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絕望心境
2024-07-19 14:19:04
作者: 竹閣依人
修冰族兩位最高級別的長老,也被北寒烈身上的氣勢駭住了,他們在這世上活了幾百年的時間,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什麼樣強大的敵人沒有見過?唯獨像北寒烈這樣在瞬間爆發出超強力量的人,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水底城再次掀起巨大的狂風,外圍的水浪被高超的隔絕陣法阻擋,無論多麼洶湧澎湃,卻始終無法進入到內陸,這等於直接斷絕了兩位長老的最高武器。
然而,在無法呼風喚水的情況下,他們依然以自身強大的實力,擊敗重傷了許多血龍門以及各門各派的人。此時此刻,現場除了北寒烈和皇甫雲之外,包括輕靈、池少華,雲揚,凡陽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受了重傷,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他們身體的極限,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繼續戰鬥。
「特戰隊的兄弟們,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希望大家不要辜負頭兒對我們的期望。」水底城的另一個入口處,弒鋒嚴厲的對著三十多個特戰隊成員說道。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燕傾傲失蹤的事情,只是奉命在這裡等待,到了一定的時辰之後才能進入水底城,他們是作為燕傾傲安排的強大後援,盡全力援助血龍門以及各門各派的人。
當然,燕傾傲也事先對他們交代過,如果到了此時還沒有人來向他們通風報信,這就說明水底城的戰鬥,遠比他們想像的要慘烈,讓他們做好心裡準備。
當弒鋒帶著一隊特戰隊的成員進入水底城時,空中赫然出現幾道身影,飛來竄去就如鬼魅一般,他們速度極快,弒鋒只是勉強能夠看得出來,是陛下與南飛國皇兩人在和修冰族的人交手。
空中陡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巨物在空中爆炸了,巨大的氣浪四散炸開,衝擊得人都睜不開眼睛。
等眾人緩過神來,才發現地上又是一灘血跡,還有身體自爆過後的痕跡。
修冰族的二長老不見了!剛才自爆身體的人就是修冰族的二長老,尊主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逼得二長老自爆身體?
「北寒烈,你的修為究竟有多高?」修冰族大長老不敢置信的看著渾身煞氣的北寒烈,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北寒烈能夠直接一拳打穿了老二的胸口,直接以內力引爆了他的身體,北寒烈的實力太恐怖了。
「怎麼?後悔了?要是你告訴我傲兒在哪裡,或許我會饒你一命!」
北寒烈這一擊不但打爆了修冰族二長老,自己的身體也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現在這副姿態完全是強裝出來混淆視聽的,一旦被修冰族的大長老識破,他們所有人都將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
他現在整個人就像是分裂一般,一方面在想著燕傾傲,另一方面又擔心著血龍門以及各門各派的命運,傲兒不再了,他不能讓血龍門的人白白送死,所以,他唯有殺了修冰族的最後一個長老。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燕傾傲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哈哈哈哈……」修冰族大長老肆意的笑道。
「烈,他是在激你,不要相信他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找回傲兒的。」輕靈面容鎮定的看向北寒烈,小心翼翼的提醒。
所有人都覺得北寒烈無所不能,所有人都為他們的尊主感到驕傲,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連修冰族的二長老都解決了,要解決大長老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只有輕靈,從北寒烈輕微顫抖的雙腿,還有蒼白如紙的唇色看出了他的疲憊,對付修冰族的二長老烈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剛才那一戰他也必定受了內傷,要是再和修冰族的大長老對戰,只怕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
「放心,我無事。」北寒烈的眼神毫無焦距,聽到輕靈的話,他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特戰隊的兄弟們,給我上!」
恰在此時,弒鋒帶領一隊特戰隊成員迅速趕來,弒鋒當機立斷,趁著這個機會,群起而攻修冰族大長老,如果他們能夠有幸取得大長老的首級,將是特戰隊永遠的驕傲。
然而,特戰隊整體在堅持了一刻鐘之後,依然被強大到近乎變態的修冰族大長老打得節節敗退,特戰隊成員接二連三的受傷,戰鬥力大大減弱,很快就只剩下弒鋒幾人還在堅持了。
修冰族大長老冷笑一聲,以一種俯瞰眾生的姿態,極為嘲諷的說道:「也不過如此而已。」
這個老妖怪的實力,確實讓人震撼!
面對強大的修冰族大長老,眾人陷入了一場空前的危機中,他們這方幾乎所有人都受了傷,即便勉強戰鬥,也很難取得最後的勝利。
就在此時,皇甫雲面色冰冷的站了出來,他一身鮮艷血紅衣服極為耀眼,袍袖一揮,一股颶風捲地而起。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反應過來,傲兒是真的離開他們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修冰一族,都是因為他們那什麼空間轉移陣法,才讓傲兒消失不見。
皇甫雲心中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比起他以往的任何一次衝動都要激烈,他要殺光修冰族所有的人,為傲兒報仇血恨!
