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為她簪花
2024-07-19 15:42:33
作者: 雲柳青衫
謝南洲話音剛落,江家一家三口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江隨雁身上。
他們的目光或暗示或威脅的緊盯著江隨雁。
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如此重視江隨雁說的話。
「別怕,有我在,說出實情變好。」
江隨雁沒有馬上答話,謝南洲轉頭看她,言語鼓勵她。
謝南洲的話給了江隨雁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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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十幾年受到的不公正的苛待,她都習以為常甚至麻木,這是第一次有人要給她討回公道。
那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是那樣的有力。
對上謝南洲的目光片刻,江隨雁無視了他們警告暗示的眼神,說出實話,「這不是我的房間。」
「那過往十幾年,你一直住在哪裡?」謝南洲問。
江隨雁深呼吸一口氣,抬腳往前走。
她帶著謝南洲途經了收拾的乾淨整齊的院子,到了雜草叢生的後院,直到她推開一扇落滿了灰塵的門,露出了裡面的一間柴房。
柴房潮濕雜亂,到處都是蛛網。
就連窗戶也破損漏風,屋頂也有幾個明晃晃的洞。
在這間屋子住了那麼多年,再次看見這間屋子的原樣,就連江隨雁自己也感受到了心酸。
深呼吸一口氣,江隨雁鼻尖略有發酸,她抬眸去看謝南洲,眼中含著一汪清淚。
開口時,江隨雁無意識的聲音略顫,「過去我一直住在這間屋子裡。」
謝南洲看著面前這間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屋子,眼神冷若冰霜。
他臉色陰沉如墨,薄唇抿成了一根直線。
就連那雙向來看不透的深邃眼眸,此時也陰沉的像是翻起了海嘯。
只要眼睛沒瞎,都能看出來謝南洲的震怒,此時此刻的他極為危險。
偏偏江家一家三口像是不長眼。
江隨心睜著眼睛說瞎話,「南洲哥哥,你千萬別被這個小賤蹄子給騙了去,再怎麼來說,她也是我江家的小姐,怎麼可能會住在這種破爛地,她就是故意撒謊,想惹你憐惜。」
江城回過神來,也連忙狡辯,「沒錯!剛才那間屋子才是江隨雁以前的閨房,江隨雁,雖說你如今已經出閣,但我們也對你有養育之恩,你這麼給我們潑髒水,簡直就是一頭白眼狼。」
「江隨雁,我知道你是在記恨我們將你嫁給了凌雲,讓你年紀輕輕手的活寡,但是你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江湖可不曾虧待過你半點!」
到了如今,他們還倒打一耙。
江隨雁嗤笑了一聲。
謝南洲慢慢的轉過身,當他面向江家三口時,那三人瞧見謝南洲過於陰沉的神情,都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可是大凶徵兆。
謝南洲冷聲,聲音冷的令人不寒而慄,「孰真孰假,一探便知。」
他抬腳逼近江家三人,「你以為你們的話真能蒙蔽我嗎?」
他身上的壓迫感太強,江家三人只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他們身上,令他們喘不過氣。
江城被他這副樣子嚇得嘴皮子哆嗦,「謝家主,江隨雁這番話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您可不要被她欺騙。」
謝南洲冷笑,繼續朝前逼近,「侄媳她字字真言,我心中有數。至於你們,這嘴中沒有一句實話,欺騙大聖佛子的後果你們承擔得了嗎?」
謝南洲逼得太緊,江城腿一軟,竟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臉色慘白的看著謝南洲,「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利落的話。
「這筆帳日後我會和你們釐清,如今江隨雁已然是謝家人,我自然不會讓她受到外人欺負。」謝南洲放狠話。
不再施捨他們一個眼神,謝南洲轉身朝江隨雁伸出一隻手。
「侄媳,我們回府。」
望著謝南洲伸過來的那隻修長冷白的手,江隨雁定了定神,終究還是抬手,小手落於謝南洲掌心。
謝南洲牽著江隨雁下了台階,一步一步挺胸抬頭的走出了江家的大門。
外面的街道甚是熱鬧。
「時間還早,我們逛逛再回去。」剛出江家的大門,謝南洲在江隨雁的臉上看到了一種解脫一樣的表情。
他臉上露出了那種久違的輕鬆的笑容。
明明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可是她一笑,謝南洲的嘴角就跟著上揚。
謝南洲的提議得到了江隨雁的肯定。
江隨雁抬頭看謝南洲,激動的點了點頭。
走在人潮人海中,周圍的熱鬧喧囂不絕於耳,江隨雁帶著笑意的回頭去看謝南洲,她很久沒有感受到像今天這樣的放輕鬆了。
她對謝南洲說,「我還從來都沒有逛過街。」
謝南洲的眼神一暗。
恰好是這時,他們路過的一個攤子的攤主朝他們招呼吆喝了兩聲,「姑娘,公子,看看首飾嗎?」
謝南洲轉頭,朝著首飾攤子走了過去。
江隨雁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首飾,眼前一亮。
「這隻簪子配你。」謝南洲從攤子上拿起一隻簪子。
江隨雁轉身面對著謝南洲,眼見著謝南洲就要親自為江隨雁簪上那隻簪子。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打破了畫面。
「謝家主?」
謝南洲停下了為江隨雁簪花的動作,他與江隨雁一同回身去看,看到的是王府的公子。
王普春是世家子弟中有名的紈絝子弟,整日流連於煙花柳巷,是遠近聞名的敗家子,他的名聲差到這種地步,倒是同謝建章關係甚好,兩人稱兄道弟。
王普春手拿一把摺扇,扇著風,眼神輕浮的從謝南洲的臉上轉移到了江隨雁的身上。
「喲,謝家主和少夫人在一起呢,你們真有閒情逸緻,你們這是在逛街嗎?我今日也甚是無聊,不如加上我一個吧,我可知道這條街哪兒的胭脂水粉最好。」他色眯眯的看著江隨雁。
江隨雁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謝建章的影子。
瞬間,她的好心情就被攪擾了。
就連胃中也有些翻湧。
江隨雁不想王普春作陪,更擔心王普春看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端倪。
她當即就恢復了那副疏離的模樣,她道:「時辰也不早了,小叔,我就先回府了。」
江隨雁走的飛快。
謝南洲冷淡並沒有搭理王普春,他拿出銀子買下了那隻簪子。
王普春死不要臉的追問,「這是買給江隨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