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人？

  「別磨蹭，快點丟！」段木壓低聲音吼了一聲，將岩鷲的疑問直接堵了回去。

  岩鷲張了張嘴，最後宛若豁出去了一般，惡狠狠的道：「丟就丟！！」

  話語間，他看了周圍不斷逼近的人群，從腰間取出一個通體猩紅的煙花彈，直接砸向腳下地面。

  嘭——！

  爆響聲中，辛辣刺激的紅色煙霧瞬間籠罩了段木六人所處區域，讓向著他們逼近的人都不由停下了腳步，皆是神色警惕的看著那詭異紅霧。

  

  「縛道之二十一·赤煙遁！」

  而在紅色煙霧爆開的瞬間，一聲低吟同時傳出。

  紅色煙霧猛的一鼓，仿佛被什麼擠壓一般，瞬間爆開，剎那間擴散開來，根本不給周圍眾人反應的機會。

  「這是什……我的眼睛…咳咳咳咳~~」

  「好辣……」

  「後退！咳咳，快點後退……」

  「……」

  紅色煙霧所過之處，慘叫聲四起，有人在不斷揉眼睛，有人則是捂住了口鼻，臉憋得通紅。

  「這是？」

  岩鷲看著周圍升騰而起的煙霧，神色有些呆滯，瞬發二十幾號鬼道雖然令人驚訝，但也並不算罕見，還不至於讓他有這種反應，可是這鬼道的釋放時機實在是太巧妙了！

  因為在血涙玉爆開瞬間，段木居然很巧妙的利用了赤煙遁產生的衝擊，將辣椒煙霧推向四周，沒有讓辣椒煙霧波及到自己等人分毫。

  煙霧來的快，散的也快，視野稍有恢復，岩鷲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先前段木所在。

  「帶著霍克他們四個，往左後方跑！」

  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岩鷲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因為這聲音雖然是段木的聲音，但說話的語氣卻讓他有了種陌生感。

  下意識循著聲音看去，就在岩鷲看去時，段木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岩鷲雙眼睜大，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般，目光中滿是疑惑。

  那是段木？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剛剛那道身影……真的是自己記憶中氣質溫煦，樂於助人，經常被說是『老好人』的段木嗎？

  「岩…岩鷲大哥？」

  經過剛剛的異變，霍克四人終於是回過了神，看著神色呆滯的岩鷲，顫聲問道：「我…我們要往小段木……咳咳，段哥說的方向跑嗎？？」

  「啊？」

  岩鷲回過神，迎著霍克四人驚悚的目光，神色一凜，現在的處境，顯然不適合去探究段木的變化。

  ……

  大丸站在遠處，性格謹慎的他，在岩鷲掏出血涙玉時就已經向後退去，躲過了辣椒煙霧。

  「站在志波岩鷲身邊的那個黑髮青年是誰？是真央靈術院的學員嗎？」

  大丸對著身邊的副手問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岩鷲丟出辣椒煙霧彈候，那個黑髮青年周身靈子好像有躁動的跡象，靈子反應有些像是死神在釋放鬼道。

  「那個黑髮青年嗎？」

  副手愣了一下，回道：「他不是真央靈術院的學員，關於他的情報很容易就能查到，因為在西流魂街安穩區基本很少有人不認識他。據我所知，他是四年前才來到流魂街的，在38區開了間『萬事屋』，是一種什麼工作都乾的店鋪。」

  說到這裡，副手臉上露出一抹怪笑：「據說他為人善良，樂於助人，是西流魂街公認的『老好人』。」

  四年前才到的流魂街嗎？

  大丸剛剛提起的心再次放了下去，沒有加入真央靈術院，一個剛來到流魂街不過四年的小鬼，又怎麼可能會使用鬼道，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煙霧要散了，讓他們給我盯緊，不要讓……嗯？」

  大丸的話語聲掐然而止，幾乎瞬間，騷亂聲從遠處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一道猶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人群當中！

  這身影赫然是段木，此時的他，眼眸沒有了往日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然，仿佛在一瞬間摒棄了一切情感一般。

