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駕崩
2024-07-19 02:31:01
作者: 南宮思
慕容薇也是經過此事,徹底了解了宮廷的殘酷,她調派了以前在懷孕時照料他的醫婆來照顧兩個孩子,無論吃穿用物也是全部都要檢查,她現在是完全不放心宮裡的一切了。
在冊封為太子妃之後,慕容薇也是花費更多的精力在這些事情上,挑選篩檢宮裡的人,然後再派些暗線到其他宮裡去,這些事情都是瞧瞧進行的。
鄭嬤嬤作為宮裡出來的人,對這些事情做起來倒是如魚得水,倒是讓慕容薇省心不少。
「齊王,早晚收拾他!」
蕭明睿在晚上跟妻子這麼說道。
慕容薇淡淡道:「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夫君這時候跟他動手,那他如了他的意了,倒也不必著急。對他這種人,用不著花費太多精力。至於宮裡……」
慕容薇想起麗妃和容嬪居然也參與到此事,尤其是那個容嬪更是可笑之極。
「今天容嬪來串門……」慕容薇笑眯眯地說:「她也真是客氣得很,還跟我說她妹妹跟我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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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睿挑眉,「像又如何,難道我會因為她妹妹跟你像就看上她妹妹?」
慕容薇嗔道:「那是當然,只是我很奇怪,怎麼會有人覺得……找個跟我像的人就能代替我呢?難道我給人的感覺,就這麼無害?這麼平凡?」
蕭明睿輕笑起來,「傻瓜,你怎麼會平凡普通呢,在我眼裡,你可是世上最不平凡的女子了。你可是我的寶貝。」
慕容薇眉眼帶笑,「我跟容嬪談了談美容的事情……告訴了她許多秘方。她很羨慕我膚色好,氣色佳。一直問我,我不得已也只好告訴她了。」
蕭明睿見她嘴角那狡黠的笑容,彈了彈她的小鼻子:「又使壞了吧?」
他可不信慕容薇會以德報怨。
慕容薇眨巴眨巴眼睛,笑得花枝亂顫:「我幹嘛要使壞呢,肯定會有作用的……不過這作用是會漸漸消失的,最後麼……」
蕭明睿沒再問,但也可以想到,如果容嬪真的讓人先使用一下,估計會為此而動心的。
可惜這作用在漸漸消失的,到最後,難道會毀容?
慕容薇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勾唇道:「敢打我們孩子的主意,難道還要讓我善待她?」
她可不是聖母,別人都這麼害自己孩子了,現在就算不能對麗妃和容嬪做什麼,她讓她們享受一番最後的榮光,在這之前,她也絕不會輕易就算了的。
蕭明睿點頭:「那是她們活該。」
在他心裡,除了家人,沒有幾個人可以讓他放在心上。
容嬪可能還不清楚蕭明睿已經知道了她的事,或許還心存僥倖。
可惜的是,慕容薇是恨透了她們,就算她們對付她自己都不會讓慕容薇這麼憎恨,但是她們妄圖對付孩子,這是慕容薇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等著吧,早晚收拾她們。」蕭明睿輕聲道。
第二天,建武帝叫了蕭明睿帶虎頭去看他。
自從那次大病之後,建武帝的身體就是越來越大不如前了。
蕭明睿望著自己父親有些衰敗的容顏,那以往曾經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帝王,此刻在抱著孫兒時臉上卻是帶著慈愛,原本烏黑的頭髮,鬢角也染上了銀絲。
蕭明睿鼻子一酸,帝王暮年,就像虎老,即便再不甘心,也是難逃死亡的宿命啊。
到這時候,他們已經承擔不了龐大帝國的事務了。
建武帝抱著虎頭笑著,虎頭奶聲奶氣地喊著,皇爺爺,皇爺爺把建武帝逗得大樂。
「虎頭啊,朕問你,你想不想當皇帝啊?」
蕭明睿吃了一驚:「父皇……」
建武帝看了他一眼,笑:「只是逗逗孩子而已。」
「像皇爺爺這樣嗎?」
建武帝點頭。
蕭明睿緊張地看著兒子,他一時也弄不清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問。
虎頭歪著小腦子想了想,他笑著伸出小胖手要蕭明睿抱:「爹,抱抱。」
蕭明睿看向建武帝。
建武帝愣了下,「虎頭,你還沒說……」
虎頭才多大點,還差幾個月才到兩歲,不過他十分聰穎,慕容薇又一直鍛鍊他,倒比平常小孩子聰明得多。
「娘說要……要,孝順父母……」
虎頭想了想說道,努力表達著自己的想法,誰讓慕容薇總是教導他孝順父母呢,虎頭認為像皇爺爺一樣很威風,這麼好的事當然要給父母了。
建武帝呆了呆,半晌大笑起來,手指點了點蕭明睿,嘆息道:「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蕭明睿心中既驕傲又激動,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鬆了口氣。
「你妻子……」建武帝想了想:「朕身後的事情也不想多管,但她也算個賢妻了……除了善妒。」
蕭明睿苦笑,善妒麼?
