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都屬了別人

  我只是想讓錢嬌受些教訓，讓她覺得京城不好留而早點回北荒，說到底，我就是覺得她跟你在一起，只會是你的拖累。」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足以成為軟肋。

  夏侯鈺微微眯了眼睛，手中的酒杯突然脆響了一聲，碎成了無數塊，他看向林墨的目光再無半點笑意，反倒是變得冷冽逼人。

  「我早跟你說過，我和她的事用不著你插手，這次好在她沒事，若是她出現任何情況，我必然親手殺了你。」

  

  「呵……」林墨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他和夏侯鈺少說也是十幾年的兄弟，如今倒好，就為了一個女人，夏侯鈺就能隨口說要殺他。

  還真是讓人傷心。

  夏侯鈺見林墨這種時候還笑，臉色瞬間陰沉的更加厲害，「我沒和你開玩笑，以往你對旁人如何，我都可以不管，但唯獨錢嬌，你不許動她。」

  林墨是什麼樣的人，恐怕只有他最清楚，能被他惦記上的人，除非他自己鬆口，不然……遲早是死路一條。

  當年，他之所以和林墨成為好友，完全是因為兩人都有著相似的性格。

  可有這十多年的情分在，他不能隨隨便便就殺了林墨，唯有警告他，加倍防著他。

  「行了，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我就是想嚇唬嚇唬那丫頭，真沒想要那丫頭的命。」林墨見夏侯鈺是真對自己動了殺心，也就不想做的太過，免得真本末倒置，為了朋友，反倒還讓朋友記恨上。

  他頂著夏侯鈺冷冰冰的目光，自己起身倒了一杯酒，淺淺品嘗著，嘴角的一抹笑，讓他看起來有著幾分溫雅之姿。

  「你可曾想過，今日你如今在乎這丫頭，那若是他日國亂，旁人抓了那丫頭來威脅你，你該如何？」林墨看向夏侯鈺，見他還是黑著一張臉，不禁嘆著氣，搖了搖頭，「我若是真動了殺心，你以為那丫頭還能活到現在，我這還不是想將那丫頭嚇走，為你日後除掉一個隱患，你現在就算瞪著我，我也是不後悔的。」

  他語氣很輕，輕的仿佛院子裡呼嘯的風稍稍吹一下，便能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說到這裡，林墨突然想到錢嬌那日當他是朋友的場景，那一日，他還真希望能做那丫頭的朋友，像周書僮那樣，和她說笑，和她談著最為普通的民趣。

  那時，他突然惱怒，惱的不過是，這大片的歲月靜好，都屬了別人。

  林墨眸色恍惚了一下，片刻驚醒，頓時覺得有些心煩，他皺著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父親最近一直在整理皇上此生的政績，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旁的我也不必和你多說，你只要別忘了，哪一日皇上若是病入膏肓，垂死之際，他勢必也要拉著你父王以及鎮北王府上下給他陪葬。」林墨猛然將酒杯擱在了桌面上，粗魯的一拂衣袖，朝石桌以外退了兩步。

  夏侯鈺冷著眼看著他，神色複雜，而林墨忽然輕笑，語氣悲愴著又說道：「以前我倒是擔心那丫頭成了你的拖累，可如今……我倒是覺得，是你害了那丫頭，這次便是我做錯了，日後，你的事我不再管就是。」

  夏侯鈺抿緊著唇瓣，臉色陰沉的像是暴風雨將至的天色，他沒有去看林墨，即便林墨後來自己離開了涼亭，他也沒抬頭看他一眼。

  他就這樣垂著頭，在涼亭中坐了良久，然後才讓應狐過來，備了熱水，沐浴更衣，去了一聲酒氣，才去緣來酒樓躺在了錢嬌身側。

  一整夜，夏侯鈺都側著頭，看著錢嬌沉睡著的臉，眼裡除了柔情還有擔憂。

  京城這種地方，即便寒冬臘月，也不妨礙四處奔走說閒話的人，向別人彰顯他們的能說會道，消息靈通。

  太陽還未升起，錢嬌也還睡在床上，可門口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並且一直細細碎碎的沒中斷過。

  錢嬌拉了被子捂了耳朵，也是無濟於事，於是將頭伸出被子，衝著外面喊了一聲，「紫香。」

  房門很快被推開，紫香進了屋，又趕緊將房門關了，外面似乎很冷，她的臉頰凍的有些紅。

  「姑娘，剛好您醒了，於繡娘這會兒正侯在院子裡，說是要見見您。」於繡娘已經在半月之前，知道了錢嬌才是蘭芝坊的東家，她當時除了意外錢嬌是個女人，對於錢嬌是蘭芝坊的東家這點，是一點不覺得奇怪。

  畢竟，張文的確不像一個做東家的人。

  錢嬌原本還想問，是誰在門口說話，聽紫香這麼一說，猜測應該是於繡娘，她起身穿了衣服，這才對紫香說道：「去請於繡娘進來吧。」

  正好明天就要啟程回北荒，她還有些話要交代於繡娘。

  於繡娘很快走了進來，她看到錢嬌，便笑著說道：「你這是才剛起床呢吧？嘖嘖，還真是好福氣，可憐我天不亮就起來了。」

  「我知道你辛苦，待會你回去的時候，我讓紫香打包幾樣糕點給你。」錢嬌莞爾一笑，對於繡娘很是熟絡，「我明日就要啟程回北荒，你那可還有什麼缺的，我好在今日讓人備下。」

  繡坊內的布匹都有特定的圖案，上面都是錢嬌親手畫的圖樣子，再讓人拿了去染坊應上去的。

  於繡娘估摸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倒也不缺什麼，你回去不是年後就要回來嗎？我到時候再過來找你，也是來得及的。」

  「那倒好，省得我今日再忙一通。」錢嬌笑了笑，這才想起讓紫香倒了茶水。

  於繡娘喝了一口茶，突然眉飛色舞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昨天晚上，丞相府的那個柳小姐出了齷齪事，今日一早，整個京城都在說這件事。」

  錢嬌正低頭喝著茶，一聽這話，茶都喝不下去了，直接抬頭問道：「什麼齷齪事？她一個姑娘家，總不能殺人放火、四處偷人吧？」

  「就是偷人！」於繡娘似乎十分怨恨柳梓嫣，說起柳梓嫣的醜聞，她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