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小小的懲戒

2024-07-19 11:57:52 作者: 螢夏

  但問題是早已成為焦點的她,哪裡是想低調就能低調的。

  一等她離開,又看到秦匪去和章老爺子去閒聊,那些周圍的女人們就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不是說秦總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嗎?」

  「誰知道啊,明明之前照片都泄露出來了,怎麼一轉眼就對這位上了心呢?」

  「拜託,那照片裡的女人能和這位比嗎?簡直沒有可比性好不好!就算不看身份地位,單看那張臉,都把照片裡那個甩了十萬八千里了。」

  「你這話說的倒是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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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男人嘛,第一眼肯定是看女人的臉。

  所以她們下意識地就覺得秦匪這是喜新厭舊了。

  *

  此時休息室內,章家的家庭醫生正在給安雅樂做檢查。

  最後基本上確定,安雅樂就是驚嚇過度,一時暈厥而已。

  所以醫生很熟練地做著最基礎的操作,一邊掐人中,一邊用清涼油給她聞,薄荷的味道刺激著鼻腔,果然很快人就慢慢清醒了過來。

  身邊的那幾個小姐妹立刻上前慰問了起來,「雅樂,你沒事吧?」

  然而安雅樂在睜開眼之後,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嘴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是時家的那個人呢?」

  旁邊的人看到她這樣,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雅樂,你還好吧?」

  但安雅樂始終自言自語,像是魔怔了一樣在那邊說:「這不可能的,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讓那些人不免有些嚇到了,面帶驚恐地想要伸手去推她,「雅樂……雅……」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躺在沙發上的安雅樂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最近的那個女伴,神經兮兮地喊道:「假的,是假的!都是假的!」

  那女孩子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推開她。

  可發了瘋的安雅樂卻死死把對方抓住,神色越發的瘋癲了起來,「不可能的,都是假的,是假的,這怎麼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知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一點都不相信!她怎麼會一下子從外面隨便養養的情人變成秦匪的未婚妻了?她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

  那些人聽著她的瘋話,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魔怔了吧?」

  「好像是。」

  「要不然送醫院看看吧,這種精神問題的病,人家章家的家庭醫生可不會看這個啊。」

  「你說得對,還是得送醫院才行。」

  ……

  那幾個女孩子躲在一旁手足無措地商討之際,突然休息室的大門突然「砰」地一聲,就被撞開了。

  那一聲巨響讓屋內的幾個人給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就聽到門口還在等消息的方嘉白和於卓聲音響起。

  「安叔,雅樂現在還沒醒,您在外面就等等吧。」

  「是啊,安叔那你別急,人應該沒事,估計是低血糖才會這樣。」

  ……

  但在這樣的說辭之下,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筆挺西裝,面帶怒容地從大門口強制性地沖了進來。

  「安叔,您放心,雅樂沒事,您看她都醒了。」

  「是啊安叔,你放心吧,」

  那幾個屋內的女孩子們看到之後,也趕緊開口安撫著。

  她們所有人都以為安雅樂的父親這麼急急忙忙地衝進來是擔心自己女兒身體的安危。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看到安雅樂的父親氣勢沖沖地走到還魔怔的女兒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那清脆而又響亮的掌摑聲就此響徹整個休息室。

  安雅樂被當場打翻在地上。

  而在場的其餘人更是被這一幕給嚇得心頭一駭。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安雅樂的父親竟然二話不說就對著精神受了刺激的女兒就是一巴掌。

  這也太嚇人了!