難道說非得大度地給他納妾才不叫善妒?
「父皇……太子妃她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以往教育孩子,雖然方法不同,但是虎頭和樂樂都比普通孩子健康聰明,而且還很懂事。」
蕭明睿知道,建武帝絕對能知道慈慶宮的事情。
對於慕容薇教育孩子的事情,他沒有發表過意見,或者也是默認了此事。
建武帝淡淡道:「算她教孩子還算不錯吧。不過虎頭是你的嫡長子,不能長於婦人之手,以後你還是要多花時間教導他,還要請名師才可。」
蕭明睿點頭:「兒臣明白。」
虎頭還不明白祖父和父親到底在談論什麼,正努力用小手擺弄炕上的一支筆,在白紙上滑弄著。
「朕累了,你抱他回去吧。」
「是,父皇您也要注意身體。」
建武帝搖頭道:「朕也老啦。」
蕭明睿默然,抱著兒子虎頭離開了西暖閣。
「父皇他……」蕭明睿心中有些黯然:「父皇沒多少日子了。」
他是知道那本書的,如果記錄沒錯,建武帝的確沒有多久的壽命了。
「爹。」虎頭眨巴著烏黑的眼睛問:「皇爺爺很厲害嗎?」
蕭明睿微笑:「是啊,你皇爺爺很厲害。」
「比爹還厲害?」
「厲害多了。」
「哦。」虎頭眼珠轉了許久,「虎頭也會厲害的。」
蕭明睿笑了,忍不住抱著兒子親了一口。
回了慈慶宮,慕容薇正看著樂樂在游泳。
「哦哦,游泳咯!」
虎頭當即從蕭明睿懷裡掙脫下來,力氣之大連蕭明睿都抱不住他,邁開小短腿就朝浴室跑去。
慕容薇連忙讓奶娘去抱住他,免得他跑太急摔倒。
「慢點,你急什麼?」慕容薇嗔道。
樂樂穿著慕容薇特意制的泳衣,在丈寬的水池裡戲水,看到哥哥進來了,調皮地用手灑水過去。
虎頭也下了水,慕容薇笑吟吟地看著一對兒女玩耍,偶爾說他們幾句。
「這兩個孩子。」蕭明睿好笑道:「也就是你,我們小時候可沒享受過這個。」
「這不是挺好嘛,學會游泳很不錯啊,將來總會用到的。」
她可不覺得多學門技藝有什麼問題,而且游泳也能鍛鍊身體嘛。
「虎頭去父皇那沒搗蛋吧?這小子,我就怕他又調皮了。」慕容薇伸手把虎頭拉上來一點:「小心點,別滑倒了。」
「沒有,虎頭很懂事,很聽話。父皇還誇我生了個好兒子。」蕭明睿看向妻子:「薇兒,這都是因為你啊。」
慕容薇愣了下:「啊?這小子很懂事嗎?」
她怎麼天天覺得,這小子皮得不行呢?
