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說你是墨言就是了？

  此言一出，全場沸騰。

  「不會吧，這麼巧的嗎，她居然送的也是墨言大師的作品？」

  「可看她穿得也不像什麼有錢人啊？該不會送的是假貨吧？」

  「肯定是假的，墨言大師的作品又不是菜市場的菜，想買就能買到？」

  「說不定是傅少給她買的呢？」

  「我覺得不是，你看那捲軸，連個包裝盒都沒有，寒磣的要命！」

  「就是！還敢明目張胆地拿出來，臉皮也太厚了！傅少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這些話也落入了傅堂屹的耳中，他回頭看向傅承洲，低聲詢問道：「你買的？」

  「不是，我不知道這回事。」傅承洲急忙回應道，音量也大到足夠所有人聽清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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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承洲也有些驚訝。

  他其實在來的路上就注意到姜渺手上拿著一個捲軸，但外表看起來還挺普通的，他也沒多想什麼。

  結果姜渺現在說這是墨言的作品！

  又聯想到自己當著她的面說墨言心高氣傲，以及後來對方說給一百個億都不賣給他的話……

  傅承洲神情複雜地看了姜渺一眼。

  姜渺注意到他的眼神，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傅承洲先是一怔，而後嘴角上揚。

  這小姑娘，馬甲屬實是有點多啊。

  他很期待，她還能再爆出多少，令人震驚的身份。

  而葉曼曦見在場的人都在質疑姜渺，傅承洲也否認了這是他買來的之後，忍不住鬆了口氣，抬腳走到姜渺面前，「關心」地問道：「姜小姐，你是不是被騙了？」

  傅承洲皺起眉頭，不滿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曼曦假裝很無辜的樣子，眨著眼睛，用眼神掃過傅承洲，最終看向傅堂屹說道：「傅爺爺，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我想到姜小姐是從鄉下來的，平日裡應該很難接觸到墨言大師的作品，而市面上有很多贗品，我只是怕她上當而已。」

  一旁的傅雅歌聽不下去了。

  這不就是拐著彎說姜渺送的是假貨嗎？

  還順帶拉踩姜渺是鄉下來的不識貨！

  這個葉曼曦，果真是朵茶香四溢的小白蓮！

  她瞪了葉曼曦一眼，正準備替姜渺出頭時，姜渺卻自己出聲了：

  「誰送的是贗品，誰心裡清楚。」她邊說邊打開捲軸，攤開在傅堂屹面前後繼續對葉曼曦說道，「我要是你，現在就會默默離開這裡，而不是還跟小丑一樣跳出來。」

  葉曼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說，你弄個贗品過來糊弄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給騙了。」姜渺注視著葉曼曦，一字一頓道，墨黑的瞳孔里布滿冷意，就連聲音也寒的刺骨。

  葉曼曦的心猛然收緊。

  她怎麼知道這事的？！

  沒錯。

  她送給傅老爺子的書法，的的確確是一幅高仿品。

  且不說墨言的作品有多難買。

  就算能買到，她家裡也出不起這個錢。

  葉家最近幾年經營不善，虧了很多錢。

  表面上看起來還似從前般鐘鳴鼎食，實則內里早已千瘡百孔。

  所以她只有嫁給傅家，才能保全自己的家族。

  包括送這幅贗品，也是葉父出的主意。

  他從外面找來一個專門模仿墨言的書法家寫下這幅書法，本以為足夠以假亂真，沒想到居然被姜渺看出來了！

  其他人也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沒錯啊，葉小姐怎麼可能送假貨給傅老爺子？」

  「我看這小丫頭是瘋了，仗著有傅少給她撐腰，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別說了，等著看傅老爺子狠狠打這小丫頭的臉吧。」

  誰知傅堂屹根本沒出聲，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姜渺。

  兩幅書法一對比，他心裡也有數。

  但就是想看看姜渺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

  怎麼說呢，就挺期待的。

  葉曼曦見大家還是在向著自己說話，底氣也足了幾分，儘量保持鎮定道：「姜小姐，空口鑒假？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送給傅爺爺的是假貨，而你的就是真品？」

  姜渺眯起眼睛，面無表情，不緊不慢地出聲：「我的作品，當然能證明。」

  什麼？

  葉曼曦瞪大了眼睛。

  她的意思是，她就是書法大師墨言本尊？

  姜渺的話，清晰無比地傳進了大廳所有人的耳朵里，眾人複雜的目光霎時間全部落在姜渺身上。

  墨言，是三年前書法界橫空出世的天才書法家，每年都斬獲夏國書法蘭亭獎的終身成就獎。

  可這位書法家，行事作風極其神秘，從不出席頒獎典禮。

  無論是真實姓名還是年齡，就連性別都無人知曉。

  可現在，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竟然揚言說自己就是墨言？

  就她這幅寒酸的打扮，哪裡有半點天才書法家的樣子？

  傅堂屹的臉上快速划過一絲震驚。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小姑娘該怎麼應付這種有點尷尬的場面，結果人家直接說她就是墨言？

