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打賭

2024-07-19 11:58:23 作者: 螢夏

  等到了下午時分,窗外夕陽西斜,暖黃色的光線透進來,染了一牆的歲月靜好。

  秦匪醒得比時珺早,起來時特意放輕了手腳,見她沒醒,這才出了臥室去忙。

  他消失了一天,只怕那些人早就急瘋了。

  所以在客廳里拿到電話後,他就趕緊先去陽台上把電話全都給回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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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忙,就忙完到了下午的五六點。

  此時,時珺已經醒過來了,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他又跑去陽台上忙,不免皺眉。

  不過到底還是沒打擾,只是去廚房給自己和他各自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就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

  過了片刻,秦匪終於打完了電話,剛要走進來,就看都時珺正坐在那裡,不禁一頓。

  「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時珺坐在那裡,蹙著眉,神情嚴肅地問:「你就不能待在屋裡做事嗎?每次都在外面吹風冷,你要感冒了,爺爺肯定得罵我。」

  「爺爺才捨不得呢,要罵也是罵我。」秦匪笑得無謂,可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極會看臉色的某人當下斂起笑容,表示:「行,下次我在屋內接電話。」

  時珺這才臉色緩和了下來。

  秦匪趁機轉了話題,問道:「餓不餓?」

  時珺點頭,「餓。」

  秦匪看了眼時間,立刻招呼了一聲,「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時珺原本以為他是打算帶自己去哪個好吃的店面去吃,結果最後帶自己去了一個酒莊。

  時珺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餓得聽錯話了,他剛是問自己餓不餓吧?

  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酒莊這種地方呢?

  正奇怪呢,他就帶著自己一路直接上了頂樓,迎面的服務員非常客氣迎了上來。

  秦匪和對方說了兩句,就帶著時珺進了走廊盡頭的一間包廂內。

  然後就看到屋內已經有兩個人正坐在那裡喝著酒,看上去姿態非常的隨意。

  看到秦匪和她進來,當下笑著靠在椅背上,道:「老秦這是帶弟妹來了啊,正好剛開的酒,來一杯啊。」

  這熟悉的聲音和稱呼,不用秦匪介紹,時珺都知道這位是誰了。

  秦匪擁著時珺走了進去,聽到這話,不禁挑眉,「弟妹?我怎麼記得我和你同歲,還比你大四天。」

  白一岑極為厚臉皮地道:「誰讓你有事求我呢,那肯定我大啊。」

  秦匪對於他這強盜邏輯懶得搭理,索性直接略過他,轉而指著另外一位一直沒有開口的男人道:「這是蘇鶴,金牌律師,M國第一律所亞融事務所就是他開的,是我的學弟,將來如果JY有需要,可以找他。」

  對方看上去一副精英的模樣,鼻樑上架著一副銀色邊框的眼鏡,燈光在鏡片上反射出銳利的光芒,他微微一笑,「珺小姐好。」

  時珺也點了下頭,應了一句:「蘇律師你好。」

  不想這時,白一岑橫插一腳,「弟妹好啊。」

  那賤兮兮的模樣,還真是欠揍的很。

  時珺也同樣點頭應和了一聲:「白總好。」

  白一岑看她應答自己,頓時起勁了,忙不迭地問:「弟妹來一杯啊,這可是好酒。」

  結果剛倒了一杯遞過去,就被秦匪給半路攔截了起來。

  他端著那杯酒,對時珺告誡道:「少接他們手裡的東西,小心被下藥。」

  白一岑被損了一句,立刻不服道:「你這話說得,我們怎麼可能下藥,一般都是女的給我們哥兒兩下藥好不好。咱們長得那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出個門全是風險啊。老蘇,你說是不是?」

  蘇鶴嗯了一聲,抿了口酒水,淡淡地回答:「英俊瀟灑是我,但下流倜儻的是你。」

  白一岑先是下意識地點頭,隨後反應過來,當下就把手裡的煙盒丟了出去,「去你的!你才下流!你個穿著西裝的人渣!」

  聽著那兩個人貧嘴,秦匪實在受不了,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你們兩個少貧點全身難受是不是?」

