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復甦之風

  「方天？」

  聽著坑中漆黑大戟若隱若現的微弱呢喃。

  姜璃眼中閃出一抹怪異的光。

  緊接著，竟在「咔」的一聲泄壓排氣聲中，將自己的菱形面甲摘了下來。

  露出一頭齊耳的颯爽短髮，姜璃強行摁耐住心中幾乎無法抑制的貪婪悸動，盯著自稱『方天』的大戟道：

  「方天，這是你的名字？」

  「你從哪裡來？外星？還是說……你來自斷層時代？」

  「……」

  面對姜璃的疑問，方天的回應只有短短兩句。

  「你的……問題……太多。」

  

  「我，回答不了。」

  接著，就再度變成了剛才那樣的複讀機。

  在姜璃心中反覆迴蕩的，來來回回只有那充滿蠱惑之意的輕聲呢喃。

  「來吧……拿起我……」

  「……」

  ……

  ……

  同一時間，數十公里外。

  站在至周觀堪稱巨大的演武場邊緣。

  陸乙抬頭望著北方的天空，眼裡透出古怪的光。

  「怎麼有點不對勁？」

  在他的感覺中，北邊吹來的山風不知自何時開始，帶出了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息。

  不像是氣味，而是空氣中莫名的多了某種無法形容的東西。

  光是被這風一吹，甚至都讓陸乙精神一震，渾身舒暢。

  「難道是我的錯覺？」

  眼裡露出些狐疑。

  陸乙還沒能繼續思考，遠處就傳來了葉芸的吆喝聲。

  「陸乙，你站在那幹什麼呢？」

  「小沉香正在燒火做飯，快來幫忙啊！」

  「……」

  被遠處的葉芸打亂了思緒，陸乙乾脆也懶得繼續想。

  一步三晃的就朝這至周觀的『伙房』走去。

  單純從規模和面積上來說，至周觀堪稱巨大。

  別的不說，光是為弟子燒飯的伙房都足足數百平。

  雖然磚石泥土壘制的灶台已經坍塌許多，但不難從那些痕跡看出這裡當年的盛景。

  陸乙進到伙房時，裡面充斥的儘是濃郁的煙燻火燎味道。

  與附近景致格格不入的小灶台旁，葉芸臉上沾著些黑灰，正被嗆的捂著嘴唇乾咳。

  一邊身材嬌小的小道童李沉香，反而是手腳麻利的添柴，切菜。

  「陸乙，今天真是抱歉哈！」

  拄著根拐杖，李真胖乎乎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無奈來。

  「你今天救了我的命，又是客人……本來不該讓你來動手下廚的。」

  「……」

  「小事。」

  瞧著李真腿上胡亂纏著的繃帶。

  陸乙眼裡大就帶出些古怪道：

  「李道長，你這個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

  「去醫院？」

  胖臉一苦，李真剛想說話。

  就聽正蹲在灶台前的小道童李沉香毒舌道：

  「師兄，你是腿斷了！不是手斷了！」

  「能不能過來扇扇風啊！今天的柴有點濕，好像點不太著！」

  「……」

  面對李沉香的沒大沒小，李真臉上倒是沒有露出異樣。

  反而哈哈一笑，笑罵起來。

  「你個兔崽子，有客人在都不知道給師兄留點面子？」

  說完，卻是對陸乙擠眉弄眼幾下，嘿嘿道：

  「陸乙，左右你也不是外人！」

  「我給你開個眼！」

  說著，就有模有樣的拍打了幾下身上道袍，拄著拐走到灶台前。

  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肅然來。

  「這是幹什麼？」

  瞧著李真一副凝神靜氣的模樣。

  陸乙眨了眨眼剛想說話。

  卻見他蘿蔔一般的粗手指，如花蝴蝶一般的迅速翻動起來。

  假如不是陸乙現在被強化過，甚至都看不清楚。

  此時，蹲在地上拿著個破蒲扇扇風的李沉香，卻翻了白眼。

  「師兄，這一套裝神弄鬼的能不能收收啊！」

  「你這喚風法要是真能喚來……」

  話音沒落。

  陸乙就眼睜睜的看著李真雙手之間，『轟』的一聲卷出陣微風來。

  雖說並不如何猛烈，可那風實實在在的，就將灶台里的柴火盡數催到火紅。

  「啊！」

  猛的發出一聲慘叫。

  李沉香一邊拍打自己身上沾到的火星，一邊結結巴巴的看著神色驚愕的李真道：

  「師兄，你，你真練成了？」

  「……」

  「我？練成了？」

  瞪著眼睛，李真看著自己的雙手的目光，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楞了足足好一會，才露出一絲似哭非哭的表情。

  「祖師爺開眼，祖師爺開眼！」

  「至周觀幾百年都沒人練成的東西，竟真的在我手裡重現了？」

  「……」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葉芸才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

  「李道長！剛才那是什麼？法術？」

  「……」

  「法術？」

  凝視著自己的手，李真眼裡就露出些怪異來。

  「這個算不上法術，照著觀裡頭的記載……頂多是個小戲法。」

  「觀里上一位練成這戲法的前輩，還是三百多年前了！」

  「我，我是真的想不到啊！」

  聽著李真語氣中露出的震撼。

  陸乙眯著眼睛，心裡也是『咯噔』一聲。

  在今天之前，他是真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真有法術這種東西。

  可方才李真手中卷出的那陣風，卻瞞不了他的眼睛。

  那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從李真手中法印猛的催發出來的。

  「修行，那些縣誌記載中的劍仙，難不成竟是真的？」

  盯著李真胖乎乎的手猛瞧幾眼還沒說話。

  一邊的葉芸就露出一絲興奮，扭捏道：

  「李道長，你這法術……我能學嗎？」

  「……」

  「葉警官你也想學？」

  眼裡露出一絲哭笑不得。

  李真在自己屁股後面掛著的布包一掏，就從裡面摸出本印刷相當劣質的出版物來。

  單純看封面，還算有些古色古香。

  可那塑料質感的封皮，怎麼看都像是學校門口賣的學生筆記。

  「這是？？」

  目瞪口呆的接過李真手中的本子，葉芸和陸乙齊齊一瞧。

  就見上面書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周天星斗經】

  「這個，這個？？」

  臉上浮現一絲驚疑不定，葉芸剛把目光朝著李真投去。

  就聽一邊小道童李沉香呵呵呵的毒舌起來。

  「這個呀，是咱們至周觀的不傳之秘！」

  「素來只有真傳弟子才有資格修行呢！」

  「……」

  「啊！真傳弟子才能修行？？」

  看著封皮下方那一行不起眼的「建議零售價50元」。

  陸乙和身邊的葉芸，齊齊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