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流出滿手的鮮血

  帶著春桃先去挑了兩個還算機靈的書童，傅雪雁便開始沉下心來，各種準備。

  在準備間裡，傅雪雁來來回回，時不時地詢問，「茶葉呢？可都裝好了？」

  「墨夫人，一切通通裝好了，品鑑總共十五份，已經擺到會客間。」一名書童乖乖報告。

  「很好。」傅雪雁點頭誇讚，「春桃，清晨運送過來的泉水，可否在燒了？」

  若是真的想要制出最甘甜，絕味的茶水，那麼從水到茶葉，通通都要有最佳的標準，缺一不可。

  春桃點頭，「墨夫人，已經在燒了。」

  

  「嗯大家切記，今天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一定不能出現半點差錯，若是出了問題，屆時夫人詢問起來的話，我也無可奈何，愛莫能助。」生怕出現任何意外，在此期間，傅雪雁便默默提醒，藉此警告一番。

  眾人聞言，紛紛低頭，「是，墨夫人。」

  得到想要的反應，傅雪雁這才滿意地點頭。而另一邊，活動已經正式開始了，賀家的人，已經全部抵達。

  「老太爺，您小心。」在家丁的攙扶之下，賀老爺子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他已是八十五歲高齡，眼下整個人從鬍子到頭髮，全都白了透。只不過撇去那些，單純看精神跟目光，他卻依舊犀利而冷靜。

  「一年未曾來了。」從馬車上下來，賀老爺子站在山間學院門外幾番打量，忍不住頻頻點頭。

  這麼多年，每年都來這裡遊玩一番，年年如此，於他來說，這已經成了極為意義的一件大事。

  就在這時，杜胥帶著一眾學生朝著他們逐漸走來，喚了一聲，「賀恩師。」

  作為最為鍾意的學生，墨淵自然站在一旁。瞧見賀老爺子，他們這些做學生紛紛低頭頷首，表示敬意。

  「杜胥啊，一年不見，你又老了不少。」搖頭笑笑，賀老爺子忍不住調侃一番。

  這麼多年，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極其親近。亦師亦友，好似知己。

  「杜胥故意摸了摸鬍鬚，平日裡略微嚴肅的一人，眼下卻變得有些頑皮，「讓您見笑了。」

  賀老爺子只笑不語，看著他身後的一眾學生，讚賞地點頭，「不是我說，你這學生力量這麼幾年真是越發強大，只可惜啊，再過幾年，也不知我這把老骨頭，究竟還有沒有機會，能夠再來這裡大開眼界。」

  提起這個，不由得有些心酸。

  再怎麼龍馬精神，也已是花甲老人。身體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來的時候，他一人還可隨意行走，眼下再來，卻已需要旁人攙扶，馬虎不得。

  站立在人群中的賀薛涵聞言，忍不住擠到前頭，賣著笑臉，試圖討老爺子開心，「爺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就您這身體，不論再過幾年，您都能夠像現在這般，一如既往的健壯。」

  很明顯地討好，然而賀老爺子卻只是微微扯唇，並無太大反應。杜胥見狀，朝著身邊的墨淵投去目光。

  在示意之下，墨淵這才緩緩開口，「老太爺儘管放心，就算您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但您的精神永在。這好似傳承，在學院已成了永遠流傳的印記，您的所有一切都將在學院存留，永垂不朽。」

  相比賀薛涵的一番恭維討好，墨淵的這番話，倒顯得更為真實誠懇。

  旁人可能不知，但只要稍微了解賀老爺子這個人，便會清楚，他這人一生坦蕩，最厭惡虛偽之事。

  相比恭維，他更加鍾意墨淵的坦誠。

  「嗯，這話說得倒是不假。」讚賞的目光轉到墨淵身上，游離一番後，賀老爺子這才露出笑容。

  而未受到搭理的賀薛涵，此刻臉色卻黑得不行。

  一旁的賀青，眼下賀家最有可能的接棒人，站在賀老爺子的右邊，板著臉一陣訓斥，「逆子。還不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一瞬間，賀薛涵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只覺得臉面都被丟光了。低著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身邊站著一同隨行的海啟天。

  「賀兄，你看那墨淵，一臉的沾沾自喜，」身旁的海啟天示意他看向前方。

  賀薛涵隨著他的指向望去，明明眼前的男人臉上其實沒有什麼太大表情，可在眼裡，倒真成了沾沾自喜的模樣。刺眼極了。

  「墨淵！……」他暗暗地呢喃，雙手在這一刻不由得握緊。

  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海啟天低下頭，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賀兄先別動怒，這人他囂張不了多久，待會我有得是法子整治他。」

  在門口寒暄許久，終於進門。在杜胥的帶領之下，他們一眾先是在學院有改動的地方幾番觀賞，直到看夠了，這才逐步來到會客廳。

  「各位，請。」杜胥作為學院的院長，自然要盡足地主之誼。將人一個個迎到會客廳，逐一落座，他這才跟著坐下。

  準備間裡，傅雪雁這才監督眾人泡茶。

  眼看著就要成功之際，突然衝進一個小小的身影，大聲喊道，「嘿！我來了！驚不驚喜！」

  在場的書童，其中之一被嚇了一跳，手臂一抖，剛剛泡好的四杯茶水頓時通通灑了出去。

  一時間茶水灑出，茶杯碎了滿地。

  書童嚇得不行，連忙跪地，「我錯了墨夫人！我錯了……」實在不知應該如何辯解，書童只能不斷重複這麼一句。

  傅雪雁沒有反應，只是冷眼地盯著地上冒著熱氣的茶水。

  「天哪！我……」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琳琅「我」了老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快速反應過來，傅雪雁冷眼看向書童，「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收拾乾淨！時間快來不及了！」黑眸一掃，眼中的光芒變得凌厲起來。

  書童連忙點頭，開始著手收拾。由於著急，也出於害怕，一個不小心，破碎的茶杯碎片竟扎進肉里，流出鮮紅的血色。

  他試圖掩蓋，然而刺得太深，血液卻控制不住地流淌，根本無法隱藏。

  意外一件接著一件，傅雪雁閉上眼睛，她快速給出吩咐，「春桃，你放下茶杯，帶他下去包紮。」

  春桃卻有些猶豫，踏出腳步卻沒有動作。

  「快點！」時間都快來不及了，還這般磨蹭，傅雪雁幾乎就要爆炸。

  春桃立即點頭，用最快的速度帶人下去。

  「你也放下茶杯，將這裡整理一番。切記，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出現任何差錯。」再次交代，完畢，傅雪雁終於將目光轉向站在原地愣愣的丫頭身上。

  突然鎖定，她冷著臉扔下一句，「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