  她居然是自己最喜歡的書法家？

  但這種震驚在他的臉上只維持了一瞬，便轉變成了一抹笑意。

  沒錯。

  傅堂屹對姜渺說自己是墨言的事情，沒有任何懷疑。

  只因看到姜渺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大廳陷入了好幾秒的靜默。

  葉曼曦試圖挽尊，譏諷道：「你說你是墨言就是了？」

  「我還沒問你呢，你的那副是怎麼來的？」姜渺淡淡地說道，毫不在意她的質疑。

  急於自證，是最愚蠢的事情。

  而葉曼曦，果然如同她料想的一樣愚蠢。

  「當然是請墨言大師親手寫的了！」葉曼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是當著你的面寫的？你看見他蓋章了？」

  「是啊。」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記得他的章印長什麼樣子嘍？」

  葉曼曦察覺出姜渺在套她的話，一時有些心虛，音量也不自覺降低了幾分：「離得太遠，我沒看清。」

  傅承洲在一旁冷下臉來，沉聲道：「一會兒說自己親眼見到墨言蓋章，一會兒又說看不清，葉曼曦，你嘴裡到底有幾句實話？」

  聽見傅承洲這樣逼問自己，葉曼曦臉色一白，乾脆豁出去了，大聲說道：「不就是普通的印章嗎？又沒什麼特別的，誰還能記得住長什麼樣啊？」

  聽聞，姜渺冷笑了一聲，攤開了自己的手心。

  一枚熒綠色的小石頭顯現於眾人眼前。

  葉曼曦瞪著眼睛：「你想表達什麼？」

  「我的字，可以臨摹，但我的印章是用螢石刻成，又加了一些特殊材料，市場上是不可能買到的。」

  姜渺淡然開口，表情十分鎮定，「所以我蓋下的每一個章，只要用紫外燈照射，都會有強烈的螢光反應。」

  什麼螢石？什麼特殊材料？

  聽見姜渺的話，葉曼曦的心都停跳了一秒，不由自主地看向攤在桌面上的那幅書法作品。

  那小小的紅色印跡，根本看不出來有何特別之處。

  傅雅歌看到葉曼曦神情變了，反應很快地對傅堂屹出聲道：「爸，我記得你書房裡有幾幅墨言的作品，我讓人取出來？」

  葉曼曦渾身一顫，無助地看向傅堂屹，希望他能拒絕這個要求。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

  傅堂屹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始終停留在姜渺手中的那枚印章上，笑容滿面地回應道：「好！快去拿來！」

  管家剛點頭應是，傅承蹊就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爺爺，我已經都拿來了。」

  原來在傅承洲接收到姜渺就是墨言的信息時，他就料到會有這一場爭紛，提前讓傅承蹊去傅老爺子書法取來了墨言的作品。

  姜渺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傅承洲。

  都不用多想，肯定是他安排的。

  傅承洲頷首，垂眸望著姜渺，眼裡是藏不住的笑意。

  傅老爺子收藏的墨言之作，一共有三幅。

  在他的授意之下，下人們把這三幅作品全部打開，而傅雅歌果斷拿起葉曼曦送的那幅也打開了。

  看著這些真品展現在自己面前，葉曼曦的額間止不住地冒著冷汗。

  傅堂屹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鑰匙上有一個小小的紫外燈。

  他本來就喜歡收藏古玩字畫還有玉器，身邊常備這種東西很正常。

  只見他對著第一幅真品角落裡的紅色印跡，打開了紫外燈。

  其他人也一眨不眨地緊盯著紫外燈所照之處。

  不到一秒，那印跡上就有了強烈的螢光反應。

  其餘兩幅他也進行著一樣的操作，同樣如此。

  直到紫外燈照到葉曼曦送的那幅作品上時，印跡卻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他又將紫外燈照向桌上姜渺呈上的那幅作品的印跡之上。

  那強烈的螢光反應和前三張正品上的如出一轍。

  孰假孰真，一目了然。

  眾人：！！！

  堂堂葉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在傅老爺子的壽宴上送了一副贗品？！

  他們震驚地向呆愣在原地的葉曼曦看去。

  葉曼曦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一般，面色死寂。

  明顯是慌亂到不知所措。

  這不可能！

  姜渺一個鄉野村姑，懂蠱術也就罷了，怎麼可能會是書法大家墨言？

  她握緊雙手，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了，死死地盯著姜渺，咬牙切齒道：「我可能是被人騙了，但這樣也無法證明你就是墨言，因為你知道印章的玄奧，如果是你提前買好印章材料，再蓋上，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