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做媒上癮(4)

  燕州為難的抓著頭，汗水一個勁的往下掉，硬著頭皮說：「不，不是，大娘子，小的是……小的原是死士！小的……小的這樣的，隨時準備為主子死！小的若是娶妻，不是害人家麼？！」

  燕州總算說得完整了，但頭卻垂得很低。

  祁華抿嘴看著他，好久，說：「我已經問過你了，你到底算誰的人？你再回答我一次。」

  「小的是大娘子的人。」

  「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

  「那我現在再說一遍，你不是死士，你是我的侍衛兼車夫。如今我看你年紀大了，給你安排件婚事，你認真回答我，可行不可行？你若是覺得不可行，明日你便去北行街伺候你那老主子去吧！我不需要死士！」

  燕州肩膀抖了抖，頭幾乎埋在胸前，好半晌，撲通一聲跪下了，磕頭說：「小的謝主子！小的十分願意娶綠荷，小的多謝主子的安排！」

  祁華挑了挑眉，無聲的笑了笑，又趕緊繃上臉說：「起來吧！一年時間也很快的，你若是不好好的對綠荷，我隨時取消婚事也是有的。」

  燕州起了身，但沒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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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華沖游魚努努嘴，游魚掏出個荷包來，一把擲向燕州，燕州條件反射的抬頭伸手接過，一晃而過的臉上有隱隱淚光。

  祁華心裡嘆了口氣，說：「先拿著用吧，不夠再來和你游魚姑姑拿！快走吧！我要歇息了。」

  燕州低頭行了個禮，有些遲疑的頓了頓，最後還是默然著轉身從後窗走了。

  游魚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鄙夷的說：「蠢笨如豬！唉！綠荷糟蹋了！」

  祁華咬著手指，惡作劇的笑，說：「游魚，這做媒有些上癮呢！你說，我該把你配給誰，才算不糟蹋你呢？」

  游魚驚愕的看向祁華，驚恐的搖手：「主子，你……說胡話呢吧？」

  祁華大笑，擦著有些紅腫的鼻頭，話掩蓋在帕子下面有些含糊：「唔，如今似乎只有鬼賀了……嗬嗬！」

  游魚看她惡作劇的笑得打顫，倒不害怕了，只擰著眉，緊抿著嘴，雙手抱臂在胸前，看她一個人在那榻上滾來滾去的笑。

  實在可憐了屋頂上的鬼賀，差點沒從隱身的屋脊下滾下來，唉！自己只是說了一句列子陌懂醫而已，主子用得著拿自己開這樣的玩笑嗎？

  應該說，祁華還是很了解室陽的，當年還殘存著些許可愛的小十，如今早就完全的在宮廷生活里蛻變成了心思深沉的室陽了。

  深深宮廷里，室陽聽完蔣嬤嬤的回話，驕傲的抬著下巴想了想，便讓人去把太醫院的祝太醫叫來了：「說說左相府大娘子的病情。」

  祝太醫滿頭霧水的站在室陽公主景瀾宮正殿的寶座下，他年紀雖大，但從未有幸給室陽公主把過脈，像室陽這樣的嫡公主，都是院正親自出馬的，哪裡輪得到他，今日忽然傳召，真把他嚇了一跳。

  祝太醫穩了穩心神，再彎彎腰，輕聲回道：「是，殿下。左相府大娘子左腿小骨折斷，需臥床靜養百日，如今……」

  「你說什麼？小腿骨斷？什麼時候的事？」室陽口氣里很是驚訝。

  「回稟殿下，有小一個月了……」

  「你說的是誰？」

  「回稟殿下，呃……左相府大娘子……左相府尹大娘子……」

  「本宮問的是陶娘子！你……真是老糊塗！」

  「是是是，殿下說的是，是臣老糊塗了。呃……陶娘子偶感風寒，老臣已經開了疏散的藥了，陶娘子身子強健，以老臣之見，不日便可康復了。」

  「不日？幾日？」

  「呃……約摸三四日，呃，或者五六日……」

  「到底幾日？」

  「呃，五六日，五六日定可康復了。」

  「嗯！下去吧。」

  祝太醫混混諤諤的來，混混諤諤的走，卻不知道他這麼一番話，讓祁華白白忍受了三四日鼻塞音重的感冒，到第五六日才稍微感覺好一些。

  結果二十六日上午，蔣嬤嬤黑著臉，毫不客氣地坐在輕雲台的小客廳里說：「室陽公主有旨，陶娘子明日進宮參加陛下壽筵，若是身體違和，還不能去，定是太醫院的祝太醫醫術輕淺，誤診誤治，該當重罪！請陶娘子斟酌！」

  祁華愣怔著聽完蔣嬤嬤的話，掩飾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掛上滿臉笑，從袖管里掏出一張百兩銀票推到蔣嬤嬤面前，說：「蔣嬤嬤真是辛苦，這些請嬤嬤喝茶，不成敬意，嬤嬤還請不要嫌棄。」

  蔣嬤嬤看著銀票，有些奇怪的抬眼看看祁華，這妮子倒是與眾不同，前次該給的時候不給，如今公主都已經讓她去了，自己滿以為更不會有好處了，她卻這麼大手筆？這是什麼意思？

  蔣嬤嬤反倒不敢拿了，狐疑的問：「陶娘子這是怎麼說的？」

  祁華乾笑了笑，說：「嬤嬤別客氣，勞煩嬤嬤跑來跑去，是小女子的不是！這個給嬤嬤賠罪的。」說完又把銀票往蔣嬤嬤身邊推了推。

  蔣嬤嬤稍微糾結了一下，便快速的收了，換上一個笑臉，說：「那便謝陶娘子賞了！陶娘子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吧。」

  「是，嬤嬤真是明白人！小女子這到底在病中，這去宮中……真是不妥，這倒不是祝太醫誤診誤治，是小女子自小就如此，一旦風寒便要近十日才痊癒，這若是得罪了宮中貴人，可怎麼好？嬤嬤您看，是否能和公主殿下稟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