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神猿界

  從無望之主被強行拽回虛空裂隙再到白楊君帶著陸乙消失，幾乎只是一瞬間。

  當方無涯聲音響起時，小初身上四處蕩漾的彼岸之力，甚至已將附近虛空都炸出許多璀璨漣漪。

  接著，更是眼中冒出泛著恐怖之意的熾烈靈光，在那位『姜副帥』戒備至極目光中直接飛到了方無涯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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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陸乙，被何人擄去了？」

  「……」

  「呵。」

  面對小初身上幾乎能讓神君都渾身癱軟的恐怖威壓。

  頭戴黃金面具的方無涯反而呵呵一笑，搖搖頭以一種唏噓語氣道：

  「小初神主不必如此。」

  「我與陸乙雖有分歧，此時卻還算盟友！」

  「若是少了他，只靠老朽自己……怕是無法應付無望天母！」

  說罷，就仿佛面具之後的目光有了實質一般，直直的盯著對面身上依然氣息恐怖震顫的小初道：

  「小初神主的出身來歷……老朽大概知曉。」

  「不知您可知，這片虛空自被開闢後……曾遇見過的兩次『大劫難』？」

  「……」

  隨著方無涯這話出來。

  「大劫難？」

  語氣中先是露出些危險。

  接著，眸中有神光鼓盪的小初才冷冷道：

  「我對虛空之事不感興趣！」

  「我只問你，究竟是何人……將陸乙擄走了？」

  隨著這一聲。

  就仿佛心中耐性已徹底被消耗殆盡。

  原本身上氣息就涌動不休的小初，更是隱隱向前飄動幾下。

  甚至直接引的站在方無涯身後的姜副帥臉色大變。

  「你！！！」

  臉上湧出些驚怒。

  不等姜副帥身上同樣涌動氣勢，方無涯卻輕輕一擺手，嘆息道：

  「無妨。」

  話音落下，更是看著對面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小初道：

  「既然小初神主對虛空之事不感興趣。」

  「那老朽，便長話短說！」

  話音一落。

  兩人之間的虛空中，已瞬間閃出些光影畫面來。

  若以常人眼光來看，此時這些畫面閃爍而過的速度幾乎已可以用殘影來形容。

  幾乎一眨眼間，就有千百副畫面，無數聲音閃爍。

  緊接著，隨著無數畫面驟然消失，虛空重歸寂靜。

  方無涯才繼續以凝重語氣道：

  「如您所見，方才老朽所展露的生靈……名為『外敵』。」

  「是無數年前順著虛空幽影，自不可知之地侵襲而來的恐怖敵人。」

  「若老朽沒有猜錯，讓白楊君將陸乙擄走的……便是當年『外敵』中赫赫有名的彼岸大能……空。」

  說完，更是不等小初開口，已十分貼心的繼續道：

  「外敵當年被戰敗，被放逐到虛空之外的荒涼之地。」

  「小初神主若想去，老朽這裡……也正好有一處前往『虛空之外』的道標！」

  幾句話落下。

  更是身前再度一閃，化出枚有無數流光不停竄動的符文。

  「……」

  「你，正好有道標在手？」

  聽著方無涯這話。

  小初身上原本蠢蠢欲動的恐怖波動，卻在一瞬間褪去許多。

  先以自己不斷泛著光與熱的恐怖眸子對著方無涯與其身前的符文掃視數眼，才語氣稍微舒緩道：

  「你說的若是真的，今日之事……便算個小人情！」

  「若是假的……」

  嘴裡呵呵一笑。

  眼中不斷綻放璀璨流光的小初並未多說什麼。

  下一刻，不過伸手朝著那枚『符文』一招。

  整個人已在令人神魂震顫的可怖驚雷聲中，以雙手將身前虛空撕成兩半。

  接著，原本少女般的身姿，也直接消失在裂隙之中。

  「這……」

  眼見小初拿了方無涯的『道標』，直接就去了『虛空之外』。

  旁邊一身璀璨金甲，原本護在方無涯身前的『姜副帥』才在眼中泛出些驚疑道：

  「大人，您讓這蒼白之禍去往外敵那裡，莫非是想行驅虎吞狼之計？」

  「……」

  「驅虎吞狼？」

  嘴裡發出一聲帶著些無奈的輕笑。

