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一見鍾情(4)

  祁華心裡驚了一下，臉上卻迷茫的問：「洛王？有這個王？哪裡的？」

  室陽放下手裡的衣服，把祁華拖到寢殿一角的榻上坐著，小女兒態十足的說起來：「本宮……算了！我和你說，其實我也無人可說，我知道你不耐煩來宮裡，可我沒人可以說！

  姐姐！姐姐你聽我說。我昨日見到他了！洛王，段琛！他長得真好看！昨日父皇召見他了，他是……寧嘉長公主的兒子，按理該叫我父皇一聲舅舅呢！我們算是表兄妹的！我母后也贊他溫潤如玉，翩翩如鴻！

  我……已經和母后說了！我喜歡他！我一眼便喜歡他！我早已及笄，早就可以選駙馬了！母后答應過我，只要我喜歡，便都依我！我很高興！昨晚高興了一夜，只沒人可以說！

  我，哎！你這什麼表情？你……是不是覺得女子不可這樣？」室陽急切而興奮的說著，連稱呼也自動換了，卻看見祁華一臉驚愕，便生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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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華迅速的轉著腦子，先堆出笑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乾咳了一聲說：「怎麼可能？！正如殿下說的，您是公主，您喜歡誰，誰敢覺得不對？我只是……我從未聽說這個人，我想，我在想他該長得多好看，才會讓殿下這麼喜歡他。」

  「那是自然！我真喜歡他！我從未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你若是見過他，一定也會喜歡他的！不！你不許喜歡他！不許！他是我的！誰也不許喜歡他！我母后說了，他的婚事理當該由我父皇做主！」

  祁華看著室陽那勢在必得的樣子，一邊感嘆公主就是有氣勢，即便在這樣的時代，即便身為女子，也可以這般大膽，一邊又在心裡默默地為段琛點了支蠟。段琛啊，段琛，且讓我看看，你被人纏上是什麼滋味吧！她卻從未想過，室陽的勢在必得有一日會殃及到自己身上。

  祁華心裡雖那麼想，可看在潘先生的份上還是要幫段琛一把的，她小心翼翼的說道：「那這個洛王多大了？說不定他娶妻了呢？或者有心上人了？」

  「你沒聽我說話？！我都說了他的婚事該當由我父皇做主！即便他娶妻了，沒有報上禮部授金冊金印算什麼東西？心上人？！哈！那更好笑了！洛王只是……唉，你不懂！洛王其實挺可憐的！可我會對他好的！母后答應我會幫我去和父皇說的，雖則我父皇顧忌著他，可……若是他尚了我，我父皇自然便不再忌諱他！這於他可是莫大的好處！再不然，便讓他長留西京更好！呀！是呢！枉我昨日怎的沒有想到！實在不行，便讓他長留在京里好了，日後讓父皇賜我一座公主府就行了！」

  室陽興奮的自顧自說著話，祁華眼睛跟著她轉著，手摸著鼻子開始為潘先生的身體擔心，這……若是潘先生聽到這樣的事會不會暈倒，他的希望啊，他的期盼啊，在人家一個一見鍾情的眼神下，一瞬之間便要坍塌了！唉！自己還指望段琛有朝一日可以看顧臨州呢，若真是這樣，難道日後自己真要當個苦逼的國主？！這倒是個大問題啊！

  室陽一直興奮的，反反覆覆的和祁華訴說著段琛的種種美好，直到有女官來稟報說近申時正了，要去參加筵席了。

  室陽才意猶未盡的和祁華說：「你能來真好！我很高興呢！你是好姐姐！我會好好賞你的！你先去吧，若是身子實在不適，便早些回去吧！」

  祁華如蒙大赦，忙行了禮出去了，帶了冰瑩，在小宮女的帶領下去了宴殿。一百兩銀子買來的座位果然合她心意——比較靠後，幾乎近門口了。

  祁華滿意的悄悄坐下，無視殿裡其他人或好奇，或不屑的眼神，眼觀鼻鼻觀心的靜等開席，好尋找機會早些開溜。

  筵席不久便開始了，叩拜，祝壽，鐘鼓饌玉，歌舞昇平，四周嗡嗡的說話聲。

  祁華眼睛卻只盯著自己眼前的一張几案，看得多，吃得少，御膳房的東西做得再好吃，從廚房出來，經由無數雙手，走了不短的路，到達這案上，早就涼透了。

  祁華只看著那膳食上到第幾道了，是大菜，小品，是甜羹，湯料，計算著到中段了，便可以悄悄起身走了。

  果然，等上過一個大菜之後，女侍們便開始換酒水了，算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了，殿裡人走動的便多了起來。祁華丟了個眼色給身後的冰瑩，便起身悄悄地離開了。

  剛走出宴殿不遠，一個小宮女便托著個盤子笑盈盈的給祁華行禮說：「陶娘子，這是室陽公主殿下賞你的。殿下有旨：『若好事能成，姐姐別忘了早早備下禮物！』」

  祁華忙垂手聽了，又謝了小宮女，讓冰瑩收了賞賜，自己也掏了個荷包塞給那小宮女，看著她走了，才深深的吐出口氣來。找了個侍候在宴殿附近的小內侍帶路，慢慢踱出宮去。

  此時才申時未，夕陽斜照在宮殿的甬道上，把一行三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祁華只覺得身上粘粘膩膩的，只盼著早點回去才好，不禁加快了腳步。

  將將要出內宮門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人，一個中年宮人側身在前，帶著個年輕男子正緩步而來，祁華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來人半藏在宮人後面錯愕而驚喜的臉，可不正是段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