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線索
2024-07-19 11:55:34
作者: 茶一茶
休整一夜,除了江潯其他人都早早起身。
芸在與阿蘭剛要下樓用早飯,就聽到樓下亂亂鬨鬨。
原來是那老闆娘一早起來發現閨女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那姑娘留下話,即便以後吃糠咽菜也認了,活一遭反正不能一輩子搭在傻子身上。
嘴裡反覆念叨,「我那苦命的閨女啊,就這樣被窮酸秀才哄騙了去了。」
阿蘭聽的直搖頭,「這老闆娘只說人秀才窮酸,也說不上別的不是,難道窮也是罪過了,要不是她昨日數落我們,那姑娘八成還下不了決心去開啟新生活呢。」
在這個朝代,百姓的日子已經苦不堪言,窮困好像也變成了一種錯,芸在只希望那秀才別辜負了這姑娘才好。
芸在早上起來就沒看到江潯的身影,又想著昨日的事情,怕他惹出什麼亂子,忙回頭問阿箏,「江潯怎麼沒下來,還沒起?」
阿箏面無表情的答道:「江公子昨天大半夜不睡覺,一直蹲守著,堅持看到人家姑娘順利私奔了才安心上床,說早飯不用了,讓我們出發再叫他。」
江潯雖然平日裡吊兒郎當,沒個正行,但是在大事上還是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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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幾人用完飯他也收拾利索了,四人又馬不停蹄的跑了一日,終於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巴州。
人困馬乏,都已經累到了極限,就連一直多話的江潯都不言語,幾人都想快快找到落腳的地方。
不想一連問了幾家客棧都說今日客滿,都是一間房都騰不出來了。
「芸姑娘,這家也是滿的。」阿箏從一家客棧出來,打問的結果與前幾家相同,都是沒有房間。
「這巴州也不是什麼繁華的大地方,眼下又是正月里,怎麼會家家客棧都住的滿滿當當的,竟然連一間房都沒有。」江潯整個人趴在大馬上,毫無大家公子的模樣。
芸在記著阿蘭說過,在巴州賈家還是有祖宅的。
「阿蘭,你是不是說過你曾祖父在這裡是有宅子的?」
阿蘭點頭,「以前是有,只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了。」
時間已經很久了,那老房子到底在不在還真不好說,但是這賈家祖宅是必定要找的,今日不找明日也一樣要找,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卻不想只是隨便找個路人打聽了幾句就問出來個大概。
阿蘭曾祖父當年的宅子現下不但沒損壞,反而保存的好好的。
幾人按照路人的指引,來到了處大宅院門口,那牌匾上赫然寫著『賈府』二字。
「你祖父留下這個宅子大約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竟然還這麼完好無損的被人保留著,這真不像一般的奴僕能做到的。」
江潯最近腦子格外的好使。
「知道什麼叫誠信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覺得別人也做不到。」
阿蘭其實心裡也覺得事情透露著古怪,只是心裡還記著江潯與表姐的事情,嘴上不肯服軟。
芸在現在除了秋無靈的事情什麼都不想管,兩人這兩天在路上都鬥來鬥去,她已經聽得習慣了,「阿蘭,你去叫門吧,如實說你的身份,我們也沒有時間拐彎抹角的打聽了。」
阿蘭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有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子過來迎他們幾人。
他對著阿蘭恭敬地行了一禮,「小姐,先生年紀大了,近日身子不好,不能親自來迎接小姐,望小姐恕罪,特吩咐老奴來引小姐進去。」
阿蘭一向最痛恨這些主子奴才的規矩,看來人又是上了年紀的,態度又謙卑,她也就更加客氣,「勞煩您,這些是我的朋友。」
那管事又對著幾人行禮,大家依照規矩還了禮,待進了院子一路沿著抄手遊廊,兜兜轉轉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到了正院,早有小廝在門口候著,一看到有人進來忙跑著進去通傳。
芸在這一路走來,見到的丫鬟僕婦並一眾小廝都規矩極好,見到客人只是行禮避讓,並不多瞧一眼,都有條不紊的幹著自己活,這完全不像一般的商賈之家裡的下人做派,而且還是在這麼一個老宅子裡。
「你們家下人的規矩都這麼好?」芸在低聲問走在前面的阿蘭。
「不瞞你,我們家也算大家族,家裡那些做事的,尤其是能在院裡伺候的幾乎都是家生子,規矩都是自小學的,但是也絕對做不到這裡這樣進退有度,一般的官宦之家我也是去過的,能做到這個樣子的也不多。」
這個院子確實讓人感覺怪怪的。
到了內院那管事的就不再往前走,換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嬤嬤迎著大家進去。
一進正午就能聞到極重的藥味,屋子陳設簡單,甚至有點簡陋,有一個小丫鬟在床邊伺候湯藥,床上的老翁很是乾瘦,虛弱地斜靠在床邊。
他半閉著眼睛,每次呼吸看起來都格外的費力,聽到有人進來,強撐著睜開眼睛,他揮揮手示意那小丫鬟退下去,還有氣無力的吩咐一句,「去叫城哥來。」
又對著阿蘭招收,「近些,讓我好好瞧瞧你。」
芸在與阿蘭站在一起,她看的分明,那句話是對著阿蘭說的,毫不遲疑,只是對著阿蘭。
他看著走近的阿蘭,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眼裡有千萬種情緒翻湧,伸出潺潺微微的手拉住站在床邊的阿蘭。
「像,實在是太像了。」
阿蘭疑惑問道:「先生您說我像誰?」
他閉了眼,有穢濁的淚落下。
「像他,簡直一模一樣。」他又輕聲呢喃道:「或許是神態吧,簡直一模一樣......像你祖父」
阿蘭的眼裡多了幾分敵方,「我想問先生一些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希望先生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然祖父在天之靈也不能安息。」
他忽地掙大眼睛,死命地拽住阿蘭的手,「你祖父他去了?何時的事情,他竟然走了,你們都走了,獨獨留我一人在這人世間。」
他因為激動而劇烈地咳嗽,他的手卻死死的拽著阿蘭,因為用力那手的青筋暴露,骨節也已經微微泛白,他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手上。
阿蘭掙脫不開,自從進來這院子她的心裡就已經有幾分慌亂,如今又被陌生人死命地拽著,嚇得眼圈都紅了。
芸在與江潯看情況不對,趕忙上前幫忙,卻又怕把兩人強拽開傷到阿蘭,不免畏手畏腳。
恰好這時有人進來喊了一聲,「父親!」
一瞬間,床上的人似乎從夢魘中清醒了過來,慢慢鬆了手,卻是一口氣上不來,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幾位還是先出去吧,父親病重經不住。」
那男子說完就不再看他們一眼,語氣里是含了幾分強壓的怒氣。
芸在知道現在這光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忙扶著阿蘭出去處理胳膊上的傷。
雖然這院子古古怪怪,那老者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對幾人的招待卻沒有絲毫的怠慢,出了屋子就有人帶著他們去用飯安置。
飯罷,四人圍坐在八仙桌旁。
「他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