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顧婉婉不裝了

  果然，裴舒懷在聽到他這麼說之後，眥著個大牙傻樂起來。

  看到姜渺來了，他趕緊湊到她跟前問道：「姜渺，你現在看我還煩不煩？」

  姜渺莫名其妙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確實順眼多了。

  於是她嗯了一聲就又轉回去了。

  裴舒懷心滿意足，對著傅承蹊露出一個得意揚揚的表情。

  殊不知人家在把他當傻子。

  這天的課基本上都是在講解上次考試的卷子，姜渺簡直昏昏欲睡，期間還被顏悅cue到一次，說她就是因為作文字寫得太醜才扣了兩分，讓她好好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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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向宣雯同學請教一下，她的字寫得很好，而且你也可以教她功課。」顏悅直接在課堂上就這麼對姜渺說道。

  反正姜渺都來她們班了，她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說不定，班上的同學們就能在姜渺的帶領下好好學習呢。

  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於是她繼續對宣雯說道：「宣雯，你站起來，讓姜渺同學熟悉熟悉。」

  教室中間第一排的位置頓時不情不願地站起來一個微微有點胖的女生，一臉哀怨地看向姜渺。

  姜渺立刻來了精神，她來二十班就是為了接近宣雯，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沒想到顏悅給她來了個神助攻。

  她的態度罕見的主動：「咱倆能不能加個微信？」

  姜渺的這句話卻讓宣雯的神情變得十分緊張：「不、不用了吧？你課餘時間找我就行。」

  然後她慌慌張張地坐下了。

  這讓姜渺不由得對她更懷疑了。

  加個微信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嗎？

  但人家都拒絕得這麼明顯了，再硬要也不太合適。

  姜渺想了想，側身向何影問道：「你和宣雯熟嗎？」

  何影點點頭：「你別看她剛剛那樣，其實她人還挺好的，學校里只有她願意跟我說話，然後就是你了。」

  姜渺眯起眼睛：「是嗎？」

  能和那個實驗室扯上關係的人，會是個好人嗎？

  看來，她得通過何影，側面打探宣雯了。

  於是姜渺繼續問道：「那她除了字寫得好，還有什麼別的愛好？」

  何影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姜渺，不知道她為什麼對宣雯這麼感興趣，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她鋼琴也彈得很好，經常在鋼琴大賽上拿獎，不過，」她頓了頓，低下頭，聲音更小了，「不過婉婉小姐一直壓她一頭。」

  姜渺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不再說話，而是拿出幾張白紙不斷地寫寫畫畫著什麼。

  等最後一科的卷子講完後，老師讓大家把自己的答題卡都上交，好讓學校存進檔案室。

  何影坐的位置靠牆，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的答題卡推到姜渺那邊，讓她再交給組長。

  姜渺無意中看了幾眼她的答題卡，有些意外地發現她所有的選擇題都是錯的。

  特別是英語，八十五道選擇題全部錯了。

  再怎麼瞎寫，也總能蒙對幾個吧？

  除非是本來就知道正確答案，故意選錯的。

  「你為什麼要把選擇題故意全部做錯？」姜渺直截了當地問道。

  何影微微一愣。

  答題卡都是機改的，上面除了學生填的答案沒有任何痕跡，發下來也只是為了讓學生和試卷做比對而已。

  姜渺她居然還記得所有的正確答案？

  何影有點慌張：「沒、沒有啊，可能運氣太差所以全錯了吧。」

  姜渺挑起眉頭：「那我就把你的答題卡拿去找顏悅，就說你所有的選擇題都完美地避開了正確答案，看看她怎麼說。」

  「你別......」

  「那你就告訴我原因。」

  何影的表情有些為難，也有些傷感。

  她低著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我從小就長得醜，自己被人笑話不說，還連累我媽被人笑話生了我這樣一個拖油瓶。

  所以，我一直很想好好努力，拿獎狀，考第一。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替我媽爭光，讓我媽能夠替我驕傲。

  我希望她不會覺得後悔生了我這樣一個醜八怪女兒，而是自豪生了我這樣一個聰明的狀元女兒。

  所以我努力學習，考進了尚高，分到了一班，而且在第一次月考的時候，就考了年級第一。

  我高高興興地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媽媽，以為她會為我高興，為我驕傲，為我自豪，沒想到......」

  說到這裡，何影頓了頓，露出一個苦笑。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我媽媽的一巴掌。她罵我不知好歹，不分是非，吃住都在顧家，卻不知感恩，居然妄圖搶奪婉婉小姐的光輝......