  方無涯才注視著方才小初消失的方向，再度搖頭一嘆道：

  「老朽原本還以為……還能有些時間。」

  「卻不曾想到，如今浪潮火候甚至還沒到一半，就有這麼多人忍不住的跳出來。」

  說完，語氣中更是顯出些濃濃的遺憾來。

  「陸乙此子，雖然之前便覺得他及其不凡……卻不曾想，身上藏著的秘密竟能夠到那『最後一步』。」

  「若早知如此，今時今日……恐怕早已讓歸心，為我所用！」

  一番話，既像是說給身旁『姜副帥』，又像是說給自己。

  隨著話音落下。

  方無涯才重新將目光轉向一旁已幾乎化為人形的『棲霞界』，語氣凝重道：

  「陸乙被外敵擄去，先不管他。」

  「傳令水師上下，在此處組封天陣！」

  「浪潮再進一步前，務必得將『無望天母』……死死堵在此處！」

  隨著方無涯一番話。

  一邊姜副帥立刻就是神情一正，臉上原本欲言又止的遲疑，更是一下子退的一乾二淨。

  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

  後方原本浩浩蕩蕩的無數天河水師巨艦，已齊齊閃出耀眼靈光。

  接著，伴著仿佛自遠古響起的蒼涼號角聲。

  無數巨艦更是仿佛一片片飄落的雲彩般，瞬間朝著四面八方飛遁而去。

  頃刻間，就將已徹底被化作一片慘綠的棲霞界團團籠罩。

  身著金甲的姜副帥更是在臉上閃出凝重，衝著方無涯一拱手道：

  「大人，封天神陣若開，非得有彼岸仙神充作陣眼才行！」

  「末將，這便去主持大陣了！」

  說完，才如同想到什麼一樣，目露遲疑道：

  「可若末將不在，大人您……」

  「……」

  「我？」

  先是搖頭呵呵一笑。

  方無涯黃金面具之下發出的聲音，更是顯出一股子風輕雲淡。

  「這道念頭化身，差不多也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

  「沒了也就沒了……又有什麼打緊？」

  ……

  ……

  就在無數天河水師化作漫天神光，將棲霞界團團圍住時。

  正被白楊君帶著的陸乙眼中，也終於出現了些不同於虛空裂隙……或者說虛空幽影中的景色。

  或者說，縱然此刻他已沒了自因果真身借來的彼岸之力。

  目中所見的『漫天星斗』，也讓他心中莫名湧出些眼熟的感覺。

  至於四周那一望無際，蟲鳴一片的竹林，更是仿佛帶他回到天府的清涼夏夜。

  「這是……北斗七星？」

  目光朝著頭頂顯露片片璀璨的銀河一掃。

  陸乙可不認為，白楊君廢了大力氣將他擄走，是帶他回地星。

  「此處天空與地星如此想像，莫非又是什麼幻景？」

  「還是說，是與地星相似的某個大界？」

  心中念頭剛轉。

  不等陸乙想扭頭看著身邊白楊君問些什麼。

  頭頂原本一片璀璨的銀河中，竟是一下子閃出無數道璀璨遁光來。

  下一刻，隨著無數遁光驟然拉近。

  陸乙的目光中，更是猛的閃出些驚疑來。

  「怎麼？」

  或許是陸乙的驚疑之意過於明顯。

  站在他身邊的白楊君先是呵呵一笑。

  才順著他的目光，看著周圍無數恭敬拜倒的身影淡淡道：

  「陸乙，你既然看見這些小東西……應該能猜到，想見你的……是哪一位了吧？」

  「……」

  「哪一位？」

  隨著眼中驚疑之色逐漸褪去。

  此刻陸乙臉上的神情，甚至已可以用冰冷來形容。

  「白楊君，這些修士猿面人身……是那位『空』的後裔？」

  「我卻是沒想到，你……竟然在為外敵做事？」

  說這話時。

  陸乙不僅語氣中閃出些不可思議。

  心中，更是仿佛被無數謎團直接籠罩。

  自從在寶鏡殿第一次遇見白楊君起，其對陸乙幾乎堪稱事事幫襯。

  許多事情若無他，光靠陸乙自己……恐怕都是另外一個結果。

  「若是別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

  隨著眼中猛的閃出些冰冷。

  對陸乙而言，白楊君若真的投了外敵。

  兩人之間的交情……也算是徹底走到了頭。

  隨著心中思緒轉動。

  陸乙望著四周無數氣息恐怖，躬身拜倒的『猿猴』，嘴裡也繼續冷冷道：

  「如今我諸事纏身，也不差這一件！」

