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一番毒打

  「二公子。」應狐伏低身子，行了禮。

  夏侯寧寂嘴角噙笑的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手上撿棋子的動作繼續開始，他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看的讓人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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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狐自然也是心急的，他抬頭看了一眼棋盤，只得自己先開了口，說道：「二公子，錢姑娘去了丞相府，還望二公子出手相助。」

  「是那丫頭叫你來的？」夏侯寧寂垂著眼瞼，長而濃密的睫毛，擋了他眼裡全部的情緒。

  應狐抬頭觀察了一下夏侯寧寂的情緒，見神情淡漠，一副不想管的樣子，垂在袖口裡的手不禁收緊。

  他恭敬的回話道：「是錢姑娘讓屬下過來的。」

  難怪錢姑娘只叫他將這件事告知二公子，而不是讓他請二公子丞相府，看來錢姑娘是早就知道，二公子未必就會幫她。

  夏侯寧寂再次陷入沉默，他一顆連著一顆撿著棋子，一身白色黑邊的直裰，讓他這個人看起來既冷漠，又孤傲。

  應狐心急，見眼前的二公子沒有動作，僵持片刻就有些等不及了，他彎下腰，拱手說道：「二公子，我家公子離開之前說過的話，望您還記得。」

  這話由應狐來提醒，實屬大不敬，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夏侯寧寂眼睛一眯，側眸看向應狐的眸子裡瀰漫著一層深意，也不知怎的，他突然沉下了臉色，隨手就將掌心的幾顆棋子丟向了棋盤。

  「暗風，備馬車。」

  丞相府前院。

  柳丞相穿著一身黑色直裰，摻白的眉皺成了一團疙瘩，他端坐在前廳，看著低下跪地的兩人，氣的胸口發悶。

  「丞相大人，民婦真的沒害過大小姐呀，我們的衣服在送過來之前，都是由民婦親自檢查了之後，才會送到小姐這裡來。」於繡娘臉色慌張，眼眶通紅，眼眶裡的淚珠轉動著數圈，她卻是連哭都不敢。

  柳梓嫣突然全身長滿疹子，她反覆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正因為想不通，她即便委屈，也解釋不清楚。

  「你來說。」柳博賀抬手一指於繡娘身邊跪著的張文，厲聲喝道：「衣服是你們蘭芝坊的，大小姐起了疹子，你們蘭芝坊也逃脫不了干係。」

  張文臉色慘白，眼眸里更是慌張一片，這件事他除了知道柳梓嫣是穿了他們的衣服氣才起了疹子，其他的，壓根不清楚。

  「還不快實話實說。」管家見跪地的不說話，張口就呵斥了一句。

  張文狠狠皺了一下眉，然後將身體伏的更低，解釋道：「丞相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鋪子裡的衣服賣了這麼久，從來也沒有哪個客人說起疹子的，還望丞相大人明察秋毫。」

  他現在也只盼望柳丞相不是個昏庸的官。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怪我們家老爺和大小姐故意冤枉你不成？」管家臉色一沉，底下跪著的人，他可不放在眼裡。「你若是再不說實話，可少不了要吃些皮肉之苦。」

  柳博賀抬了一下手，不耐煩的道：「別動不動就嚇唬他們，去，問問他們的東家是誰？」

  「老爺，這位就是蘭芝坊的東家。」管家指著張文說道，抓人之前，他可是將這些都查了個清楚。

  「你是蘭芝坊的東家？」柳博賀盯著張文打量了兩眼，覺得不太對，他看人一向很準，跪地這人怎麼看，也不是個能經事的。

  張文咬咬牙，點頭道：「是，我是蘭芝坊的東家。」

  柳博賀眯了眼睛，盯著張文好一番打量才沉聲說道：「既然你是東家，那這件事就由你來說清楚。」他側頭看向管家，冷聲吩咐道：「帶人下去審問，審出結果為止。

  「是，老爺。」管家立馬吩咐人將張文和於繡娘帶了下去，既是審問，免不了是要遭到一番毒打。

  錢嬌在丞相府門外使了些銀子，這才求了個侍衛進去通報，她站在門口，朝著大敞著門的丞相府內看了一眼，心裡不由有些擔心。

  這份擔心，既是替張文，也是替她自己。

  自打上次她頂撞了夏侯寧寂，她就一直沒有見過他，更是沒在京城聽到過他的半點消息。

  本就是兩相不待見的人，如今又突然去求人家幫忙，錢嬌心裡實在是不痛快，卻又沒別的法子。

  怪就怪她自己，沒有半點實力。

  錢嬌這廂正嘆著氣，責怪自己真應了夏侯寧寂的話，成了個拖累，門內的院子裡就走過來兩個人來。

  其中一個是剛才收了錢嬌五兩銀子的守門，另一個穿著一身深色冬衣，帶著黑色小帽，看樣子是看不出職位的。

  「這位是我們府里的孫管家。」侍衛先一步跨過門檻，低頭就沖錢嬌引薦了一句。

  錢嬌感激的看了侍衛一眼，連忙上前一步，對著孫管家垂了頭，算是客氣，「孫管家，我是蘭芝坊的夥計，可否讓我進去見一見丞相大人，或者是大小姐也可以。」

  若是見不到丞相，退而求其次見一見柳梓嫣也好。

  錢嬌這段時日一直在自學醫術，雖說算不得精通，一把的摸脈看方，還是會一些。

  那位大小姐病的蹊蹺，她信不過旁人，總得自己親眼看了，才能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樣。

  孫管家眼高於頂，他高抬著下巴，極為不屑的撇了一眼身前彎著脖子的小個子，冷哼了一聲，「一個夥計也能這麼忠心，你難道就不怕，受到你家東家拖累？」

  若說拖累，錢嬌自然認為是自己拖累了張文，她垂著頭，儘量讓自己保持心態平穩，「孫管家，我們東家為人老實，以往過來府上給大小姐送衣服，都是小的跟著繡娘過來的，若說拖累，那也是小的不謹慎，讓人得了機會，害了我們東家。」

  孫管家聽到這話，覺得這話里似乎有別的意思，他凝了一下眸子，語氣緩和了一些，「既是見過大小姐的，那就進去一趟吧，也省的叫別人聽去了，還以為我們丞相府冤枉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