  還沒有等在場的人那幾個人緩過神來,就看見安雅樂的父親滿是怒意地衝著她喊了一聲,「你這個不孝女!」

  這時,安雅樂終於從自己的情緒里走了出來,她狼狽地抬頭,就看到自己的父親正居高臨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帶怒容的樣子。

  她有些反應慢半拍地喊了一聲:「爸?」

  「我不是你爸,你是我爸!」安雅樂的父親大手一揮,盛怒之下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你看看你自己幹的好事,讓你來個宴會,居然給我得罪秦家的人?」

  安雅樂吶吶地回答:「我沒有……」

  見她不認錯,當下又反手一巴掌飛了上去,「你還敢說沒有!你把秦總的未婚妻如此奚落一番,你是不是想害死整個安家!」

  他當時並不在大廳裡面,而是出去接了一通電話,所以錯過了這一切。

  但誰知道,他錯過了,他這個好女兒是半點沒錯過啊。

  不僅沒錯過,還是主謀!

  他安家這些年兢兢業業,小心謹慎,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但是,即使在京都圈內多多少少有了些許的臉面,可要比起秦家,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她倒好,膽子比天大,竟然敢去打臉秦匪的未婚妻。

  要不是後來章家的小姐告訴他,他還蒙在鼓裡呢!

  這個沒本事的敗家玩意兒!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本來想帶她見見人,誰知道最後是來丟人!

  越想越惱。

  安雅樂的父親此時此刻恨不能抽死這個女兒,只當沒生過!

  「我不知道她是秦總的未婚妻,真的……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這樣說話……」安雅樂這會兒因禍得福被那一巴掌抽得緩過神來,當即撲上去抱著自己父親大哭了起來。

  可安雅樂的父親哪裡會管這個,他現在只知道安家被這個女兒給毀了,安家要完了!

  他當即大怒地一把推開了自己的女兒,語氣冷酷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也不管你到底敢不敢。總之,你如果不把這位時家家主安撫住,你就別再進我安家大門!我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自己另謀出路吧!」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看上去是真的要和安雅樂斷絕父女關係的樣子。

  並且半點猶豫都沒有。

  安雅樂這下臉上那僅有的血色驟然褪去。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說負氣話,他是說真的!

  畢竟家裡還有三個女兒,他根本就不在乎少一個女兒。

  之所以會在這麼多女兒里選自己出席這場宴會,也是章怡然的緣故。

  這些年,她能在家裡得到自己父親的在意,最主要的就是她和章怡然玩兒的好。

  否則她的父親根本不會搭理自己死活。

  如今父親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章怡然肯定也不會搭理自己了。

  那她要怎麼辦?

  她不是全都完了?

  一想到這裡,她當下就急了起來,也顧不得在場的還有其他人,哭著死死抱住了自己父親的雙腿,哭著喊著就求饒道:「不,不要……爸,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不要我!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我真的不敢了……」

  「你敢不敢我不在意,反正你別拖累安家!」說著她的父親一把將她掀開,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完全就真的不管摔坐在地上哭得崩潰不已的人了。

  安雅樂這會兒淚水鼻涕糊了一臉,妝容全都花了,臉上兩道黑色的淚痕,看上去就像是小丑一樣。

  明明進來前還是安家的小姐,如今卻被安家厭棄。

  在場那些女孩子看到安雅樂變成這樣,不免心有戚戚,同時一種恐懼感從心底深處油然而生。

  要知道當時在場說話的也不只是安雅樂一個。

  雖說安雅樂說的話最多,可問題是她們這些人說的也不少啊。

  而且還配合著她一起圍攻了時珺。

  如果這件事被自己的父母知道,會不會也會是和安雅樂一個下場?

  當這個念頭一起,在場的那些女孩子也開始止不住地慌了起來。

  有些在家裡處境不怎麼好的,知道這件事一旦暴露出來,她們這輩子就別想再回本家,也當即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就這樣,整個休息室內烏雲密布,原本人比花嬌的女孩子們如今蔫頭耷腦的在那裡默默地流淚。

  站在門口的那兩位男士看到這一幕,多少還是有些心軟。

  畢竟大部分都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特別是安雅樂,一口一個方三哥那都不是白叫的。

  方嘉白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想給她們出出主意。

  他半蹲在安雅樂的面前,掏出自己口袋裡的小帕子遞了過去,嘆了一聲,道:「別哭了。」

  安雅樂一看到是方嘉白,頓時如同找到了依靠,崩潰地在他面前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問:「三哥,我該怎麼辦啊?」

  不知何時跟進來的於卓站在那裡嚴肅地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結果戳痛了安雅樂的心,當即再次崩潰。

  方嘉白聽著她的嚎啕大哭,腦子都「嗡嗡嗡」了起來,只能對於卓道:「行了,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剛才就是他非搞不清情勢非要安雅樂介紹,這才讓事情搞得越來越大,以至於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當下他就對安雅樂說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要不要試試?」

  安雅樂一聽,如同遇到了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點頭,「要!」

  這個時候當然是要了!

