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婆媳對話

  兩天時間很容易過，轉眼之間就是三月初二上巳節的前一天了，林玉岫的絹花在中午的時候，終於徹底做完了。

  看著天還早，林玉岫就想著去十九叔公家裡問問，他們家的牛車明天會不會去清涼山。

  要不然她一個小姑娘，對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很熟悉，還真未必就能趕過去。

  林玉岫小娃娃，倒是不懶惰，說走就走，很快就到了十九叔公林德讓的院子門口。

  進門之後，正好瞧見十九奶奶在院子裡的樹底下坐著納鞋底。十九祖奶奶雖然年紀不小了，可是眼神卻很好，納的鞋底整整齊齊的，還有循環的紋樣兒，看起來就十分漂亮。比起後世時候所謂的千層底不知道漂亮了多少。

  「玉娃來了？」看到林玉岫進門，十九奶奶笑著開口道。

  「是啊，十九祖奶奶好。我是來找祖爺爺的。」林玉岫笑著走到十九奶奶跟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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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祖奶奶笑道打趣道:「找你祖爺爺啥事？還不能給祖奶奶說了？」

  「哪裡就不能跟您說啦，祖奶奶，我就是想問問祖爺爺去不去廟會，要是去的話，能不能帶上我。」林玉岫看十九祖奶奶促狹自己，也不以為意，只管撒嬌說道。

  十九祖奶奶這些話給祖奶奶說與說給祖爺爺聽實際上也沒啥差別。

  何況，村子裡的人誰不知道，十九祖奶奶可是個心地善良的老人，對村子裡的小輩們都很好，尤其是林玉岫這個沒有父母的孤兒，十九祖奶奶更是能幫就幫。

  「怎麼，我們家的小姑娘也想去廟會上湊熱鬧了？」十九祖奶奶瞧著林玉岫，越發笑的燦爛了。

  這娃娃，現在總算是和尋常人家的娃娃沒什麼差別了，以前過的那樣的日子，生生把娃娃給搓摩的沒有一點朝氣了。還是這樣好，小孩子，便該如此。

  「不是的，祖奶奶，我只是聽說清涼山的廟會上有個集市，很熱鬧，我有些東西打算賣，就想著去清涼山了，可是我拿不動那些東西呢。」林玉岫看著十九祖奶奶對自己越來越好的態度，心想這大約是人老了就喜歡看喜慶的娃娃，所以越發甜甜的笑著說道。

  她這樣的舉動，確實是極大的取悅了十九祖奶奶十九祖奶奶摸摸林玉岫的小腦袋說道:「小姑娘都知道賺錢了，對，做人就該這樣，能自己想辦法就不要求著別人。娃兒，你祖爺爺明天要去，不過是坐發榮家的牛車去。」

  「哎，祖奶奶，我知道了。我去發榮爺爺家裡看看。」得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林玉岫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馬上就要起身離開。

  「回頭讓你祖爺爺去說就成了，你自己跑啥？過來陪我說說話。」

  「好！」林玉岫雖然覺得自己不去不好，可是十九奶奶都說了，要讓自己陪著說說話，她也不能不聽。今天看的出來，家裡都沒有別人在，許是十九祖奶奶孤單了。

  就是陪著十九祖奶奶說會子話，等回頭再去里正家裡也不是不成，所以林玉岫不是真著急。

  林玉岫到底從骨子裡不是才十幾歲的小姑娘了，而是一個成熟的人，她很快就發現十九祖奶奶是喜歡喜慶的老人，所以盡撿著好聽活潑的話題說，逗得十九祖奶奶不時的開懷笑著。

  二人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氣氛十分融洽，一直到十九祖奶奶家的小兒媳婦武氏帶著兩個孩子從娘家回來了，林玉岫看著十九祖奶奶家裡有人了，想著十九奶奶應該不孤單了，才再次起身告辭。

  十九祖奶奶本來想留著林玉岫吃飯，可是林玉岫堅決不肯，到最後還是堅持離開。

  拗不過林玉岫，十九祖奶奶只能讓她離開。

  武氏急急忙忙從包裹里拿出兩個肉包子用油紙包上給林玉岫道:「這是我今天從娘家帶來的，味道好，你拿回家去，晚上也就夠吃了。」

  「這咋好意思呢……」林玉岫羞澀的不願意要。

  按輩分的話，林玉岫要管武氏叫叔奶奶，可武氏現在的年紀也不過二十幾歲，林玉岫覺得還是有些不能開口。可是輩分就是輩分，代表一個家族的傳承，林玉岫無論如何都不敢挑戰，遲疑一下，還是說道:「小叔奶奶，您帶回來的，留給兩位小叔叔吃就好了，我怎麼能拿，你們幫我已經夠多的了。」

  村裡的人都知道，武氏的娘家在鎮上開了一家包子鋪，因為味道好的原因，生意做的很紅火。只是莊戶人家，有幾個捨得去鎮上買肉包子吃，所以村里人吃過的不多，也就是十九叔公家裡，因為小兒媳婦的原因，隔一段時間就能吃一次。

  「既然是你叔奶奶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小娃娃家，哪有這麼多的講究？你兩個小叔叔常吃，不用特意給他們留。」十九祖奶奶不由分說就把包子從武氏手中拿過來塞到了林玉岫的手裡。

  林玉岫知道不拿的話十九祖奶奶只怕要生氣，所以最終還是決定收下。她欠的人情也不是這一點半點的了，不多這一點子。

  對武氏和十九祖奶奶道謝以後，林玉岫手中捧著兩個包子離開。

  「這娃，也真是個懂事的，要不是他娘去的早，她現在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你瞧瞧她穿的這衣裳這鞋子，這日子過的。」看著林玉岫走出門去，十九祖奶奶嘆息一聲道。

  「可不是麼。瞧著就是讓人覺得心酸，衣裳短了一截子，鞋子馬上就要露出腳趾頭了。」武氏順著婆婆的意思說道。

  「我這雙鞋做出來了，就給玉丫頭穿吧，可憐見的，衣裳咱們幫不了，鞋子也就是費些功夫罷了。」十九祖奶奶看看手中本來打算給孫子做的鞋，想著大約林玉岫也能穿，便說道。

  「娘，您說的是呢，我回頭把我的兩件舊衣裳改改給她，總不能穿著這樣的衣裳吧，也不成個樣子。」武氏想起自己的箱子裡還有兩間做姑娘時候的衣裳，雖然舊了一些，可總比林玉岫現在身上穿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