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地獄沉淪

  俗話說得好：在別人的地盤上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不被發現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更何況，楚離陌雲清以及慕容惜顏昨晚才從北淵皇宮做賊回來。北淵皇帝正下了令全城搜捕賊人呢。現在大街上到處是官兵，這兩人打的這般激烈，不被發現根本就不可能的。

  所以，客棧里這麼大的動靜，也驚動了在大街上搜查的官兵。只是官兵進來看的時候卻是傻眼了，這正在打架的不是西越太子殿下麼？

  玉痕這些年遊歷各國。不少的人都認識他，被認出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只是，這打架的是西越太子，官兵可沒有那個膽子去阻攔了。更是只能站在一角落看著，連上前的勇氣也沒有。

  話說，這西越太子什麼時候到北淵來了，他們北淵和西越可是戰爭結束才半年的時間而已。大皇子可是慘敗西越太子之手啊。因為這件事，他們的皇帝陛下對大皇子可謂是不滿。

  那麼西越太子這個時候出現在北淵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不得不讓進來查看的官兵重視了起來。

  

  還有，西越太子怎麼就在這裡和別人打起來了？這位和西越太子打架的人又是誰？

  不怪這位官兵不認識楚離陌，楚離陌這些在江湖上用夜辰的名字遊歷也是帶著面具十分神秘。認識的夜辰的人寥寥無幾，認識大楚離王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了。

  進來查看的官兵看了一眼之後立馬就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的皇帝了。而很快，也有人將西越太子和人打架的消息告訴了北淵大皇子安澤然。

  而這邊，兩人依舊是不死不休的。似乎是不把對方打扒下誓不罷休。

  聽著院子裡那一聲聲的響聲，楚離憂哪裡還有心思泡在浴桶里。雲清也不肯去阻止，她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玉痕真的死在哥哥的手裡了。顧不得肚子還難受，顧不得自己前面一刻還打了玉痕一巴掌說了那麼多狠心的話。現在的她只有一個念頭，阻止哥哥。不要讓他們在打下去了。至少，不能看著玉痕眼睜睜的死在她的面前。

  所以說：女人真的是很傻的一種生物。明明前一刻還疼的撕心裂肺，但心裡還是放不下。

  而她，就是那個傻到不能在傻的人。

  「離憂，你不能出去。」雲清看著穿好了衣服要出去的離憂阻止道。不是雲清心狠不幫離憂這個忙，而是這兩個男人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是因為離憂也好，還是因為其他的也好。總之，他們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是必須要解決的。

  「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在了這裡。」說完了，人已經走出去了。

  「離憂，我去。」最後，雲清還是開口了。

  院子裡的兩個男人正在半空中一來一回過了幾百招了，這一架若沒有人阻止，一定會打上了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的。

  雲清出了房間，楚離憂和慕容惜顏也跟著一起出了房間。只見雲清飛身而起，掌中的靈力聚集在一起朝兩人發出，迫使兩人停下。三道內力匯聚在一處，又是發出了一聲震天的聲響。但這個時候，打了半夜的兩人也終於停了下來。

  三道身影落在院子裡。

  楚離陌拿著修羅劍指著玉痕，玉痕同樣也拿著他的青冥劍指著楚離陌。

  「清清，為什麼要阻止我殺了他？」楚離陌眸子裡閃著寒光。

  雲清則是看了站在一旁的離憂一眼，又看著玉痕身上散發著冷冷的寒意沉聲道：「他就算要死，也該死在離憂的手裡。」

  玉痕看著雲清卻是突然冷笑了一聲。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子心狠，她對於他，果真是那麼的心狠。

  「離憂，殺了他。」楚離陌突然將自己手裡的修羅劍給了自己的妹妹。「殺了他。」

  楚離憂顫抖的從自己哥哥手裡接過了那把修羅劍，拿著這把劍，似乎是這把劍抵在她的喉嚨一般。「哥哥我…」這一劍，她怎麼也沒有辦法朝玉痕刺下去。

  「呵呵。」玉痕看著楚離憂冷笑，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女子是不是會聽她哥哥的話真的給他一劍，然後真的嫁給別的男人。看著楚離憂，看著雲清，看著楚離陌。看著這個挖了他母親墳墓的男人，看著這個搶走了他最愛的女子的男人，心裡的那些恨與不甘一一湧現如烈火一般燃燒，那些對楚離陌濃濃的恨到了此刻依然沒有減。他與楚離陌之間的恩怨情仇是不死不休的。玉痕冷笑，「楚離憂，你不過是本宮拿來報復楚離陌的一顆棋子而已，你還真的妄想本宮會真的喜歡上你麼？」

  這些話明明不想對這個女子說的。但那一刻，看著楚離陌身邊站在的雲清，看著他們恩恩愛愛。那些殘忍的話突然就說出口了。

  報復楚離陌的一顆棋子麼？他一直以來對楚離憂不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麼？用她來報復楚離陌，用折磨她來狠狠的報復楚離陌。

  可是為何？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看著她臉上流的眼淚，看著她那一雙悲涼的眸子為什麼心會發疼？