  「既然空想見我，見一見又何妨？」

  隨著陸乙這一聲冷淡話語。

  就如同『空』這個名字對於四周眾多猿猴修士有著特殊的意思。

  他話音未落。

  整個人就能明顯感覺到，附近那些原本看似畢恭畢敬的猿猴大修士中，有許多人立刻就在身上閃出些危險敵意出來。

  「這是覺得，我冒犯了空？」

  感覺著身邊一群猿猴大修士身上隱隱約約的敵意。

  未等陸乙心中念頭轉動，想再故意開口挑撥幾句。

  他身邊的白楊君，已然呵呵一笑道：

  「陸乙，猿神空……在此處乃是神明一般的角色。」

  「你直呼其名也就罷了，語氣還如此不敬……這些小東西心中泛出怒意，也是人之常情。」

  先是笑呵呵一句。

  接著，甚至不等目中泛著古怪的陸乙說什麼。

  語氣中，卻多了危險至極的森嚴殺機。

  「不過，有我在此也敢呲牙，倒是真正活膩了的。」

  話音未落。

  四周原本浩浩蕩蕩的數百神君境界的猿猴大修士中，竟是一下就爆出無數團璀璨閃光。

  每一團閃光，都代表一個被白楊君神通鎮壓泯滅的猿猴大修士。

  「這……」

  眼見身邊白楊君不過眨眼間，就殺了足足上百名猿猴修士。

  不等陸乙眼中神色再變。

  附近空中，已響起個仿佛帶著無窮暴的恐怖聲音。

  正是當初陸乙曾聽過的，那位『空』的聲音。

  「白楊君，我讓你帶他來我神猿界，可沒讓你殺戮我的後裔崽子！」

  對陸乙而言，『空』的聲音雖說仿佛暴躁無比，隨時都會翻臉。

  可其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不像動怒的模樣。

  「既然來了，就速速來我神宮！」

  「今日這件大事，我要與陸……乙好生商議一般！」

  話音落下。

  就仿佛『空』的話是至高無上的神之旨意。

  四周原本氣息隱隱帶出畏懼的猿猴大修士，此時已齊齊在臉上露出虔誠神色。

  接著，竟是各個法力猛然聯結鼓動……直接將附近一片空間硬生生從這片大界直接割裂。

  就仿佛舟船一般，直接航行飛遁起來。

  「將空間割裂，當做舟船？」

  眼見自己所處的一片天空就仿佛被摘出一般，在天上飛速前行。

  不等陸乙將目光自後方那片莫名閉合恢復的『空間』收回。

  他身邊的白楊君已笑呵呵的繼續道：

  「神猿空是外敵中的厲害大聖，於空間一道頗有建樹。」

  「這神猿界，便是他以大道之力……硬生生在虛空之外開鑿出來的一片世界。」

  「否則虛空之外，又哪裡的世界給這些外敵後裔居住？」

  隨著白楊君閒聊一般的話語落下。

  兩人下方，更是不斷有山川大地，村莊城池不斷閃爍而過。

  乍一看，就仿佛一個氣息古樸，井然有序的人間王國。

  可其中居住活動的卻並非人族，而是一個個面上生毛的猿猴。

  「虛空之外，以大道之力開鑿世界？」

  目光先是隨意朝著下面一掃，陸乙才在眼中猛的顯出些古怪來。

  若是之前，他或許還不明白『虛空之外』是什麼概念。

  可隨著蒼白境一行，受了因果真身的大道之基。

  對於許多事情，陸乙已有了清晰的認識。

  若說大界是生靈的搖籃，那虛空……便是大界的搖籃。

  而虛空之外，便是真正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荒蕪之域。

  或者說，虛空之外唯一存在的……便是名為『湮滅之風』的無窮颶風。

  縱然是彼岸仙神，大道之主，被這風一吹……都會瞬間化作虛無。

  「若能直接在虛空之外開鑿世界，豈不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縱然虛空因為大界破滅……」

  這邊陸乙心中念頭尚未轉完。

  就仿佛猜到他在想什麼一般。

  一邊白楊君已長嘆一聲，道：

  「空若真有這般本事，當年也不必舉族侵入虛空了。」

  「如今他這所謂的『神猿界』……也不過空有其表罷了！」

  「若想虛空真的沒了，只要隨意一縷『湮滅之風』吹過。」

  「不論這大界，還是這界中無數我猴子猴孫……都會被瞬間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