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1章 相繼突破

  班銘沒有多做隱瞞，僅是隱去了九陰極脈的存在，將封神時代乃至神話之門以及中央陣眼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南山烈三人自然而然無比震驚。

  封神時代以及神話之門的存在，超出了他們想像的極限。

  他們這才知道，百年前的天地異變，竟是因為一道門。

  班銘竟是促成這場天地異變的關鍵人物！

  而神話之門的強大，竟能夠抹去一個人的「存在」？

  雖然匪夷所思，但在進入太宇幻海第四層之前，南山烈和蘭冰雲都不記得班銘卻是事實。

  這也是讓半米高和舒清感到驚訝的地方，無論南山烈還是蘭冰雲，在夢境之中，都想起了班銘的存在，並且醒來之後也沒有忘記。

  半晌之後，南山烈三人才將班銘所說的種種消化下來，看向班銘的眼神有些不同。

  尤其是蘭冰雲，原本有些恨恨的眼神，這時候變得有些複雜。

  「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南山烈感慨道：「神話之門噴涌了精華物質，便改變了整個宇宙，真不知道，那門的外面，又是怎樣的光景？」

  他的眼中閃動著嚮往。

  這種嚮往，就好像在鄉村里呆了一輩子的人，對於山外面的繁華大都市的憧憬和期待。

  方石的眼中有同樣的期待，更有一種執著，道：「如果有機會，我想去看一看。」

  而蘭冰雲則將目光落在班銘的臉上，眼神古怪道：「如果楊雅人一直沒有回來，你……會出去嗎？」

  「無論天涯海角。」班銘眼中很冷靜，沒有一絲的猶豫，笑容淺淡，卻有一種無容懷疑的堅決。

  這種堅決，深到了極致，猶如金石，是哪怕明知不可為也要去為的堅決。

  蘭冰雲看著班銘，眼神中出現了震動，也有了更多的……複雜。

  而班銘，沒有看到這抹複雜。

  反而是身為旁觀者的舒清捕捉到了這一瞬，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怔怔的目光在班銘和蘭冰雲臉上來回，心中最終幽幽一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南山烈皺眉看向四周，道：「這裡想要出去，有辦法嗎？」

  班銘回過神來，和舒清對視一眼，發現對方也在苦笑。

  「這段時間，我和班銘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沒有用。」舒清嘆了口氣，道：「我們商量之後，覺得在這第四層當中必然有出入口，只是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很難憑運氣找到。而想要以暴力方式將這裡的空間破開，又是完全沒辦法辦到的事……」

  「也許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班銘突然插嘴說道。

  眾人頓時看向班銘。

  班銘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突然才想到的，這裡的空間結構之穩固，的確任何一名滅境強者都無法將其撼動，但如果是數名滅境強者同時運轉大日龍皇功，將修為串聯，然後攻擊一點呢？」

  此言一出，舒清等人的眼神都明亮了不少。

  「這個方法確實有可行性。」舒清沉吟道：「不過，以我對這裡空間結構的估計，想要將其撕裂，恐怕需要聯手的滅境武者至少需要四到五人……而我們現在，只有兩人。」

  班銘想了想道：「我可以算一個。」

  「你行不行啊？」蘭冰雲懷疑地看著班銘，畢竟班銘先前就已經坦白過，他現在是道境二重天的修為。

  班銘聳了聳肩，沒有說什麼，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事實上，班銘雖然僅有道境二重天的修為，但真要說起來，他甚至有憑一己之力將這裡的空間撕開的能力……假如他不顧一切動用終焉之意的話。

  只是如此一來，他雖然能夠離開這太宇幻海第四層，但也會因為創始終焉之意的失衡而灰飛煙滅。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這一招。

  而如果是有限地動用終焉之意的話，班銘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足以跟普通的滅境強者相比了，所以他才會說，算他一個。

  「不過就算是加上你，我們也僅有三人而已。」舒清蹙著眉頭，忽然看向了不遠處的那三尊銀龍族的石像，道：「莫非你打算把他們喚醒？」

  「這是最壞的打算，不過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猜他們也應該會配合。」班銘微笑說道：「我們現在至少還可以再找一人。」

