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賜婚和親(4)

  祁宅里，慢慢的有宮中的各司教養嬤嬤進駐，看著那些高傲的抬著下巴的嬤嬤們，馮大娘很不知所措。

  祁華卻一句話便打發了她們：「哪裡來的回哪裡去，若不然就自己解決食宿。祁宅不是郡主府第，也還不是大原皇子府，我沒理由招待你們！」

  嬤嬤們面面相覷，有個不怕死的還回說：「郡主！奴婢們是皇后派來的！郡主不可無禮！」

  祁華斜了她一眼，『嗤』了一聲：「那我若是看見你就病了，看見你們就不能和親了，皇后娘娘會怎麼處置你們呢？」

  那嬤嬤臉憋得通紅，最終不敢造次，皇后的話猶在耳邊：「你們好好看著她，一定要平平安安送到大原完婚，出一點差錯便別回來了！」

  嬤嬤們無聲的出去了，不敢回宮，在祁宅附近找了住處暫時安頓下來，想著過些日子再看看情形，或許……皇后會再下旨也說不定。

  嚴怡心大膽的來了一次，塞了門口侍衛好些銀兩，倒也沒說什麼就進來了，眼睛紅紅的和祁華說：「想不到你和我一樣的命！我還覺得你比我好一些呢，我也沒什麼勸你的，女子在這世上，就是這般不由人的，我日後還不如你！聽說陛下過了秋夕節便宣布太子人選了，我的命也要定局了！是生是死，也就在這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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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華聽得心裡難過，反勸道：「你千萬別這樣想，萬事都有轉機，誰知道呢！若是南王成了儲君，你日後說不定就有機會母儀天下了！總好過處處受制於人，至於男人，你別……丟了心便好！」最後一句說得自己也有些黯然。

  嚴怡心卻說：「我才不想那麼遠。即便南王立馬得了那……還有那麼些個兒子呢，又不是只有個康郡王，即便真只有一個康郡王，他……男男女女的，唉！還是不說這個比較好。

  ……祖父早就回來了西京，他有提起過你，竟還說，你該當不會是能乖乖受拘的人，必有後著！你聽聽，都什麼時候了，祖父還這樣說，難不成你還能抗旨不成！

  他們如今日日注意著朝中大事呢，你如今這樣便不知這京里的事，人心浮動得連我們在內宅都覺得了！敬王早解了禁，那麼大的事就這麼完了，周家聽說每日裡也是門庭若市的，真不知道到時那大事定了這京里會怎樣！」

  祁華聽得心中也有些不安，卻也沒有再都說什麼，如今這宅子裡也不很安全，燕州等人也不得隨便出去，只有像鬼賀那樣的，才會在更深人靜的時候如鬼魅般出入一下。

  列子陌在順王離開後也沒有再來屋頂盤踞，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是那哀傷的簫聲時常盤繞在祁華的腦海里，時不時出來擾亂一下她的心神。

  嚴怡心不敢多呆，祁華拜託她和潘家莊的人說一下自己的近況，讓他們不用擔心，自己定然不會有事。

  嚴怡心便趁機偷偷問：「你真會去大原嗎？」

  祁華笑了笑，也不避諱她：「去是真去，到不到我就不知道了。」

  嚴怡心卻嘆了口氣：「要我說，你也別折騰了，女人早晚嫁人，與其和那些個亂七八糟的，順王也沒什麼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不愛聽，可……我都覺得比我好，我有時候都想著最好打起來，亂個幾年，或許我便不用嫁了。」

  祁華默然。她自然不認同因為不要嫁給不好的人，而去希望打仗，但女子在這個時代的無能為力可見一斑。即便貴為侯門嫡女，照樣要為家族存亡付出代價。

  至晚，祁華召了鬼賀，吩咐說：「京里的動靜一定很大，但你只讓人緊著敬王和幾個在宮外有住處的總管太監那兒，多注意著些，這幾日不會太平。」

  祁華沒想到敬王那麼快就解禁，看來梁帝並不是真的打算立儲穩朝綱啊！他這把年紀了，到底怎麼想的？還想向老天借個五百年？！

  唉！祁華對帳頂嘆口氣，默默睡去。

  賜婚大原的和親事宜便這麼如火如荼的準備著。

  胡媽媽如今可威風了，她在宮中經年，自然深諳各種皇家規制，除了禮部代表大梁辦理的嫁妝，祁華自己自然也要假裝準備些東西，胡媽媽便成了那把關及採買的人，日日能趾高氣昂的出門去，祁華便能偷偷讓她買些隨時可能跑路用到的物事。

  如今她對大原還是兩眼一摸黑，自然也不敢造次說要怎麼逃，再加上馮大娘等如今肯定要一起隨行，不是十分安全的狀況之下，她也不敢貿然行動，似乎別人的命靠上了自己，自己的肩膀都重了幾分，不敢隨便抬手抬腳了。

  她也尋思著，實在不行到了大原再作打算或許更好，反正順王是個低齡又低智的，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最多只是在大原耽擱幾年而已。

  如此想著，心裡倒也淡然，像她這種隨意而安的人，到哪不是過呢！順便讓胡媽媽採買了好些大原的風物誌回來看，希望於其中能找到些兩全其美出逃的好法子。

  然而，時局的變化讓人措手不及，連和親之事都暫時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