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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他們還在皇宮裡過夜了?

2024-07-20 00:44:22 作者: 有香如故

  陸衡之怒到極點反而很平靜。

  絕對的平靜之下,醞釀著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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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聞想起來上一次看到他這樣平靜,應該還是在父母去世、小姐被拐的時候。

  他一下子卡了殼。

  陸衡之雙眸幽沉:「你給我清清楚楚的說明白了。」

  宋聞立刻將回去之後聽到的事情一件件都說了出來。

  聽到北狄前去和談,皇帝竟然準備指派蘇青珞去和親時,陸衡之一張臉徹底冷了下來。

  他嘴角也泛出一絲冷笑。

  他在這裡賣命,皇帝竟然連他已經和離的妻子都不放過。

  但虞世清會當眾說這孩子是他的陸衡之也沒想到。

  他沉默片刻,問:「婚期是什麼時候?」

  宋聞小聲:「一個月後。」

  他看陸衡之臉色一變,又立刻補了句:「夫人應該是怕自己顯懷再成親有些說不過去。」

  陸衡之沉聲:「仇廣是死的嗎?這麼大的事早幹什麼去了?」

  宋聞心說可不是,他回去這趟仇廣都沒臉見他。

  這時常青進來道:「大人,仇廣的信到了。」

  陸衡之蹙眉,伸手接過信打開。

  仇廣信里先說了大半頁自己死罪,然後又說他一直以為夫人只是生病了胃口不好,也是最近才知道夫人原來懷了孕。

  夫人有心隱瞞,他一個大男人又的確不懂這些事,確實失察。

  至於子嗣,他保證絕對是大人的,因為他一直跟著夫人。

  而且在皇宮那個晚上,雖然蘇青珞跟虞世清同處一室,但他就在房頂上看著,絕對絕對沒有任何逾越的事情發生。

  陸衡之冷笑:「他們還在皇宮裡過夜了?」

  「過夜?」宋聞愣了一下,聲音高了幾分,「

  這個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呀。

  陸衡之面無表情,伸手將信壓在桌上,閉眼冷聲:「出去。」

  宋聞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帳內十分清冷,外頭隱約還能聽見將士的訓練聲。

  陸衡之將手捏成拳狀,幾乎要將手裡的紙撕碎。

  原來是這種感覺。

  原來蘇青珞在收到他和離書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嗎?

  明明知道是假的,心就是好似被剜了一塊,然後被鈍刀子慢慢地磨。

  他深吸一口氣,讓洶湧的情緒平復下來。

  *

  軍營內的操場上正有幾隊士兵在操練。

  副將見陸衡之過來查看,連忙起身迎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大人今日的心情十分不好。

  果然,陸衡之看了一眼操場上的訓練,道:「你們就拿這種水平去跟北狄打仗?刀刺出來就這點兒力度?隊列就這麼散漫?難怪北狄越來越囂張。」

  副將愣住了。

  心想以前也這樣啊,這個隊列不是挺整齊的嗎?北狄哪有越來越囂張,北狄都被打的不敢出來了呀。

  但陸衡之既然這麼說,他只能聽著。

  他心裡又有些奇怪。

  陸衡之為人雖然冷淡,但在軍營里一向是與兵將們同吃同住,說話也十分和氣,無緣無故從來不會發脾氣。

  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新的秘密戰報,北狄又將有大批兵馬入侵。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陸衡之走後,副將忍不住拉著長青小聲:「大人這是怎麼了?」

  長青哪能說是因為夫人的緣故,道:「好好操練,別問一些有的沒的。」

  副將只好委屈道是。

  不過到了隔天他就知道了原因。

  京城雖遠,但消息也慢慢的傳到了宣城,一時間眾人看陸衡之的表情,都十分的同情。

  不僅同情,副將為了給他解悶兒,還特意挑了兩個女子送到他帳內,結果自然是被陸衡之毫不留情轟了出來。

  陸衡之沉聲:「你不想著怎麼打仗怎麼擊敗北狄,竟在歪門邪道上花心思,下去領十軍棍。」

  若非北狄尚未退兵,恐怕就不只是十軍棍這麼簡單。

  副將十分委屈,他明明是一心向著大人的啊,但也只能挨了這頓軍棍。

  *

  在京城的蘇青珞自從宋聞離開後,心情好了許多。

  一來這些日子在吃食上豐富許多,不像以前只能吃白粥和栗子糕。

  二來一想到陸衡之即將知道他要跟虞世清成親的消息,她就忍不住有種幸災樂禍、大仇得報的快感。

  終於也能讓陸衡之嘗一嘗這種滋味。

  她一面吃著雞絲麵,一面對紫鳶道:「你最近給宋聞寫信了嗎?」

  紫鳶一愣,還以為她又要追究告密的事,忙說:「沒有,宋聞人才剛走,奴婢還沒打算寫信呢。」

  不想蘇青珞點一點頭道:「那你寫一封吧,順便問問宋聞陸衡之知道我要跟旁人成親後心情如何。」

  紫鳶:「……」

  但還是照她的吩咐給宋聞寫了封信過去。

  宋聞看到信時臉都綠了。

  但紫鳶給他寄信的消息瞞不過陸衡之,因為近日陸衡之都是通過紫鳶的信了解蘇青珞的事。

  今日宣城陽光高照,陸衡之練了一上午的槍,渾身都是汗。

  回帳之後,他稍微擦了擦身子便叫來宋聞,問:「紫鳶信里寫了什麼?」

  宋聞看他一眼,道:「紫鳶說,夫人想知道大人現在的心情如何。」

  陸衡之面無表情換了衣裳,一言不發。

  片刻後,他才道:「你告訴紫鳶,就說你家大人快死了。」

  宋聞:「……?」

  倒也不至於如此吧。

  陸衡之有些煩躁。

  這事具體要怎麼做他也還沒拿定主意,只能靠來宣城前蘇青珞給他的東西撫平煩躁的情緒。

  他將那幾件長衫的背面看了又看,忽然想起來蘇青珞好像還帶了幾本兵法書給他,他還沒怎麼翻過。

  他從箱籠里拿出來,有兩本是確實是兵法書,但有一本卻是帳冊簿子。

  他用手拎起來翻了翻,大多是空白的,卻在前頭一頁看到一張貼上去的畫。

  畫裡他身穿紅衣,騎著踏雪,似春風得意的翩翩少年郎。

  是蘇青珞的手筆。

  他想起來那日自己穿上這件狀元紅袍騎著踏雪給她看,還說欠她的以後再補上。

  言猶在耳,卻沒想到她竟然要嫁給別人。

  他心中苦澀,但這苦澀又不好與旁人說。

  拿起酒囊喝了口再翻一頁,他愣住。

  仿佛是許久之前的畫面,他在聖安寺的竹林里,聽見蘇青珞開門的聲音,回頭。

  看見她一張嫵媚而又擔心的面容。

  她也畫了下來,這幅畫顯然舊了許多,也不知道畫了多久,只是一直沒有拿出來給他看。

  陸衡之微微閉上了雙眼,一直拿不定的主意,也突然在心中落定。

  他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宋聞,道:「給定王的信,三日內必須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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