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痴心

  董佳佳說得十分輕鬆，好似事不關己的模樣。可她眼中那一抹堅定卻出賣了她。

  「想來，側妃對晉王真是用情頗深。」江隨雁將董佳佳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沒有想到她竟對晉王如此痴情，難怪願意自降身份，委身於晉王側妃之位。

  「是，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願意用的生命換他一世喜樂。」董佳佳眼中的柔情就快要溢出眼眶，唇角也一直上揚著，整個人散發著溫柔的氣質。

  江隨雁只呆呆地望著她，心中百感交集，究竟是怎樣深的感情，會值得她願意為晉王付出生命。

  董佳佳漸漸從沉浸的世界中晃過神來，她也看向了江隨雁，二人四目相對中，董佳佳仿佛看見了江隨雁眼中的迷惑，她輕笑一聲，不禁問道：

  「江小姐可有遇到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嗎？」

  語畢，江隨雁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謝南洲那張清冷英俊的臉龐。

  喜歡他嗎？

  江隨雁心想，大概是喜歡的吧。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令人感動的事，多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自己早就已經在潛移默化下，依賴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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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擔心謝南洲是否有危險，會害怕他受傷。在他離京的這一月里，心中對他也是思念不止。

  像此刻，被董佳佳問起這類問題，她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便是謝南洲的臉龐，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可是有喜歡到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嗎？

  江隨雁覺得，這應該是沒有。

  她惜命，在江家時已經苟延殘喘了十幾年，只為了能活下去。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迎來了嶄新的生活，她不想失去，更不想因為一個人而放棄一切。

  良久，江隨雁定神緩緩吐出二字，「沒有。」

  「江小姐早晚會有的。」董佳佳見她那副沉思的模樣，心中便已知曉了一二。

  很快，她們便到了江隨雁的院中。

  一本本厚厚的佛經整齊地擺放在了書桌上，江隨雁從其中挑揀出了兩本，然後遞給了董佳佳。

  「這兩本晉側妃可以先試著讀一讀，內容還算比較易懂的。」

  董佳佳禮貌地用雙手接過佛書，莞爾一笑道：「好，多謝江姑娘。」

  「我便先回了，晉王與母妃定然還在等我，可不能叫他們等我太久。」董佳佳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十分開心。

  「晉側妃慢走。」江隨雁稍稍一欠身，表示對她的尊重。

  而實際上，江隨雁根本無需對她行禮。江隨雁乃是佛子弟子，而董佳佳不過是親王的側妃而已，按照禮法他們是平等的關係。

  而江隨雁為表尊重，還是對著她輕輕欠身，她不覺得這樣會降了自己的身份。

  董佳佳對她這番行為很是吃驚，「江小姐這是做甚？我可擔不起。」邊說著邊趕忙抓住了江隨雁的雙手，試圖阻止她的動作。

  「晉側妃乃西伯候之女，更是晉王府現在的女主人，自然擔得起臣婦這一禮。」

  只見董佳佳苦澀一笑，沒有再接話。江隨雁才喚來春夏，送了董佳佳一程。

  等春夏回來，她便十分好奇地問道：「夫人為何會與董小姐...不是...晉側妃，一同回來？」

  「恬妃娘娘需要靠誦經來緩解頭疾，晉側妃想學習一二，便來找我借了幾本書。」

  春夏『哦』的一聲，便垂下了眸。

  江隨雁見春夏居然會識得她是董小姐，便知春夏肯定知曉一些關於她的事，她不禁追問著董佳佳的故事。

  原來，董佳佳是在自己十二歲那年因為一場意外，結識了當時的八皇子齊子燁。

  那日正是一年一度的上元燈會，董佳佳在府中傭人的簇擁下，與長姐一道去了最熱鬧的街市上遊玩。

  她因為年少調皮，趁著大家不注意，便偷偷溜走，與侯府的人走散了。

  正當她行走在大街上時，路邊的幾個痞子相中了她，見她孤身一人，便上前調戲一番，其中一人甚至還想將她拉往一旁漆黑的巷子之中。

  街上雖人潮湧動，可卻無一人敢上前見義勇為。

  正當董佳佳即將奔潰時，晉王如神靈一般降臨在她的面前，為她打跑了那些試圖對她不軌的痞子們。

  晉王見董佳佳嚇得蜷縮在一旁瑟瑟發抖，便脫下了自己的斗篷，輕輕地披在了董佳佳的身上，他說：

  「沒事了，別怕。」

  他說話的語氣溫柔如水，俊美的容顏天然而成，彎起的唇角如月一般，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英雄救美，總是能輕易地收穫了美人的心。

  就這樣，董佳佳義無反顧地愛上了晉王。

  從此，只要是晉王出席的宴會場上，她都會出現，只為了能多與他相處，在他心中多留下一份自己的印象。

  到了及笄之年後，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可董佳佳卻一個都瞧不上，西伯候問她緣由，她支支吾吾地不敢開口，只說不喜歡這些人。

  西伯候疼愛女兒，也想著多留她在家中呆兩年，便也就隨了她。

  而那年秋末放榜，西伯侯最中意的學生常爍拿下了榜眼的好成績，他的年齡不過二十出頭，想來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而且西伯候對他知根知底，知道他品性優良，家世清白，便想做主，將女兒董佳佳許配給他。

  這事傳到了董佳佳的耳朵，她差點就將侯府掀了個大洞，說什麼都不嫁。西伯候氣急，便大聲呵斥她不懂事，這是父親為了她親自挑選的良婿，由不得她任性。

  董佳佳涕淚交加地哭著，最後還是向西伯候坦白道，她喜歡的人乃是晉王，此生便是非他不嫁。

  此話一出，氣得西伯候直接罰了她不許出門，在房中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開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倔強的董佳佳選擇用絕食來對抗從小寵愛她的父親，她自知父親一定捨不得她糟踐自己。

  所以不過兩日，西伯候還是妥協了，他來到了董佳佳的房間，語重心長地問她，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此生非晉王不嫁，哪怕他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