  「是誰？」南山烈疑惑地道。

  「舒雪。」班銘笑著對舒清說道。

  舒清很驚訝：「小雪？她也進入了這裡？」

  班銘其有點兒頭大，因為他雖然跟舒清提到說舒雪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不僅是滅境強者，更是貴為陣祖，但他卻沒跟舒清提起和舒雪相認之後所發生的種種。

  不因為別的，實在是太開不了口了。

  他怎麼敢告訴舒清，舒雪現在很是痴迷地想和他來一場挑戰人倫的師生戀？

  不是被笑死，就是被笑死。

  更何況旁邊還有蘭冰雲這個變態婆娘在，肯定少不了幸災樂禍。

  「是啊，舒雪對清姐你也很是關心，以前就已經進入過太宇幻海好幾次，不久前我就已經感應到了，她現在也在第四層。」班銘輕描淡寫地道。

  事實上他也不是全部說謊，早在舒清清醒之後沒多久，他就感應到了舒雪的存在。

  這種感應玄之又玄，並不是因為輪迴意境之類的東西，而僅僅是因為舒雪對他的強烈擔憂和思念。

  這種擔憂和思念，是緣分也是羈絆，跨越了時空的距離，令身懷紅塵意境的班銘有了感應。

  而讓班銘驚訝的是，在他的感應中，舒雪是在快速移動的，而且方向不時改變。

  這也就意味著，就在舒清清醒之後沒多久，舒雪就靠著自己的力量，從心之雷劫所營造的夢境中醒了過來？

  不過，那時候因為舒雪的距離太遠，而且不斷變換位置，所以班銘還是決定先和舒清前往尋找蘭冰雲三人。

  而到了現在，班銘感應到，舒雪和他們的距離近了不少，正是與之會和的好時機。

  不過，話是如此，但班銘心裡其實是有些忐忑，他實在摸不准舒雪再見到他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上來就一個喜極而泣的擁抱？

  這也是他在感知到舒雪的存在之後卻沒向舒清提起的原因。

  到了現在，卻是躲不掉了。

  對於班銘所說的話，舒清倒是沒有懷疑，哪怕是她，也都絲毫沒想過，自己那個只懂得鑽研學術的傻妹妹，會人格變化這麼巨大。

  更何況，她當年可是親眼看著舒雪向班銘拜師的。

  ……

  班銘已經追舒雪追得想要吐血。

  有好幾次，班銘都感覺到和舒雪的距離最多就兩三天左右，結果，舒雪突然就改變了方向，使得距離拉遠。

  於是，開始上演圍追堵截般的追逐。

  剛開始，還是一行五人同時飛行，後來班銘為了方便，乾脆讓舒清四人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舒清四人對於班銘的精神世界表現出了極大的震驚，他們都深刻感受到了這精神世界的不同，和他們的精神世界有著近乎本質的不同。

  而當創始和終焉之意的氣息滲透出來，充斥整個精神世界，他們都被徹底震撼了。

  對他們而言，這是機緣。

  創始終焉之意，乃是唯有神話之門才擁有的終極之意，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親身感受的。

  而在班銘的精神世界中，這種事情變成了真實。

  舒清等人乾脆就在班銘的精神世界中開始閉關修煉武道。

  他們並不是要藉機領悟創始終焉之意本身，而是在這兩種世界本源天地法則的氣息籠罩之中，他們對於世界的本質有了更深的認識，無形之中加深了對其他天地法則的感悟。

  僅僅半個月，南山烈就首先有了突破，晉入了道境三重天。

  他曾經受莊翰偷襲，為了壓制傷勢而居於寒峰之上多年，最終晉入道境之時領悟的也是「冰魄意境」，其本質乃是寒之法則。

  現如今，就在班銘的精神世界中，他的「冰魄意境」突破，對寒之法則的領悟達到極致！

  乃至，在他突破晉入道境三重天之時，和班銘的精神世界中所蘊含的寒之法則有了共鳴，整個精神世界中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而南山烈的雙目，也變得猶如冰晶一般。

