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擲地有聲

  江隨雁胸腔內一團火焰在燒著她，她一直都知道，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把女人放在眼裡，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和女人都沒有什麼關係，哪怕是要依靠女人找到岳丈幫忙，在他們這些男人眼裡，也是男人幫了男人，女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物件罷了。

  旁人如何想，她沒有辦法，可是齊沐淺是公主呀，是皇上的女兒，還要如此對待，那其她女人的處境，可想而知。

  難道上位者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別人的尊嚴嗎？

  「我要是沒有記錯，當時皇上想要給晉王納的王妃，而不是側王妃，敢問晉王，你是如何與董側妃相識相知？難道西伯侯董侯爺，還不能成為晉王正兒八經的岳丈嗎？」

  董佳佳一直在晉王府深居簡出，她不怎麼參與都城之內的夫人小姐事物，能推辭的便推辭了，只因為晉王告訴她，她母家是在鳳臨那邊，而邊境接壤，總會讓人由不得多想，想要她父母雙親平安，那就要少說話，不讓他人抓住把柄，才能更好的保護家人。

  董佳佳一直記得晉王說的話，她嫁給晉王這些年，也確實是做到了閉門謝客，一心一意在府內打理，自從董佳佳管理晉王府後，晉王府內一片平和，那些侍妾通房，都安分守己，沒有任何雜七雜八的事情出現，這是其他府內沒有出現的情況。

  董佳佳，是個合格的妻子，可是，她卻只能屈居側妃之位，哪一天有了正妃，她也只能把手中權力交出，伺候正妃。

  故而董佳佳聽到江隨雁說的話，一時間有些茫然，是呀，難道西伯侯三個字，還不能成為一個並不怎麼受寵的王爺正妃嗎？

  「江隨雁。」

  晉王橫眉冷對，「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以下犯上，你膽敢質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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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我好像聽說，當時皇上想要給王爺賜婚，是正妃之位。」

  江隨雁說到正妃二字，目光不由得看向旁邊已經呆立的董佳佳，「結果是王爺認為，董側妃因為是當街被王爺所救，行為有所失德，故而請求皇上給董側妃一個側妃之位，難道不是嘛？」

  當時，晉王想要迎娶董佳佳，就是利用了英雄救美這樣的爛俗事情，而董佳佳這種，在邊境長大的姑娘，來都城沒有多少年，再加上他父母必定把她捧在手心之中，沒有碰到什麼大事情，遇到個稍微長得好看一些的男人，又是皇子，還能半夜去閨房表白心意，一般女子如何抗拒？

  「董側妃，看你的神色，你是不知道，這正妃之位，是你的夫君替你推辭掉的，而原因，自然是董側妃不配。」

  原本，皇上確實是有意賜婚正妃，可是晉王在私底下給皇上說，想要拒絕，而拒絕的原因，自然也是因為西伯侯在邊境之中，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尤其是人心二字，他擔憂也不無道理，只可惜，董佳佳是不清楚真相的。

  董佳佳果然疑惑的看向晉王，她不知道該如何詢問，只好瞪著自己無辜又單純的大眼睛看著晉王。

  「王爺既然說，皇上賜婚公主，公主就算是守寡，也必須這麼做，那請問，當年皇上要把董側妃賜給你當正妃的時候，你為何拒絕？」

  江隨雁大聲說出口，「你可以拒絕，公主就不可以，究其原因，不就是因為公主是女子，和男子自然不同，王爺，你這番所為，可稱得上是賢明之人？難道是女子，就該生出來打死嗎？那請問，你是不是你母親生出來的？你是不是恬妃娘娘生了三日三夜，才讓你存活？你這番言論，可想過你的母親？你的祖母？你的妻子？」

  江隨雁好像真的忍不住，「諸位，我們是女子，可這是上天的選擇，我們沒有辦法，難道這個世上，女人都死了，男人就能獨活嗎？」

  江隨雁看著齊沐淺，「之前，公主告訴我，皇室子弟，享受了他人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地位權勢，就要承擔相應責任，這個我懂。國破家毀的時候，若是需要女人上戰場，我就想問，這裡的每個女子，害怕嗎？怕死嗎？不管這個國家嗎？」

  江隨雁吼出最後一句，周夫人赫然接話，「我夫君乃是城門九司統領，若真有這一日，必定是夫死子死，那我自然也是要上戰場的。」

  「是呀，周夫人能說出這般話，那周小姐必定也是如此想的，那請問，女子比男人差到了何處？皇子可以拒絕皇上，公主就不行嗎？公主還是受到了如此羞辱之後，就連回家去看望自己的父母雙親，都沒有資格嗎？這是哪條律法規定的？這是哪個賢人讀書人所說出來的？站出來我看看，各位夫人小姐，難道公主回宮，有錯嗎？」

  江隨雁吼出最後一聲，胸腔之內，如同火焰一樣的燃燒，終於平息了下去。

  周小姐從後面走到周夫人身前，她幾乎是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江隨雁，「沒錯，公主回宮，沒錯。」

  一人開口，其她夫人和小姐終於有人竊竊私語，她們不是傻子，江隨雁說的都是對的，女人為什麼就比男人差了呢？

  男人就天生可以去反抗別人，女人就不行嗎？

  更何況，江隨雁只是說的是公主回宮，她說別的了嗎？

  鄭小姐推著鄭夫人的後背，「娘，你開口呀，娘。」

  鄭夫人笑了笑，「太子殿下，如此，還是讓公主回宮，由皇上聖裁，方家此次，確實是防備不當，方家有錯。」

  鄭夫人開口，鄭淵育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如此，太子殿下，臣也認為，公主還是先回宮吧。」

  分量相當的人開口，鄭山思這個御史，在之前藐視一切人時候，也算是站在江隨雁這邊，「少夫人所言，我等確實是需要認真思考，國破山毀的時候，哪有什麼男人女人之分，不過此次，還是公主先回宮。」

  謝南洲道：「聶馳宇，護送公主回宮。」

  太子即刻道：「本宮也要回去，和公主一起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