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要好處(3)

  等到十鋪子街時還早，才巳時正，鐵匠鋪遠遠的傳來丁丁當當的打鐵聲。

  祁華拉著喬治的手進了盛記，便看見厲芒還站在那門洞邊往裡看，一會瞅一眼大門口，這會正好抬頭看見兩人進來，便進門洞裡去稟告了，又回來招呼祁華：「華小郎先坐一下，我翁翁一會兒就來。」

  祁華就在喬治手心裡撓了撓，示意他先去看看那些長台上的工具，喬治很高興的去了。過了一會回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祁華，祁華就問厲芒：「借幾張紙用用行嗎？」

  厲芒點點頭，拿了幾張粗燥的黃紙給祁華，祁華遞給喬治小聲和他說：「別太讓人驚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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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乖巧的點頭，從口袋裡掏出自己做的筆，在那裡畫他自己要的東西了。

  一位老人便從門洞裡走了過來，先看了看祁華，又打量了一會喬治，才開口說：「小郎久等了。我是厲芒的祖父厲盛，那日多虧了小郎援手。」

  祁華也不客氣地打量他，穿著身黑粗麻布的短打，頭上也包了黑粗布的黻頭，臉色黑中帶黃，溝溝壑壑，留了長須，但是那神情氣質卻不像個打鐵匠，倒像是做官的硬套了件破衣服，破落在外，威勢在骨子裡。

  祁華便起身不卑不亢的說：「厲翁安好！都過去很久了，不提也罷。」心裡卻說，哼！現在才提謝。

  厲盛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說：「本該早些謝謝你的，只是不知道你們住在哪裡，才耽誤了。要不是那日厲芒在街上看到你和商平起了衝突，我們還找不到你呢。」

  祁華一聽，想，嘿！有意思，這是說我還要感謝你們幫我解圍是吧！算了算了，大家各有所求罷了！便客氣的說：「是呢，說來還要謝謝您呢，大家扯平，誰也別謝誰的客氣了。」

  厲盛摸著鬍子笑得很大聲：「好好好，小郎說的好！快請坐吧。」自己也在祁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看了看喬治問：「這位是弟弟？」

  祁華笑著點點頭說：「是，我弟弟，性子很怕生，一天說不上一句話，眼睛也不大好，還請厲翁見諒。」

  厲盛倒同情的又看了喬治幾眼說：「哦？盡然是這樣？難得有你這個兄長帶著他。」

  祁華不想多說喬治的事，雖然她有想過可能他們會有什麼內力高手的消息，可現在還不到時候呢，不敢貿然的打聽。便說：「厲翁今日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厲盛忙客氣的擺了擺手說：「吩咐不敢當。前幾日聽說小郎去內城了？不知道生意談的怎樣了？」

  「談了一半。十天後會再去。你們有什麼事，請說，我也好安排。」祁華不想浪費時間兜圈子。

  厲盛讚賞的看著她說：「小郎真是爽快人！那我也直說了。我們也有幾個人想進內城看看，不知小郎能否帶他們進去？」

  祁華想了想說：「你們不會進不了內城吧？我現在對內城還不熟悉，我想等自己熟悉了才帶人進去比較好。」

  厲盛倒也直接，說：「進自然是能進的，只是這次想讓小郎在那邊置個買賣，好方便以後出入。」

  祁華在心裡轉了好幾個彎，才回答他說：「你是要借我的名頭置業？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只要你們三四年裡不牽連到我，我是可以幫一幫。只是若牽連到我那大家都沒有意思了，我怎麼也犯不上為你們丟了命。你們要置些什麼？我這次去先看看？」

  這話直接也不近人情，但祁華又不是傻的，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答應和他們合作做事，也只是權宜之計，反正到哪裡都是有牽涉利益關係的人和事，好壞如今自己還要借著他們的勢力在外城做生意和打聽事情呢。

  厲盛卻非但不生氣，倒更欣賞她了，笑著說：「小郎擔心的是。你放心，不是做什麼大事，不會連累了你，只是我們也需要打探些內城的消息。以小郎之見，這要打探些消息該置什麼呢？」

  祁華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我看也就茶樓酒鋪吧，我年紀太小，太過張揚內城也會有人來查。」

  厲盛撫著鬍子點頭：「正是。小郎想的極對，你放心，到時我們也會有掌柜的出面幫忙的，不會勞煩你許多。」

  祁華點頭說：「那就好。我下次去也留意一下。只是你們既讓我幫忙，我也擔了風險的，你們也該給我些好處才是！」

  厲盛大笑起來，連鬍子都一翹一翹的，笑了一會才說：「你也說過我們是合作嘛，如今你在內城明里幫著我們置業，我們在外城暗裡也照顧著你，這樣也扯平了嘛。」

  祁華撇撇嘴，也不知他有什麼好笑的，自己憑什麼要無緣無故的幫他們啊，姐也是要擔風險的好嗎？！便認真地說：「那不一樣！我最多不在外城做生意，我去內城做只會更好，可你們要置業我還要擔著事兒呢，再說過段時間我還要給你們買鹽呢！扯不平！」

  厲盛也認真起來，不過還是笑眯眯的說：「你既在外城做自然有在外城的理由吧？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以小郎之見，我們該給你什麼好處呢？」

  祁華眼睛轉了轉，說：「遠的暫時我們不提，但看最後你們置什麼業吧，若有盈利我自然要分成的，不然我白擔了風險也說不過去，誰知道你們以後還要讓我做什麼呀。近的嘛……我這個弟弟雖不愛講話，但喜歡鼓搗些小玩意兒，您老這裡的鐵器做工精細，以後只要我弟弟要些小零碎，您老就給他做就行了！」

  厲盛摸著鬍子，認真地看著她，便問她：「都是些什麼東西？」

  祁華便拿了喬治畫好的紙遞給厲盛，厲盛不以為然地接了，看了一眼卻認真起來，細看了一會，又抬眼看了喬治一會說：「你這弟弟畫的？可否告知這些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祁華卻擺擺手說：「他就喜歡自己刻個車啊輪子的，都是小孩子玩意，您就說做不做吧！」

  厲盛笑了笑說：「好。我給他做，只是這圖是否能留給我？」

  祁華看了喬治一眼，看他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便說：「好，你留著，只是不要讓別人看見就好。」

  兩人便又商量了一下下次碰頭的時間和一些置業的細節，祁華便帶喬治一起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