「是的,他很聰明。」
慕容薇不知道他為何感慨,笑道:「我們的兒子不應該笨嘛。」
都說遺傳基因,他們生的兒子如果正常的話,怎麼也不該是個笨蛋啊。
再說,好吃好喝,又像她這樣花費很多精力教育照顧他們,生在皇家,耳濡目染,若是不比平常的孩子敏感聰明才是奇怪呢。
蕭明睿打發了宮女下去,輕聲道:「父皇他……我有種感覺,父皇可能……」
慕容薇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默然片刻,雖然建武帝曾經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造成了愛春的事情,讓她的生活多了許多的壓力和波折。
但是,他還是蕭明睿的父親,慕容薇能體會蕭明睿的心情。
「天下誰人無一死呢?」
她只是輕聲勸道。
「我明白,只是在想,人這一生是如此短暫,能夠做的事情也是極少,而最重要的就是做好現在的自己。」
新舊交替,舊的一切終將逝去,新的一切也終將到來。
蕭明睿一方面既感到哀傷,另一方面,也是期待著屬於他的時代的到來。
這次會面後沒過一個月,建武帝在去宗廟祭祖的時候暈倒了。
回來之後,他再沒有像過去那樣能夠起來。
因為建武帝的病,蕭明睿一直留在他身邊侍疾,還要批閱奏摺,一點閒暇時間都沒有了。
冬至日的祭祀顯然是讓建武帝耗盡了生命的能量。
這一天,天空飄起了皚皚大雪。
漫天飛舞的雪花似鵝毛,如輕霧,自灰沉沉的天際飄落,將這人間掩蓋成一片純白。
如斯美景,江山如畫,建武帝在溫暖如春的西暖閣中靜靜地凝望著窗外的大雪,恍惚間,他那雙曾經明亮的雙眸有些模糊,似回到了年少的時光。
高無功在邊上高興地說:「皇上今天吃了一碗飯呢,看來這病是快好了。」
建武帝本來蒼白的臉色此刻湧上一抹紅光,他看了眼高無功,問道:「高無功,你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高無功怔了怔,「奴婢是八歲那年在皇上跟前的。」
「八歲……很多年了呢。」建武帝唏噓不已:「那時候朕也才十歲啊。」
「奴婢還記得呢,皇上十歲那年就十分勇武了,奴婢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是您十歲生辰,在校場練箭,可是正中紅心,當時先帝還一直誇獎您呢,獎賞您一把寶弓。」
建武帝表情帶著些回味往事的得意,仿佛回到了那青春激昂的歲月,建武帝笑道:「是啊,朕都快忘了這件事了……那把弓……唉,後來在跟隨父皇出征的時候弄丟了,一直沒找回來。」
建武帝神情有些遺憾,此刻他不像一個帝王,只是一個充滿著回憶的老人而已。
「皇上後來不是又得到皇上賜的寶刀嗎?」
建武帝點點頭,忽然來了興致叫高無功把那把寶刀拿來了。
這把刀實際上擺放在庫藏中已經許多年了。
建武帝已經有多年沒有把玩它了,現在拔出刀鞘一看,這刀鋒仍然凌厲,「真是好刀啊。那年我用這把刀殺死了戰場上第一個敵人。」
建武帝眸光充滿了回憶,跟高無功談論起他少年歲月的一些得意往事。
蕭明睿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外面的雪還在下,他身上披的黑貂鶴氅沾染上了些許雪花,一進入暖融融的西暖閣,便即融化開來,仿佛露珠站在鶴氅表面。
旁邊宮女接過他的鶴氅,蕭明睿聽到裡面建武帝的聲音:「明睿嗎,進來吧。」
「是,父皇。」
蕭明睿繞過屏風,見父皇正拿著把寶刀在跟高無功說著什麼,此刻他神采飛揚,精神奕奕,一時間讓蕭明睿很是吃驚,恍惚間仿佛又看到父皇年輕時候的風采。
「父皇今日精神不錯,兒臣恭賀父皇。」蕭明睿笑道。
建武帝罕見地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明睿,你這些日子也辛苦了,朝中的事情以後就要擔在你身上了。」
蕭明睿怔了下:「父皇,兒臣……」
建武帝擺擺手:「你過來,扶朕起來。」
蕭明睿不知道父皇想做什麼,便起身扶著建武帝起身。
建武帝要到窗口看,蕭明睿無奈,只能扶著建武帝走到窗邊。
「雪真大啊,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百姓能有個豐收。」建武帝嘆道。
蕭明睿看向父皇。
建武帝只是望著窗外那不停飄落的雪花:「明睿,朕有個東西給你。」
高無功似乎是明白了建武帝的意思,便拿了個玉盒過來。