  「你和你的小姐妹們去給時珺集體道個歉,而且越快越好,最好現在馬上去!」方嘉白說道。

  安雅樂不解:「為什麼?」

  方嘉白幫她分析了一番,緩緩道:「現在去,畢竟在章家,她不會太刁難你,如果等明天或者後天,你不一定能見到她。」

  被他這麼一說,安雅樂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宴會一結束,時珺一離場,她根本無處可找。

  就算知道對方是秦匪的未婚妻,可不代表她能踏入秦家的地盤。

  「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得道歉,我得讓她原諒我!」

  頓時她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往門外衝去。

  站在旁邊的那一群小姐妹聽完了方嘉白的話也恍然大悟,想著一起去道歉。

  不管怎麼樣,她們也是從犯,如果安雅樂都被原諒了,那她們肯定也都沒事了。

  於是,一群人就烏泱泱地奪門而出。

  不想恰好在大門外看到了章怡然。

  安雅樂連忙抓住了她,迫不及待地問:「秦總的未婚妻呢?她人呢?有沒有離開?」

  章怡然看到她臉上的狼狽,不禁愣住了,「你……」

  「怡然姐,你快告訴我吧。」安雅樂很是著急地催促。

  章怡然指了指側門的方向,「我剛看到她出去了,估計應該是去了後花園了。」

  安雅樂當即心頭一喜。

  她覺得比起大庭廣眾之下道歉,如果能私下裡能夠解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因此趕緊提著裙子,也顧不得臉上那些狼狽,就這樣衝去了後花園。

  果然,一進後花園,就看到時珺正獨自一個人坐在廊上。

  秋季的涼風輕輕拂過。

  她身上披著秦匪後來派人送來的外套,在這一方天地間很是安靜。

  安雅樂看到她的瞬間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也顧不得秋天的涼意,就一路小跑了過去。

  坐在那邊的時珺聽到高跟鞋踩著青石板發出的「喀喀喀」地急促腳步聲,不由得睜開眼,朝著後側瞥了一眼。

  就看到一張五顏六色猶如調色盤的臉。

  讓她不禁皺眉。

  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誰在這種上流場合里扮鬼嚇人?

  但等到對方一出聲,她就知道這個如同鬼一樣的人是誰了。

  「時小姐!」

  安雅樂喊了一聲後,在觸及到時珺冷漠的眼神一瞬,原本欣喜不已的情緒頓時像被一盆涼水澆了個透心涼。

  那種羞恥和害怕在這一刻全都涌了上來。

  這讓她有些遲疑了起來。

  還好,這個時候她的那些小姐妹們也跟了過來。

  她們沒有安雅樂那般害怕,畢竟剛才她們並沒有說幾句,大部分都是安雅樂自己一個人在那裡說。

  自然也就比她更好開口了。

  「真的很抱歉,時小姐,我們剛才全是喝醉了胡說八道的,請您別放在心裡。」

  「是啊,剛剛我們都是胡言亂語的,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介意。」

  「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

  「非常對不起!」

  ……

  那些人此時哪裡還有之前那副千金阿大小姐的趾高氣昂,一個個都像是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蔫了吧唧似的站在時珺的面前。

  其中最慘的就是安雅樂。

  她看那些人一個個全都道了歉,就剩下自己了,也顧不得什麼害怕和羞恥了,比起不能回家,道個歉根本就不是什麼事。

  因此她低垂著腦袋,悶悶地道歉:「對不起,時小姐,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我剛才的胡言亂語。」