「皇甫雲,不要亂來。」見皇甫雲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輕靈連忙開口勸說道。
他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如果皇甫雲出事,對他們來說都是極為不利的一件事情。而且,皇甫雲剛才也受了傷,根本不是修冰族大長老的對手,他們需要另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最好是能夠智取,就算不能智取,也要先避開鋒芒。
「老妖怪,你不要得意忘形,今日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皇甫雲沒把輕靈的話聽進去,反而語氣挑釁的直接衝著修冰族大長老而去。
「奉陪到底。」
修冰族大長老目光四下一掃,眼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這些人中除了北寒烈之外,他還沒有一人放在眼裡,包括皇甫雲。
不過,北寒烈剛才對付老二用盡了力氣,現在應該沒有多餘的力氣來對付他。正好,他就趁著這個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列隊,再上!」弒鋒的命令再次響起,所有特戰隊成員再次聚集,第二次朝著修冰族大長老發動了猛攻,而且攻勢明顯比先前更大。
按照頭兒的吩咐,第一次進攻只是試探,他們所有人都保留了實力,第二次是使出全力合攻,如果再不成就只能糾纏拖延,為大家爭取撤退的時間。
「我去,他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猛?」雲揚一臉詫異的看著特戰隊成員,眼睛瞪得老大,偏頭看向凡陽問道。
這些傢伙出手根本不按套路,讓人完全看不透他們下一刻會出什麼招,如果不是遇上了群殺傷力超強的修冰族大長老,就算是他們各門各派的高手,可能也無法戰勝這群人。
「反正不是敵人。」凡陽回看了雲揚一眼,神色嚴肅的說道。
見特戰隊的成員搶在前頭,皇甫雲頓時沖了進去,直接加入他們,三十幾個人的猛烈圍攻,讓原本寬闊的空間變得狹窄了許多。
然而,修冰族大長老鎮定自若,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他雙手揮動寬大的袍繡,瞬間掀起颶風,牆上的石灰漱漱掉落,一路捲起大風狂沙,大長老將他的實力發揮到了極致。
眾人霎時間陷入了困境,他們被風沙吹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又如何對抗敵人?
皇甫雲索性閉上眼睛,靠著聽力辨別大長老的方向,隨後便見他朝著狂沙中心揮出一個重拳,一道紅光大盛。
狂沙大風在這一刻像是定住了一般,讓人能看清在交手的兩人,弒鋒趁此機會迎難而上,與皇甫雲並肩而立,共同對抗著實力恐怖的修冰族大長老。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不是修冰族大長老的對手。
當皇甫雲和弒鋒被扔出來,身體重重的撞擊在石柱之上,眾人才更加清楚的意識到,這位修冰族的大長老究竟有多可怕。
這會兒,包括尊主在內,他們所有人都受了傷,已經沒有人能夠再和修冰族的大長老對抗。
血龍門聯合各門各派的進攻,就要如此宣告失敗了嗎?
「尊主,我們還可以戰鬥!大家準備!」雷厲天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許多血龍門的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們就算失敗,也要頂天立地,就算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夫人曾說過,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棄希望,他們還有希望能夠打敗修冰族大長老。
「是!」眾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眾人的鬥志被激發出來,大有背水一戰的決心,但他們心裡很清楚,這一戰希望渺茫,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兄弟夥伴們因此喪命,但他們卻不得不戰。
修冰族大長老有些佩服這群他根本沒放在眼裡的對手了,他們身上有種團結一致的精神,哪怕死,也無所畏懼,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人,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
這是大長老在修冰族從未見過的情況,他們修冰族各自修煉修冰術,追求武學修為的最高境界,十分看重個人實力,以至於修冰族發展到了後來,可以說是一盤散沙,除了他們這些高級別的長老之外,大多數人在戰鬥中失敗都會選擇逃之夭夭,棄自己人於不顧。
然而,即便是他們十大長老,也從未真正為自己同伴的離去而悲傷過,他們根本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同伴,他們隨時都準備好了拋棄別人獨自離開,包括他自己也是,捲走燕傾傲的那道空間轉移陣法就是最好的說明。
「全都退下!」北寒烈忽然再一次站了起來,他抬眼看向修冰族大長老,雙眸陰沉得可怕。
雷厲天心中一顫,還是服從命令的退了下來,眾人也不敢做聲的退到了一邊。
輕靈知道北寒烈從一拳擊爆修冰族二長老之後便開始進行自我調息,但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他也不知道烈究竟恢復得怎麼樣了,就算他比一般人恢復得要快,應該也沒怎麼恢復完全吧?他有把握能夠對付修冰族大長老嗎?
「烈,要撤退嗎?」輕靈輕聲提醒道。
修冰族的大部分勢力他們已經除掉了,只剩下一個大長老,他又能做什麼?
未來的幾十年之內,修冰族都不可能發展起來,如果他離開,將會失去修冰族賴以生存的鷺鷥城水底城市,如果他不離開,他們也可以隨時找機會再次進攻。
「你們隨時準備撤退。」北寒烈說道。
「烈,你什麼意思?」輕靈一聽急得大吼,什麼叫做他們隨時準備撤退,他呢?他想要永遠待在這裡嗎?
北寒烈一步步走向修冰大長老,巨大的狂沙颶風再次掀起,大長老處於狂沙的中心,他周圍的每一粒沙,每一分水汽,都是他的天然武器。
這就是修冰族的神奇之處,他們可以用水凝結一切東西,當狂沙化為利刃,擦過北寒烈俊美不凡的臉,他卻仿佛一點也不覺疼痛。
他的心,已經麻木僵硬了……
傲兒去了別的空間,生死未卜,即便他找遍整個雲舟大陸,也不可能再找到她了,誰能告訴他,他要怎樣才能找到傲兒?他要怎樣才能找到他的傲兒?
「尊主不會是想要和老妖怪同歸於盡吧?」雲揚看得心驚肉跳,他怎麼覺得尊主和剛才的皇甫雲一樣,有種視死如歸的決心呢。
「不會的,夫人生死未明,尊主若是出了事,夫人以後回來怎麼辦?」凡陽故意提高了聲音,大聲的說道。
雷厲天也頓時反應過來,故意大聲的朝眾人喊道:「是啊,夫人遲早會回來的,夫人這麼聰慧,武功又高強,一定可以想到辦法回來,我們也可以想辦法尋找夫人,不管怎麼說,我們決不能放棄希望。」
耳邊呼嘯的風聲夾雜著眾人的說話聲,北寒烈還是聽清楚了,他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有種別人難以理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