「打開看看。」
蕭明睿接過玉盒打開一看,便見到一方壽山石小印,底下刻著三個篆字。
蕭明睿認得篆字,一眼看去,但見上面是三個字「難為君。」
蕭明睿喃喃念了出來。
建武帝慨嘆道:「這是太祖皇帝傳下來的,當朕第一次拿到它時,你祖父曾經跟我說過,讓我細細品味這三個字。朕仔細看,開始是覺得為君難吶,這天下,朝廷,外族,都讓人為難;後來覺得君為難。當皇帝的就是要處處為難,委曲求全,總要平衡這個,那個,這不難嗎?後來朕又想,原來是難為君,想當個昏君容易,想當個明君何其為難?史官,天下,後宮,最重要還是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啊。你還記得不記得,你十五歲那年,你大皇姐的事情?」
「兒臣記得。」蕭明睿沒想到父皇會跟他說了這麼一番話,心中著實有些驚訝,可是這驚訝之中,還帶著一些莫名的不好的預感,和一種對父親深深的濡慕。
「當初有人獻一條用數萬珍品鳥羽製作的裙子入宮,你皇姐很喜歡,你和王叔見到了便說,既然喜歡不如讓地方多進獻便是。可是朕卻從此不准你皇姐穿這條裙子,你知是為什麼?」
蕭明睿明白了建武帝的意思。
「若皇姐穿著此裙子出外,必定那些公卿夫人要模仿,到時候進獻的地方為此定要耗費大量物力財力,百姓不堪其擾,胥吏從中苛刻百姓,中飽私囊,民不聊生。」
建武帝笑了:「你明白就好。實際上當了皇帝反而要處處以身作則,為何?皆因總有人意圖窺測上意,喜好若露,自然有人鑽營,到時候總是會造成不好的結果。」
蕭明睿顯然深以為然,而此時,他也深刻地感覺到了父皇說的難為君。
「君為難,難為君,為君難……」蕭明睿拿著這方印章,一時也有些沉吟。
大雪紛飛,這父子二人便在這窗下矗立,一時沉默起來。
建武帝想到什麼,嘆道:「你大哥……罷了,朕只希望你還記得兄弟之情。」
蕭明睿一震,「兒臣明白。」
他知道父皇是清楚大哥做的一些事情,可是還是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顯然也是因為父子之情。
雖然他不能要求未來的皇帝,也無法知道死後的事情,可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們都好好活著。
蕭明睿明知如此,但他不願意欺騙父皇,既然答應了,他不會讓齊王死。
建武帝累了,又要他扶他到床上。
他躺在龍床上,嘆道:「高無功,你去召見大臣吧。」
「父皇,您怎麼了?」
建武帝神色泛出最後的神采:「父皇沒多少時間了。明睿,朕有許多事想跟你說,可是現在想想,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有些事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只有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隨著時間你才能明白。」
「父皇……」蕭明睿眼中泛起了淚水,他此刻也已然明白,自己的父親是迴光返照了。
「哭什麼?人生自古誰無死?」建武帝嘆道:「朕就要去見你母后了……也不知道九泉之下,你母后會不會怪罪我?還有你生母舒妃……」
蕭明睿心中難受,此刻已是不想什麼關於權力的事情,而只有父子親情。
「你要好好治理國家,要是沒做好,等你將來來見朕,朕可不見你。」建武帝挑眉說道。
「兒臣定好好治理國家,一定不讓父皇失望。」
不多時,內閣首輔帶著一些皇室宗親也到了。
建武帝跟他們交代,讓他們好好輔佐蕭明睿治理國家,至於他的喪事,他不想大辦,天下臣民只需戴孝三日即可,不要讓百姓為此耽誤正事。
蕭明睿在旁邊聽得忍不住哭了。
蕭明宸幾兄弟也都來了,建武帝仔仔細細地看著兒子們,嘆道:「朕不是個好父親啊,希望以後你們兄友弟恭,要好好愛護你們兄長。」
蕭明宸哭道:「父皇,兒臣不能沒有父皇啊。」
「你都不小了,孩子都有了。」建武帝笑道:「哭個什麼勁兒,我大秦的男兒不要做這般女兒姿態。」
他訓斥了兒子們一頓,可是沒過過久,大臣們退去不久,跟惠妃她們見過面,建武帝就去了。
他走的十分平靜。
直到裡面傳來隱隱的哭聲和高無功嘶啞的喊聲:「大行皇帝殯天了!」
外面的宮女太監,皇親國戚,都哭了起來。
蕭明睿望著父皇安睡的容顏,心中悲傷無以名狀,哭道:「父皇走好!」
建武帝駕崩了。
他走得很安詳,從此以後,蕭明睿就是大秦帝國的新皇了!