  最前方正在揉眼睛的兩人，臉色一變，常年處於生死邊緣養成的習慣，讓他們幾乎本能的揮拳砸向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哪知段木就像早就猜到了一般，身形像鐘擺晃動，帶起兩道殘影，就像一條泥鰍，從兩人之間，滑溜異常地鑽了進去。

  與此同時，段木雙手呈手刀狀，猶如毒蛇般貼著兩人胸前而過，准之又準的撞擊在兩人喉結之上。

  咔擦一聲脆響，兩個人眼球往外一突，巨大的力道致使兩人雙腳騰空，血液止不住的從口中流出，尚未落地，便已經沒了氣息。

  這一幕，讓周圍所有人臉色都不由一變。

  好狠辣的傢伙！

  殺人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但像眼前黑髮青年這種實力強大，出手狠辣的人卻並不多見，段木給他們的感覺完全不像是流魂街的普通居民，反而更像是他們的同類！

  不過，他們同樣也不會因為死兩個人而感到畏懼。

  幾乎在兩人死去的同時，周圍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狠戾之色，以一種堪稱瘋狂的態勢向著段木沖了過去！

  「殺了他！！」

  「上！」

  人群如同潮水般湧向段木。

  段木緩緩抬起頭，一種陰森的氣息從其靈魂深處散發而出，這氣息仿佛被壓抑了許久，甫一釋放連周圍的空氣都在這一瞬冷了幾分。

  相比周圍那群惡人，他看起來竟是顯得更加的恐怖。

  望著迅速湧來的人潮，段木不僅沒有躲閃，反而是猛的躍起，有如大鳥般，朝人群迎擊而去。

  耳畔風聲呼嘯如刀，段木的瞳孔在這一刻都開始逐漸擴張，身體恍若本能的反應，讓段木心中都不由感嘆……

  人，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變得！

  人群中心，看著像流星一樣，向他們砸下來的段木，眾人紛紛閃開，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朝天空中急速下墜的段木揮去。

  這些武器雖然都只是一些尋常鐵器，可在靈壓的加持下卻被揮舞的呼嘯聲不絕，威勢凜冽！

  天空驀地響起一聲清喝。

  「風車！」

  半空中的段木在將要落下的瞬間，凌空翻滾，周身靈壓轟然暴漲，完全不在是先前那一幅無比微弱的樣子。攜著恐怖力道的一腿捲起一陣勁風，將襲向自己的武器一一盪開。

  轟！！

  地面炸裂，激起的衝擊將附近幾人都掀飛了出去。

  下一刻，人群中響起慘叫聲，一道黑色的身影，如虎入羊群，所過之處，慘叫連連。

  密集的人群，變得混亂無比，段木卻靈活得像一條泥鰍。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人群急速減少。

  不僅是靈壓強度上的碾壓，同時還有技巧上的碾壓，兩者結合之下，段木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什麼招式，凡是與其遭遇的人，無一列外，都死在了段木手上。

  段木身上的黑色工作裝，沒多久就被染成血紅色。

  剩下的人，雖然還在繼續向著段木衝去，但那一雙雙眼眸中的瘋狂正在逐漸被恐懼所取代。

  並不是因為死了多少人，而是……

  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這個殘忍的黑髮青年剛開始戰鬥時，明顯透露出一種生澀感，可隨著戰鬥的持續，這種生澀感居然一點點消失了，他竟然在極短的時間裡，適應了生死廝殺的感覺！

  而且，殺人手段也變得越來越殘忍，越來越簡潔！

  這種適應能力，真的是人類所能具備的嗎？

  心臟在瘋狂跳動，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段木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般的感覺。

  如果非要用什麼詞彙來形容的話。

  舒暢！！

  這兩個字，無疑是最適合用來形容現在段木心情的詞彙。

  ……

  「這特麼是好人！？」

  大丸收回目光，無比陰沉的看向自己身旁副手。

  如果這都能算是好人的話，那79區的大多數人都可以說是天使了，安穩區那群白痴難道安穩生活過的太久，眼睛都瞎掉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