  然而,坐在長椅上的時珺卻沒有說話,只是收回了目光,沉默地坐在那裡。

  那些人看時珺不說話,也不敢走,就這麼傻站著。

  沒過多久這些人一個個穿著單薄的晚禮服在秋末的涼風中瑟瑟發抖了起來。

  但比起冷,她們更多的是怕。

  她們怕時珺真的不放過她們,那麼她們這些人可就真完了。

  所以這些人只能就這麼站著。

  整整半個小時後,時珺這才出了聲,「你們可以走了。」

  那些人心頭一沉,只當她是要把她們驅趕走,禁不住有些急了,「時小姐!」

  「你們說自己剛才是喝了酒說胡話,那吹了這麼久的風,應該也酒醒了,可以走了。」時珺頭也不抬地徑直眺望著遠處繼續說道。

  這幾個原本都已經做好了下跪道歉的準備的人禁不住有些懵了。

  啊?

  就這樣嗎?

  就這麼走……了嗎?

  為什麼啊?

  難道剛才讓她們站在風口不是為了故意刁難嗎?

  看她們一副懷疑的樣子,時珺就知道她們並不相信自己。

  其實是真的放她們走。

  一是懶得和這些小女孩兒計較,和這些人計較實在是沒意思。

  又得不到任何的利益,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二也是不想讓秦匪為自己去得罪人。

  當然了,以秦家在京都的地位其實也不怕得罪人,但時珺總覺得沒必要。

  有時候捅刀子的往往都是一些你最不起眼,最不在意的人,所以不希望秦匪為了一些沒必要的人去四處樹敵。

  因此她們只要能夠從此不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就是最好的了。

  大家彼此各走各的道,誰也不打擾誰。

  只不過沒想到她們居然還懷疑自己!

  於是,她索性又補了一句,「我這人記憶力不好,如果看不到你們,自然不會想起這件事,可如果你們經常在我眼前晃蕩,那到時候可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果然,這句威脅遠比之前那句更有震懾力,她們一聽,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我……我們不出現,我們再也不出現在您的視線里。」

  「對對對,我們打死都不會再出現了。」

  「我們全都隱形,全都是透明的!」

  「……那就現在消失。」時珺實在不想再看到她們在自己耳邊聒噪,毫不客氣地就下起了逐客令。

  那些人像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恩賜一樣,欣喜不已地連連點頭。

  「沒問題,沒問題!」

  「我們走,馬上就走!時小姐再見。」

  「時小姐再見!」

  「再見時小姐。」

  ……

  很快,那些人就忙不迭的鞠躬離開。

  那溜得速度快得就好像後面有鬼追似的。

  時珺總算打發完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之後,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打算整理下衣服,起身回宴會大廳去了。

  可剛準備動身,突然輕淺的腳步聲隨即而來。

  時珺以為那些人去而復返,心裡不免有些煩躁了起來,正蹙眉看過去,結果竟然是章怡然走了過來。

  她面帶微笑地道:「我剛遇上雅樂,她告訴我,你原諒她們了。我本來以為你會生氣,正想著過來當一回說客,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算了,看來秦二真的是找了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那進退的當,又一副親昵口吻的樣子,就好像她們兩個人已經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但天知道,她們兩個人之間連完成的交流都不曾有過。

  更別談什麼朋友了。

  如果說那些人讓她還有小小懲罰的心思,那眼前這位真的讓時珺連看都懶得看。

  因為太過虛偽。

  以至於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接撕破了她的偽裝,道:「到底是她告訴你的,還是你站在某一個地方自己盯著的,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她時珺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只會穿著晚禮服跟在男人身後乖巧見長輩的小媳婦兒,她還是人人都會尊稱一聲的「珺爺」。

  對於周圍有沒有人在偷聽、偷看,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只不過是不想搭理罷了。

  可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果然,站在對面的章怡然臉色立刻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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