  白一岑搖頭晃腦地道:「那是相當的難受。」

  蘇鶴也非常配合地點頭,「嗯,他會渾身刺撓。」

  然後不可避免的兩個人就又鬧騰了起來。

  看著他們,秦匪只覺得眼暈,「我覺得你們兩個就不應該當老總,直接去相聲社裡面說相聲去吧,一個逗哏一個捧哏,一定盆滿缽滿。」

  白一岑抽空回了句:「但凡一場能賺個幾個億,我們其實也是可以去試一試的。」

  坐在一旁的時珺一口茶水差點給嗆了個半死。

  好傢夥,一群豪門世家子弟沒別的愛好,就喜歡說相聲,這可真是棒棒的。

  父母要是知道了,只怕得氣死。

  精心栽培的繼承人,不好好想著怎麼讓公司、家族發揚光大,卻想著怎麼逗人開心。

  估計當場能抄起棍棒直接把他們的腿給打斷了。

  秦匪看到她這般模樣,連忙拿紙巾給她擦,「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就愛胡謅。」

  隨即就把紙巾砸了過去,讓他們閉嘴別鬧。

  兩個人總算罷休。

  恰巧這個時候外面的服務員敲門走了進來,手裡端了各種菜餚。

  白一岑見了,忍不住驚呼,「我去,你不是吧,這裡是酒莊又不是酒樓,你弄這個?」

  結果秦匪遞了一雙筷子過去,「那你吃不吃?」

  白一岑看他都親自遞筷子過來了,也就偃旗息鼓了,「行吧,勉強吃一點。」

  秦匪看他總算安靜下來了,還都一一吃過之後,才對身邊的時珺說:「看,驗過毒了,乾淨的很。」

  白一岑那一口飯菜含在嘴裡是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整張臉都青了。

  他當即就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倒是旁邊的蘇鶴在聽到這話後,難得開懷大笑了起來。

  他那冷漠如冰山的神色隨著那愉悅地一笑,瞬間有種冰山融化,春如暖陽之感。

  時珺也揚了揚唇,然後拿過筷子吃了起來。

  她不得不在心裡感慨,果然物以類聚。

  都不是什麼善茬。

  時珺坐在那邊默默地吃著,不得不說這裡雖然是個酒莊,但是食材也非常不錯,特別是這個芝士焗龍蝦,奶香味十足,龍蝦肉質鮮甜,實在是好吃。

  還有那個京醬肉絲,和麻辣口水雞。

  她都愛吃的很。

  以至於一時間她深陷在美食的海洋之中,心無旁鷲地埋頭苦吃。

  秦匪看她胃口這樣好,連忙給她又盛了一碗玉米羹給她墊墊底,免得麻辣口水雞吃多了,辣得胃疼。

  他那副伺候人的樣子讓白一岑眼疼不已。

  好歹也是秦家的繼承人,瞧瞧那副疼媳婦兒的狗腿樣子,哼!

  不安分的白一岑當下就將目光蠢蠢欲動的轉移在了時珺的身上。

  他可還記得這女人掛了自己兩次電話,半點好都沒討上。

  特別剛才還跟著蘇鶴那個混蛋一起嘲笑自己。

  看他不好好折騰他們一番,看他們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撒狗糧。

  當下,就再次壞心的故意挑撥離間道:「弟妹的眼睛怎麼樣了?」

  不等時珺開口,秦匪就自顧自地接茬:「還好,沒什麼事。」

  白一岑看他那主動殷勤樣,撇了撇嘴,隨後再接再厲道:「聽我的手下說,血流了半張臉,嚇壞人了。」

  這下,秦匪的手一頓,但語氣還是平常依舊,「小姑娘皮薄,這才血多了點。」

  隨後就將手剝好的蝦放進了時珺的碗裡。

  白一岑哪裡會錯過他剛才那細微的動作,當即繼續添油加醋地說:「誰說不是呢,女孩子嘛,皮薄,不過還好咱們弟妹膽子大,看到那麼多的人圍攻,不禁不跑,還站在那裡舉槍,一槍就嚇得那些人不敢隨便亂動,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秦匪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真的動了槍,神色不禁變得危險了起來,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道:「是嗎?」

  氣氛立刻變得風雨欲來了起來。

  時珺被那一眼風掃得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立刻低頭狂吃。

  那架勢恨不能把碗都給吃了。

  那鵪鶉模樣讓秦匪看在眼裡,心裡那股子火氣最終還是淡了。

  卻不知道此時時珺卻在心裡無聲地咒罵著白一岑這個混蛋,居然挑撥離間,搞事情!

  看她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不把他弄得哭爹喊娘!

  「當然了!那天花板上還有槍眼呢。」不怕死的白一岑還在故意挑事。

  倒是一旁的蘇鶴看在眼裡,好心想救他一把,畢竟時珺也不是什麼善類。

  到底是能讓秦匪看上的女人,就算她下手不重,萬一秦匪為博紅顏一笑,對他下手,那神仙可都救不了。

  所以他立刻轉移了話題,問道:「說起來JY最近動作挺多,弟妹怎麼有時間跑這裡來和我們閒聊?」

  秦匪一聽到他的稱呼,馬上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蘇鶴的身上,不禁嘖了聲,「我說他占我便宜也就算了,你個比我小一歲的憑什麼也占我便宜?」

