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誰騙了誰(2)

  罵是罵得難聽，可卻並未如藍姨娘預想的那樣，要跳起來立馬殺了那賤人！

  藍姨娘哪裡知道，當年陶尚書剛醒來時，確實有些神志不清，記憶不明，但是後來……那相府的千金日日來自己房中探望，百般溫柔，千般風情，自己一時把持不住，便和她成了好事！這個淫婦！

  自己還以為是毀了她名節，原來是她處心積慮勾引的自己！當時兩人既已有了夫妻之實，她又是相府千金，還有太后撐腰，……且有救命之恩，自己便一時糊塗答應了入贅一事。

  可又自知這樣背祖的事，若是讓父親知道，斷然是不肯的！自己便想著等日後自己混出些功名來再回去交待，或者多生幾個子嗣回陶家歸宗就好，便將那短時間的意識不清一直隱瞞了下去，沒想到……自己一瞞就是十年，一等就是十年，父親因此成疾，一慧因此而死，母親也沒有善終，女兒都不認自己！這一切……都是那淫婦害的！都是尹家的罪過！

  就因為自己成婚前便與她有了夫妻之實，才沒有疑心孩子如此早產尚能活著！也是後來才懷疑的！早些年自己還當是自己兒子呢！這淫婦，自己做下這等醜事，卻慣會拈酸吃錯，將自己看得緊緊，連多看一眼丫頭都不行，在外更是丟盡了臉，人人都知道自己是個以妻為綱的，處處受人嘲弄！

  陶尚書此刻對尹雪芬的恨意真是綿綿不絕，但也對自己當初的輕易受騙悔恨交加，他自然不能把事情真相告知水藍，太丟人了！

  他心裡知道，若真鬧起來，丟臉的不單是尹家，還有自己！尹家如今已經無人做官了，可自己還要在朝堂立足，這事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了。

  藍姨娘看著臉色鐵青的陶尚書，竟還哭起來：「老爺，婢妾真是為您傷心！為您不值啊！夫人自己這般下作，卻還苛待您到不堪，當年，婢妾只是多看了您幾眼，她便要死要賣的！若不是爹爹守了她尹家好些秘密，或許婢妾早就死了！後來還是老夫人看我可憐，才換了我去！若說這府里還有個好人！也只有老夫人了！」

  陶尚書摟了藍姨娘，黑著臉說：「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一直暗地裡照應我。不過，日後你再不會受這般屈辱了！我定要折磨她致死才解我心頭之恨！你說得對！我該早日歸宗！如今且先忍一忍，只看好康郡王，若是真如華兒說的那般，我們便進退都有功！等局勢穩定下來，我們便歸宗！呸！尹家這般下作，是該絕子絕孫的好！日後我只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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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姨娘眼中含淚，楚楚可憐，心中卻意足，尹雪芬，可別怪我絕情！當年我只是愛慕姑爺人才，只想當個姑爺的通房丫頭就好的，你卻容不得我想弄死我，可惜天意，竟然還是讓我嫁了他！

  何況如今我也是個母親，怎可不幫兒子打算！老爺若是不歸宗，我兒子永遠都只是尹家的婢生子，可若是老爺歸了宗，我兒子便是陶家長子！

  況且我還有機會脫籍呢！即便我奴婢出身，不能誥命夫人，但我料定老爺要面子，斷然不會把這醜事揭出來！我沒名但有份！日後府中內宅就是我的天下，不知比你強多少！哈哈！

  藍姨娘心中想著自己的打算，臉上卻還是一副只為陶尚書著想的樣子：「老爺！婢妾真真心疼老爺！婢妾也是和老爺想的一樣，如今這般局勢，只能暫時忍了的，婢妾也少不得再受些夫人的氣罷了，也算不得什麼！倒是康郡王，老爺還需趕緊拿個主意，這到底安置在哪一處才好？日後若是南王得勢，我們虧待了他，反被他記恨……」

  「你說得是。我想想……哼！那死……華兒這般不孝，竟敢這般非議為父，這人既是她送來的，便先將人藏在輕雲台！」

  「這……老爺，這不好吧？這後院裡……況還是大娘子的閨閣……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正因為連你也覺得不妥，誰又會想得到康郡王會藏在裡面？況且輕雲台隱蔽，平日無人去，你只要好好找幾個妥當人看著，別讓他出了樓就是！哦！對，聽說康郡王好色得很，你便找幾個丫頭給他！管教他在裡面樂不思蜀的！也省得我們日夜懸心他出去！」

  「……也好！還是老爺英明！如今大娘子是郡主了，也不會回來住！那婢妾就這麼安置了！」

  「說到這個，她……對陛下真不動心？你沒留意著看？」

  「老爺，以婢妾看，……大娘子不是個好相與的，若真如她所說那些，老爺還是先看看的好，畢竟如今先帝新喪，陛下也不敢明搶，反倒因此留些情面給老爺，若真打起來，估摸著一時也顧不上，我們又何必得罪了那個姑奶奶，可若是南王得了勢，便是我們的好日子了，大娘子那時到底怎樣也不知道呢！」

  「……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我心頭實在氣不過她那般無禮！」

  「老爺莫氣！若說起來這些事，婢妾倒覺得，老爺又不是一個女兒，何必非要去尋那麻煩的，找個好拿捏的，日後說不定您照樣當國丈呢！」

  「什麼意思？」

  「那個呀！」藍姨娘沖東面幽蘭居努努嘴，又朝西面指了指：「婢妾覺得，既然都已經下了本錢，不如下得大些，康郡王可是南王長子，先帝長孫，若能……不是比如今陛下好，陛下那些後宮的家世，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娘子即便真願意偷偷跟了陛下，又哪裡可以露面的？她可是先帝賜下的婚旨！大娘子不好相與，但心裡明白著呢！可那一個……老爺倒能捏在手裡！」

  「嘶！你……倒有心機！我想想……果兒是個傻的，又是火爆脾氣，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婢妾還不是為了老爺！唉！反正婢妾里外不是人就是了！」

  「哎，我可不是怪你！我真心誇你呢！這事不急！看看局勢再說！到底怎樣還不知道呢！等康郡王醒了，我再和他好好親近親近，總要先安了他心才好！」

  「正是這麼說！婢妾這便著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