建武帝駕崩,滿城戴孝,正值冬季,天氣寒冷,整個紫禁城都一片白雪。
乾清宮外搭建起了草棚喪棚用以弔喪,蕭明睿決定要在這裡為父親結廬守孝二十七日。
本來人子為父守孝是要二十個月的,只是天子以天代月,而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一切自然是簡化了。
蕭明睿現在還沒有即位,建武帝剛剛去世,蕭明睿還要跟大臣商議建武帝的諡號,宗廟,下葬入皇陵的過程,接見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各地陸續來弔喪和參拜新皇的封疆大吏,他現在仍然是以皇太子的身份的做這一切的,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很快就是這個國家名義上也是實際上唯一的主人了。
因為建武帝不想擾民,所以蕭明睿只是下令天下百姓戴孝三日即可,三日內不可婚喪嫁娶,飲宴娛樂,而皇室,宗親,守孝的時間又各有不同了。
「皇室呢,還在草棚那?」慕容薇身上穿著孝服,從迴廊繞過來,一邊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這已經過了頭七了,天氣寒冷,蕭明睿要在乾清宮外面的草棚結廬守孝,可想而知條件很差。
「火盆什麼的都安排了沒有,這天兒這麼冷,皇上晚上在那裡睡著,可怎麼受得了?」
慕容薇擔心地說道。
這段時間,慕容薇也是忙得團團轉,既要安排內外命婦弔喪,接見命婦,還要安排宮裡面的事情,畢竟現在她雖然沒冊封,可是誰都知道她慕容薇是將來的皇后了。
蕭明睿除了要給建武帝守孝哭靈,還得安排國事,整個人也是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有任何空閒。
頭七剛過,慕容薇才得了點空閒,現在也是宮裡很亂的時候,蕭明睿暫時還沒有搬到乾清宮入住,要二十七日除服之後才會搬入乾清宮。
不止是他們夫妻,連虎頭和樂樂才多大的年紀,之前也是要為祖父守孝的,小小的孩子,可是受了罪了。慕容薇怕孩子受不了,只能給他們弄成生病,讓他們回去休息。
月姑擔心地說:「皇上那肯定是都安排好的,娘娘您這段時間可都沒睡個好覺了,您看您都瘦了。」
慕容薇苦笑道:「等過了這個月再說吧。」
到了乾清宮,便見得眼前搭建的喪棚規模不小,到了這時候還不斷有從外地來的官員來弔喪,只是他們不能進入乾清宮,是在宮外弔喪。
此刻天色已是昏黃,慕容薇到了草棚外,見這兒只是用茅草搭建的,還真是個草棚,而且十分簡陋,蘇德正愁眉苦臉地守在外面,見了慕容薇,忙過來見禮:「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您勸勸皇上吧,奴婢想給這草棚裡面搭上個帳篷,這也暖點不是,可是皇上說他是在守孝,就是要條件艱苦才好,奴婢真是沒法子了。」
慕容薇看了看那簡陋的草棚,蕭明睿這番做法,可能是真的有對父親的孝心在裡面,但也是很大的可能是在給天下臣民看他的仁孝。
所以雖然明知蘇德說的對,可是她也沒法勸阻蕭明睿。
進了草棚,這屋裡倒是點了宮燈,擺放著床鋪,除了用屏風隔出個空間來,也真是簡陋至極了。
蕭明睿正坐在書桌邊在批閱奏摺,除了腳邊放了個火盆散發著一點暖氣,也真是別無他物了。
慕容薇一見這情形頓時就來氣了,幾步走到書桌前,沉聲道:「皇上,該用晚膳了。」
「放那吧。」蕭明睿別無所覺,還在專心致志地看著眼前的奏摺,不時皺眉,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身邊有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