  舒清三人都不禁動容。

  因為這一刻的南山烈，從身軀到精神，都散發出無比寒冷的氣息，還有一種哀默如死灰之意。

  整個精神世界，都在這一刻肅冷下來。

  哀莫大於心死。

  在班銘、舒清等人的眼中，南山烈性格溫和，待人和善，很少有發火的時候，是前輩，是兄長，是好友……然而在這一刻，他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這個曾經被人稱為武尊的男人。

  枯坐寒峰之巔，思念亡妻，陷於悔恨……他的心中，有著旁人無法想像的苦。

  這種苦，滲透了他的心，化作了意。

  他領悟「冰魄意境」，不僅是因為他居住在寒峰之上，而是因為他的心，其實早已經冷。

  這意境由心而生，滲透身體每一個角落，讓他化為了冰。

  每當這意境流轉全身，對南山烈而言，便是一種酷刑。

  而這，卻正是他想要的。

  因為，他要懲罰自己，不願放過自己。

  「哥……」蘭冰雲看著雪中的南山烈，眼中有了淚。

  許久以來，她和南山烈之間始終有一個心結。

  就如同方石認為南山烈不該辜負那名夕家的女天驕，蘭冰雲也覺得哥哥做錯了，故而當年很少去希望星看望獨居雪山之巔的兄長。

  可是，看到此刻的南山烈，她終於明白，在這所有人當中，南山烈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

  很多時候，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最可憐。

  方石也眼神複雜地看著南山烈。

  或許，相比蘭冰雲，他反而更加了解南山烈。

  方石知道南山烈的修為一直受困於道境二重天，並不是其沒有潛力，而是因為，他放不下。

  他緊緊地抓著那一團註定會從手指間滑落的沙，一點也不肯鬆開。

  聽到蘭冰雲的呼喚，南山烈看向了她，冰晶般的雙眼之中，有了溫暖的氣息。

  「我不知道，你們在夢中經歷了什麼，但，對我而言，那不是夢，而是……願望的實現。」南山烈的聲音在班銘的精神世界中響起：「創始，終焉，有始有終……但，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人，終究不是無情無語的天地法則，我無法鬆開手，讓沙從我手中流走，所以我將沙服下，也許這會是永恆。」

  轟！

  最後的聲音落下的瞬間，南山烈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無處不在的創始終焉之意，身上的氣息，再度有了蛻變。

  「道境四重天！」方石的眼中出現了震驚和激動。

  修為連續突破，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但卻絕對鳳毛麟角。

  而在場幾人，也都是第一次見證這種情形。

  緊接著，南山烈身上的氣息再度蛻變，不再鋒芒畢露，而是有了一種圓滿的感覺。

  「道境五重天！」

  舒清眼中也是現出異彩，這一刻的南山烈，真的太驚人了。

  只可惜，南山烈的突破到此為止，並沒有再往上一步晉入滅境。

  否則，就等於是重現了當年舒雪的事跡，一日之間連跨數個境界，由道入滅。

  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極為驚人了，若是傳揚出去，必然會轟動各大星域。

  而南山烈的突破只是開始。

  八天之後，蘭冰雲也有了突破。

  感受到蘭冰雲身上的氣息變化，班銘在第一時間將她送出了精神世界。

  氣息翻湧，秀髮無風而動，從蘭冰雲的身上出現了破滅的氣息，這氣息瀰漫之處，仿佛連天地法則都變得不穩，一方世界都要崩潰……

  事實上，若非這裡是太宇幻海第四層，蘭冰雲身周的世界已經破滅了。

  「原來如此，所謂滅境，不過如此，所有的天地法則皆有共性，毀掉這共性，便能毀掉一方世界所有的天地法則！」蘭冰雲身上的氣息漸漸收斂，輕輕一撇嘴，道：「我估計，但凡是道境五重天的武者，若是能夠在你的精神世界中呆一段時間，好好感受一下終焉之意，十個有六七個估計都能成為滅境……這根本不算是武道境界的提升，只是一種增強破壞方法。」

  班銘聽到這話，倒是愣了愣。

  仔細想想，確實是有這個可能，他的精神世界或許可以量產滅境強者？

  至於蘭冰雲的最後一句話，他是深感認同的，早在許久之前，他就覺得滅境不算是道境之上的境界，應該仍然屬於道境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