治理必須要沉下去，浮於表面的話，最後就會失去根基，所以朕打算讓明琛統治如今白蓮天國天府盆地的襄陽、南陽、金蓮三府以及布哈拉以西以北，布哈拉以東以南則交給明周，國都就立在撒馬爾罕，在這之前，此地朕也會委託你進行治理。」

  「陛下安排的很合理，臣妾沒有意見！」王聰兒幾乎沒考慮就點了點頭，不說她有沒有反對的本錢，就是原來他也沒想過自己能把這麼大的地方一口吞下去，白蓮天國就這麼點人，沒皇帝的支持，他們根本穩不住。

  「只是這麼大的地方，臣妾是真沒什麼底氣啊！原本臣妾以為我白蓮天國的教徒就算很是虔誠了，可這裡的人更可怕，他們幾乎是把信教當成了自己的命，陛下能替臣妾出點主意嗎？我們到底要怎麼來統治他們？」

  王聰兒這一臉的愁眉苦臉可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對於如何治理河中有些把握不准了，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發現，白蓮新教這個經過改造後的教派，很可能不是河中天方教的對手，河中人對天方教的虔信也讓她感到了幾分害怕。

  葉開則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再來之前，大明陸軍大都督府參謀本督和內閣大學士府的大學士們，早就為這個問題討論過數月了，這可不是葉開這個穿越者一拍腦袋自己決定的，而是他拋磚引玉，數百大明軍政精英合作制定的。

  「要破開河中的目前的局面，全在你身上！」大床上的葉大皇帝指著王聰兒說道。

  「全在臣妾身上？」王聰兒是真不懂了，他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葉大皇帝。

  「朕問你，這河中誰受天方教的壓迫最深？」

  這個問題還真把王聰兒問倒了，如果皇帝問的是哪個民族受壓迫最深，王聰兒到還能說道說道，不管是平原上的托吉克人還是高山上的帕米爾人，都深受突厥民族的迫害。

  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信天方教的啊！怎麼說也談不到受天方教壓迫上來，要是李聖天還在的話，到是個不錯的幫手，可惜他們已經沒了幾百年了。

  「看來你不知道，但朕可以告訴你，是女人！」葉開直接說出了答案。

  「女人？」王聰兒細細的品了品，仿佛抓住了一點頭緒，但又好像沒抓住，好在葉大皇帝沒繼續跟他打啞謎了。

  「天方教這個教，實際上就是個男權至上的世界，我大明雖然講夫為妻綱，但總算還是把妻子當成半個主人來看，但河中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裡的大多數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物，地位也就是被牛馬高上那麼一點，所以白蓮教的突破點，就在於女人身上。

  因為她們的大聖天使娘娘就是女人，你要做的，就是儘量抬高女人的地位，甚至把他們抬到跟男人一樣高的地方來，解放婦女，讓他們也有上學、經商甚至從軍當官的可能。」

  「不行！行不通！」王聰兒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還飛速的搖了搖頭，雖然她就是女人，但她也知道，在這樣的社會，抬高女人的地位何其不容易，他要真敢大張旗鼓的去抬高女人的地位，那不是在解放女性，而是在為那些壓迫她們的父兄、提供毆打乃至殺害她們的理由。

  不過葉大皇帝根本就無所謂，他嚴肅的盯著王聰兒，「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的軍隊呢？你難道不會為她們撐腰嗎？」

  「可是陛下！在河中這樣的地方搞婦女解放，引起了動亂一定不會小，動用軍隊下去鎮壓的話，恐怕就處處烽火了！」

  「哈哈哈！」葉開大笑幾聲，「朕就是要處處煙火，眼前在河中，三汗國軍隊幾乎不復存在，俄國人的精力牽扯於歐洲大戰，這是天賜良機，誰敢與我們作對，那就狠狠的剿滅。

  我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起來作亂，而你也正好可以借著四處平息動亂的機會，保持整體的尚武風氣，不然你手下的士兵現在人人都是良田大宅還有僕役，三五年下來，就會墮落到幾乎無法上戰場的地步。

  等提高婦女權益之後，你就會在河中人中擁有自己的支持者，這些提高了自身的地位的婦女又會養育下一代，她們的下一代在母親的耳讀目染之下，就會更靠近大明。

  朕可以交一個底給你，河中男人，朕可以一個都不要，朕只需要河中的女人，丁口不夠，朕會從陝甘晉三省給你補充，又發地又發媳婦，多得是人願意過來！」

  還是皇帝狠啊！王聰兒知道皇帝要幹什麼了，皇帝要借著解放婦女為由，在河中人為製造動亂，讓大量的本地敢反抗之人在動亂中被殺，更要讓得了好處的漢兒沒法好好過日子，從而保持鎮壓河中人的能力。

  他要把陝甘晉三省的光棍都趕到河中來，霸占河中人的老婆，以後那就是跟著大明走的能活，不跟著走的，妻女都保不住，至於陝甘晉多出來女性，應該就會隨著開拓北美的定北鎮藩軍去北美。

  「青史上不知道會如何記載陛下，後世子孫也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陛下！」王聰兒看著葉開，不知道怎麼的，就冒出了這幾乎話。

  葉開長笑一聲向屋子外面走過，「朕從來就不會在乎身後名，朕只知道，勿遺子孫憂也！天要我做武安君那樣的屠夫，那朕就是皇帝中的武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