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暗傷

2024-05-02 21:20:43 作者: 天初晴

  「哦?」夏侯鈺眉梢輕挑,滿眼好奇。

  錢嬌笑著停了下來,她想到自己思量到的法子,自己都憋不住笑,「自然是拐了你私奔唄。」她眯眼笑著,模樣靈動可人,「到時,我帶著我家人,再捎上你,天高地遠的隨便找個地方一藏,等你父王找到我們,生米早就煮成熟飯,量你父王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這法子也只是想了想,真要做出來,倒也沒那麼容易,不過,此時這法子自然更是沒有實施的必要,她只當說了,逗夏侯鈺樂一樂。

  可她說完,夏侯鈺猛然伸手,緊扣著她的腰,將她強行壓進了他的懷裡。

  錢嬌一驚,忙抬著胳膊擋住,一雙靈動好看的眸子四處一掃,臉頰頓時生了紅暈。

  她嬌羞道:「這可是大街上……」

  

  「皇上都下旨說你是我媳婦,我自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旁人看到就看到,與他們何干。」夏侯鈺笑著低頭,作勢要親她,等看到錢嬌嚇的抬手就去捂臉,卻吃吃一笑,猛然將人鬆開。

  錢嬌愣了一瞬,自知上當,抬手懟了夏侯鈺胸口。

  夏侯鈺卻在此時突然正色道:「雖說皇上已經親自下旨賜婚,但我父王那,恐怕還要委屈你一些時日,不過你放心,即便我父王不同意,我也是要風風光光娶你進我夏侯家門,與你長相廝守。」

  他這番甜言蜜語,錢嬌自是深信不疑,滿心甜蜜,無以言說,只知笑著點頭。

  鎮北王府前廳,夏侯淵單臂撐在桌上,一張臉除了陰雲密布,還有無奈。

  他皺眉看向夏侯寧寂,壓著脾氣問道:「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你要娶的嗎?怎麼又成了你弟弟的?」

  「父王,此事如三弟所說,他和錢嬌早在三年前就於北荒相識,兒臣深知父王對三弟寄予厚望,多次拆散兩人未果,只得想出此法,意圖斷了三弟的念頭。只是沒想到,三弟居然會為了錢嬌,進宮請旨。」夏侯寧寂神色黯然,一番話說完,又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三弟是鐵了心非錢嬌不娶,兒臣也沒其他辦法了。」

  他這幾句話,分明將自己居於一個疼愛弟弟,有功無過好哥哥的名頭上。

  夏侯淵皺眉看他,心中冷然,他也是從官場摸爬滾打數年走過來的人,這半生又見了多少人,看清了多少人心。

  眼前這個兒子,說的話中到底有幾分是實,幾分是虛,心他里也是轉了一圈,有了自己的拿捏。

  但有些話,看破不說破,日後方能得一個面上穩妥。

  「也罷,你三弟既是真心喜歡那姑娘,那為父也不能半分情面不講,只盯著那姑娘的家世,不看其他。」

  夏侯淵思量良久,方才嘆了一口氣,他說的話似是表明他改變了主意,但夏侯寧寂知道這番話之後,定然是有後話的,便側頭靜等著。

  「你不是知道那姑娘原是哪裡人嗎?」夏侯淵果然又開了口,「既是如此,查明那姑娘家世的事,便交由你來做。」

  夏侯寧寂攬下眼眸,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神色似乎變得與剛才有些不同,但這不同一閃而過,便聽他低低笑了一聲,回話道:「父王交代的事情,兒臣自當辦好,待明日之前,兒臣就將查明的事一一告知父王。」

  夏侯淵原是聽夏侯寧寂說起過錢嬌家世的,只是之前他沒打算應下這門婚事,倒也沒認真去聽,眼下有了賜婚的聖旨在前,他就算不願,也不得不遵從聖旨,改變之前的想法。

  想到這,他只覺無奈,便長長嘆了口氣道:「早知他會看上那樣的人家,我就不該將他養在荒山里,也省的養出這麼個目光短淺的混帳。」

  夏侯寧寂將這些話一一聽了去,卻未曾再發一言,夏侯淵獨自說的無趣,這才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吩咐他下去歇著。

  回去的路上,夏侯寧寂面色冷清,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暗風在他身側跟了一路,等到了後院拱門下,才不得不開口問道:「公子,錢姑娘既然已經許給了三公子,那、那您下給錢家的那些聘禮,屬下可是得去取回來。」

  那可是好幾十萬兩的聘禮,就算一般人家娶個正妻,也是斷然拿不出這些。

  夏侯寧寂一時沒說話,他目光清冷著,徑直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在轉身自行關門時,他突然說道:「她既是不願嫁我,那些……便算我送給她大婚的賀禮吧。」

  「賀禮……」暗風一愣,幾十萬兩銀子的賀禮,人家好意思收下嗎?

  暗風再要問個仔細,房門卻已經合上,他看著房門,想著過往自家公子對錢嬌做的種種,以及前幾日,自家公子得知錢家人收了聘禮時的高興,一時神色恍惚,看向房門的目光也變得擔憂起來。

  最後,暗風嘆了一口氣,轉身朝院外走,可還沒走出院子,迎面就遇到正走進來的夏侯鈺。

  他神色一愣,趕忙行禮道:「三公子。」

  夏侯鈺點頭道:「我二哥可在房中?」

  暗風回頭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方才回話道:「回三公子,二公子剛剛才回房,許是被王爺訓斥了,此刻……」他頓了一下,彎腰拜道:「三公子,您既已抱得美人歸,那就應該明白,二公子此刻是不想見您的。」

  夏侯鈺眸色驟然加深,他看了暗風一眼,繼而抬頭看向暗風身後的房門,沉默半響,他低低笑了一聲。

  他這二哥一向算無遺策,又怎會想不到自己會進宮請旨,今日這個結果,不過是他……給自己一個機會罷了。

  再將目光落向暗風,夏侯鈺便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

  他剛要說離開,房門突然嘎吱一聲,開了半扇。

  夏侯寧寂著一身白衣站在門內,神態如同以往的每一日一樣,旁人看他一眼,只覺在看雪山之巔的那朵獨開的雪蓮。

  美則美矣,卻也透著無窮無盡的孤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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