  總而言之，是我的不對，我不該蓋住婉婉小姐的風頭，不該考得比她好。媽媽說，做人得學會感恩。

  顧家的老爺夫人對我們母女很寬厚，她一個單親媽媽能夠拉扯我長大，多虧顧家多年照拂，我們必須得報答。所以......」

  「所以你為了避其鋒芒，就故意次次考砸，跑來20班躲著？」姜渺語氣中有些無奈，「這算哪門子的報答，這簡直就是歪理！」

  成績好壞這種事，靠的永遠都是自己，而不是別人「讓」。

  何影實在是太過單純善良，而那何嬸又太過愚蠢狗腿。

  真不知道何嬸這樣的人，究竟是怎麼生出、教育出何影這樣的女兒來的！

  「你想裝就裝吧，但是答應我，高考的時候，別裝。」姜渺淡淡道。

  何影終於抬起頭來笑了，她看向姜渺，眼睛亮晶晶的：「原本我還在猶豫高考怎麼辦的，畢竟，我還是希望自己能讀個好大學的。

  可是我又不確定婉婉小姐能考個什麼水平，不知道究竟要放水到什麼地步才能保證自己分數一定落後於她卻又能上一本......

  但是現在，有大小姐您在，一切就不一樣了！因為您替我『吸引火力』了。反正我就算放開了去考，也絕對考不過您啊！

  咱們學校的狀元一定是您的！已經有一個人超過婉婉小姐了，那麼再多一個我，應該也不過分吧？

  雖然說這種話很抱歉，但是，真的謝謝您了，大小姐！解決了我這幾年心頭的一個夙願！」

  雖然何影的話聽上去好像在利用姜渺，在實際上她直白又誠懇，可比那些虛情假意、暗懷鬼胎的人強多了，所以姜渺心裡也自在，隨口問：

  「那你的真實成績水平和裴舒懷的比起來呢？」

  「應該不相上下吧。」何影吐了吐舌頭，「兩年前那次我是第一他是第二，這幾年我故意答錯也沒法比較，倒是大小姐您......

  這次考試數學最後那道大題，我和裴舒懷都沒做出來，只有您做出來了！可見，您的水平還是遠高於我們的。」

  「加油，你基礎不差，好好學很快就能趕上我。有什麼不會的，儘管問我。」姜渺淡淡道。

  何影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裡很開心，姜渺明明是個很善良隨和的人嘛，也不知道為什麼媽媽天天說她的壞話。

  放學後，顧婉婉恰好看到了姜渺的身影，火氣登時蹭得就上來了。

  平時裝得冰清玉潔，不把顧家也不把媽媽放在心上，結果昨天在媽媽面前故意挑撥離間！

  不就是收了套別墅所以才換了副嘴臉嗎？該死的拜金女！

  夏俊傑之前一直狂熱地在追求自己，怎麼可能突然出賣她？

  她昨天翻來覆去想了大半夜，不管怎麼想都覺得肯定是姜渺這個賤人對夏俊傑做了什麼，他才會這樣。

  現在一定要好好找這個賤人問清楚！

  顧婉婉越想越氣，疾步走到姜渺面前，又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其他同學後，她也就不管別的了，臉色陰沉地大聲問道：「你這個賤人昨天到底對夏俊傑做了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變成那樣是因為你！」

  姜渺饒有興致地睥了她一眼，嘴角輕勾：「挺有意思啊你，不演了？」

  「別踏馬地在這跟我扯東扯西，昨天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顧婉婉眼睛都快氣地噴火了，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姜渺手臂環抱於胸前，漫不經心地笑著繼續悠悠說道，「我勸你以後收起那些不中看的把戲，只會玩火自焚。」

  既然她不演了，自己也不介意陪她多聊幾句。

  可這番話只會更加激怒顧婉婉：

  「姜渺，你這個賤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身名俱滅！」

  說著，顧婉婉便撲向她又撕又扯，姜渺沒想到她會親自動手，一時沒有防備，書包被扯掉在地。

  正要反擊時，突然傳來了一道怒斥聲：

  「顧婉婉！你在幹什麼？！趕緊鬆手！」

  顧婉婉被嚇得一激靈，趕緊鬆開了姜渺，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怎麼會是裴舒懷！？

  她趕緊上前扯住他的袖口，慌亂地解釋著：「舒懷，你別誤會......」

  裴舒懷一把甩開她的手，著急地走到姜渺面前，緊張地問道：「你沒受傷吧？」

  姜渺搖搖頭，撿起書包，拍了拍上面的灰，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