  楚離憂手裡拿著修羅劍，悲涼的一笑看著他，她真的很想問問玉痕，他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那半個月的溫柔纏綿，他在她耳邊說喜歡她的話都是假的麼？

  可她不敢問，因為玉痕說的是那麼的清楚，她只是玉痕用來報復哥哥的一顆棋子而已。玉痕怎麼可能會喜歡一顆棋子呢？她怎麼敢期盼他會對自己有一絲真心的喜歡呢？剛剛好，他的話讓她可以徹底的死心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半個月以來的溫柔纏綿，包括他說他喜歡自己，都是假的。

  呵呵！真的是很可笑，很可笑！

  「哥哥，讓他活著。」許久後，楚離憂丟掉了手裡的修羅劍淡淡的開口，眼神卻冷漠的只剩下了空洞。「別讓他的血髒了這把修羅劍。因為…他不配。」

  「離憂。哥哥替你殺了他。」楚離陌很心疼自己的妹妹，這個他一直放在手裡里寵溺的妹妹。如今卻被一個男人傷的體無完膚。

  「哥哥，讓他活著，讓他活著。他的血不配髒了修羅劍。別讓修羅劍沾上他噁心的血玷污了這把名劍。」楚離憂冷笑，心裡只是感到了無盡的悲傷感襲來。

  「他的血的確不配髒了修羅劍。」雲清冷冷開口，突然眸子一閃，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雲清手中的這把劍正是從無情手裡奪過來的，而這把劍卻朝玉痕刺了過去。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又發生的太快，玉痕根本就來不及躲。或者說，玉痕那一刻看著傷心的楚離憂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躲。而雲清出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看到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手的。那一劍就那樣狠狠的刺在了玉痕的肩膀上，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肩膀。如同當初玉痕刺在離憂肩膀的那一劍一樣，同樣的位子，同樣的穿透他的肩膀。「玉痕，這一劍是我替離憂還給你的。離憂不殺你，但不代表我會放過了你。你欠離憂的，我會替她一一還回去的。」

  話落，劍從玉痕已經穿透的肩膀里拔了出來。

  那一刻，玉痕似乎感覺不到一點痛。他只是不曾想到，雲清。這個他前世深深愛了十五年的女子有一天會拿著劍穿透他的身體。就如當初在她的婚禮上一樣，一樣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劍。

  心，像是墜落了無邊無盡黑暗的深淵裡去了。

  這一劍，不管她是為誰而刺的。但這一刻，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與這個叫做雲清的女子前世今生的所有情誼在今天這一刻已經走到了盡頭了。

  「殿下。」赤羽驚呼一聲。

  「二師兄。」慕容惜顏也震驚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突然到誰也沒有防備。

  「玉…」楚離憂也懵住了。剛剛喊了一個字，可想到他所說的話，後面的話卻在也喊不出來了。只是涼涼的眼神里流著眼淚這樣看著他，一直看著他。

  「雲清，若是我現在死了，你可會為我心痛麼？」似乎肩膀上的劍傷對於玉痕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就那樣看著雲清很冷靜的問。「小七，我們前世一起十五年，前世的十五年，你可有想過愛上我麼？」

  「不會。」雲清冷漠的看著玉痕，說的決絕。「我早就說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都不會愛上你。更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愛上你。」

  可是，如果玉痕現在真的死了。他真的不會心痛麼？

  前世十五年的那份像朋友，像家人一樣的情，她真的能夠完完全全的捨棄乾淨了麼？

  她能忘記當年玉痕冒死救了她一命，自己差點死了這份她怎麼也還不了的恩情麼？她能忘記她和玉痕前世那十五年的互相扶持像家人一樣的生活麼？

  她想，她欠玉痕的永遠也還不清。

  那十五年，他們像家人一樣生活著，她也把玉痕當做了家人。可是，玉痕要的是愛情，這偏偏是她所給不了的。

  「小七，你還是那麼的狠，那麼的狠。論起心狠，論起無情，小七你真的比我狠，比我無情。你從來不肯給我一絲希望。哪怕我陪在你身邊十五年。你還是不肯給我一絲希望。」玉痕看著雲清冷笑道：「小七，我知道我永遠也走不到你心裡去了。我永遠也無法得到你的心。但我也說過，我對你，永遠如前世一樣。我對你所剩下的也就只有這份執著了。既然你不肯，只有我一個人生活在無邊的地獄裡。那我只有，把你們一起拉到地獄裡來。憑什麼你們恩愛幸福，只有我一個人在地獄裡沉淪。要沉淪，我們一起吧。」

  殊不知，此話一出。所謂的沉淪地獄變成了世間煉獄。玉痕用行動證明了一件事，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這個世上唯一得不到的就是雲清的這顆心而已了。

  至此，天下因為一個女人天下大亂血流成河。

  此後，當多少年過去，但世上還是能記得世上曾有那麼一個女子，引的兩國皇帝爭奪，戰亂不休，引得天下大亂血流成河。

  後，世人稱此女為禍國妖女。

  而此女更是用她的行動向世人證明了一件事，禍國妖女也罷，一代毒後也罷。她所做的一切，所選擇的一切從未後悔過。若是人生在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樣做。她還是會選擇和一個叫做楚離陌的男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