  蘇鶴微微頭一偏,輕鬆躲閃了過去,繼而一本正經地回答:「占都占了,也不差這一個了。」

  秦匪看他那厚臉皮的說辭,都氣笑了,「什麼不差,我看你們兩個最近就是皮癢,是不是想挨一頓做懲罰?」

  蘇鶴舉了舉杯,「我們罰得還不夠嗎?狗糧都塞得快撐死了。」

  白一岑一副深受其害的樣子,「沒錯!瞧瞧你那樣子,看得我眼都疼了!我說公司都出那麼大的事了,你們兩個倒是挺淡定啊,特別是弟妹,和常人還真是不太一樣啊。」

  秦匪對於這個,不僅不以此為恥還反以此為榮地道:「那肯定啊,我媳婦兒能是一般人嘛?」

  「……」看他又在秀恩愛,白一岑是真受不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不就是長輩同意了嘛,又不是真的結婚,領證了,瞧把你一口一個媳婦兒的,膈應誰呢!」

  秦匪見縫插針地就扎心道:「膈應你啊,和我同歲,結果媳婦兒也沒有。」

  蘇鶴這個時候也趕來踩一腳,道:「他那哪裡是媳婦兒沒有啊,他是把媳婦兒給氣跑了,眼下打算追妻火葬場呢。」

  秦匪立刻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聽說你媳婦兒已經見過人家的家長了?」

  被這兩個人聯合捅刀子,白一岑自然是急跳腳了,「什麼見家長啊,是那小子粘著我女朋友的時候,被他爸媽看到了,這才一起吃了一頓飯,這算什麼見家長。這是我媳婦兒給人留顏面好不好!」

  「的確十分留顏面。」

  「相當留顏面。」

  當即,秦匪和蘇鶴兩個人非常意味深長且默契十足的碰了碰杯。

  那一副同為戰壕戰友的樣子,讓白一岑看得牙痒痒。

  一個帶著媳婦兒跑來炫耀,在自己面前塞狗糧,一個則成功結婚,老婆都大肚子,在家安心養胎。

  就他,就他還孤家寡人,媳婦兒眼看著就要跟別人家跑了。

  被踩中尾巴的某人心裡不爽了,一臉煩躁地就嚷嚷了起來,「你們有完沒完,說好是來玩兒喝酒的,怎麼說著說著最後就弄到我頭上來了。」

  秦匪喲了一聲,「急眼了。」

  蘇鶴喝了口酒水,十分之淡定,「行吧,既然某人急眼,那我們就換個話題唄。換成……」他頓了頓,道:「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嗖——」

  一把匕首徹底捅入了白一岑的心臟。

  他一臉內傷地看著蘇鶴,心裡暗暗記下了這筆帳。

  秦匪看著白一岑又一次敗給了這位腹黑大律,笑著給補了一句:「我媳婦兒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就什麼時候結婚。」

  白一岑見他們兩個人一搭一唱,在自己面前演。

  於是他故意挑釁道:「JY現在鬧成這樣,怕是最起碼一年都空不下來,到時候別被我反超了。」

  「你開什麼玩笑,我媳婦兒會要用一年?做什麼夢呢!一個月,肯定就能全部解決。」

  面對秦匪如此信誓旦旦的回答,坐在一旁始終都在埋頭苦吃的時珺立即下意識地抬頭。

  一個月?

  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算她想一個月結束戰鬥,但也要下面的人能夠搞的定啊。

  她很想告訴秦匪,一個月時間太倉促這可能性不大,少說空話。

  但不料讓對面的白一岑看了個分明,哼笑道:「你還是少吹牛吧,現在JY各種小動作不斷,怎麼可能就三個月?」

  秦匪但笑不語地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白一岑莫名覺得這眼神裡面有算計,緊接著就想到了什麼,連忙提醒道:「到時候你可別找我來求助。」

  秦匪嗤笑道:「你想什麼呢,我人都在這裡了,還要求你幹什麼。」

  白一岑覺得似乎也是這個理,這才放下心拍板道:「行,我就等著一個月之後看JY到底能不能穩下來。」

  秦匪點頭,笑道:「好啊,賭注就是這個酒莊。」

  白一岑神色一愣,半晌後終於反應過來,「好啊,原來你是心疼這個酒莊,所以變著法的想討回去啊?」

  就說著傢伙剛才用那種眼神看著他,合著是把主意打這裡來了。

  秦匪笑著去碰他的酒杯,「來,喝酒。」

  結果把白一岑給氣了個半死,「我喝個屁啊我,我費心費力的給你老婆當保鏢,晚上也不睡,跟條狗似的守夜,你居然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把東西再要回去,你想得美,我才不還給你呢!這個賭注我不同意啊。」

  結果秦匪和蘇鶴兩個人各自碰杯喝酒,完全忽視了他。

  白一岑眼看著自己剛到手沒兩天的酒莊又要還回去,在接下來的聚會裡那是又吵又鬧,又蹦又跳的,像個大馬猴似的。

  其他三個就像是看戲一樣看了一場,最後這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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