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守歲

  因為有祖父許老爺子鎮著，楊氏不敢胡亂作妖，畢竟是過年，多少要收斂下。

  許老爺子發話：「都動筷吧，放開肚子吃，都不要客氣。」

  許老爺子先夾了第一筷，其他人這才動筷，吃了好吃的，心中感嘆還是過年好。

  吃的時候，東南西北各個方向的人家都開始放鞭炮了。

  年夜飯吃完後，許老爺子發話讓許霜兒在祖屋跟大家一塊守歲，許霜兒不由暗自慶幸四嬸的高見。

  剩菜剩飯都撤下去了，轉而放上了各種零嘴，還有煮茶的小爐子，每個屋子裡都點了兩盞以上的燈，照得整個許家燈火通明。

  放眼望去，後溪村的每家每戶都點上了燈，就連平日裡不捨得用蠟燭的人家，也會點上一夜的蠟燭，便是為了圖來年的吉利。

  「可以放煙花了嗎？」環環興奮地看著自己娘親，煙花就放在大堂的角落邊上，等著人搬出去點燃起來，就有美麗的花朵在夜空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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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聽見了環環的話，許老爺子笑道：「好，放煙花，仲冬，把煙花都搬出去吧。」

  「四叔，我幫你一起。」許霜兒主動請纓，珍珠和翡翠也跟上一塊將煙花筒搬了出去，擺在了院落中，一家人全出來了，站在了屋檐下方，這時候雪停了，夜裡很寂靜。

  「都後退了，我要點火了。」四叔拿了跟香火，走到了煙花筒旁，許霜兒和珍珠她們也拿了，約著一塊點燃。

  許環環和許甜甜這個丫頭，捂著耳朵，尖叫地躲在了三嬸胡氏的身後，胡氏笑容恬淡，將兩個小丫頭護在身後，溫柔地說：「別怕，別怕。」

  「三，二，一！」伴隨著倒數結束，大家一起將煙花筒點燃了，隨即，許霜兒她們迅速後退到安全範圍內。

  剛剛站定了，「啾啾……」煙花升空，在夜空中轟然炸開，變成一朵朵色彩絢爛的煙花。

  「哇……好漂亮！」兩個小丫頭高興壞了，又蹦又跳地大呼，紮起的小辮子一甩一甩，可愛到了骨子裡。

  村里各家各戶的人都被許家上空燃放的煙花吸引住了，紛紛跑出屋子裡來，仰著頭，欣賞美麗的煙花，心中感嘆：到底是許顯宗家，家裡根基深就是不一樣，竟然放得起煙花。

  小姑許珠蕊站在門邊，她高聲道：「到底是大姐買的煙花，就是這麼好看，霜兒，你送來的煙花呢？怎麼不拿出來放？」

  許霜兒笑了笑，便看向四叔問：「四叔，煙花呢？」

  「在我房裡呢，我去拿出來。」

  四叔把許霜兒的煙花拿出來了，兩筒很大的煙花，比大姑許錦繡送來的煙花要大上兩倍，可想四叔搬過來有多吃力。

  珍珠和翡翠搶著去點火，點完火後，立刻就回來了。

  等了半響，也不見煙花筒有反應。

  許珠蕊掩嘴笑道：「該不是買到假的了吧？」

  許霜兒也有點尷尬：「也許進水了，沒用——」

  許霜兒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巨大地一聲響，空中綻放出了萬紫千紅的煙花，又大朵又亮，整個後溪村都被煙花照亮了。

  「砰砰！」又是兩聲，煙花再次綻放。

  「哇哇哇哇……」兩個小丫頭驚訝得忘記了跳，只長大了嘴看著，怕是今生都難以忘記這個美麗的夜晚。

  「許顯宗家真是不得了了，看來以後要飛黃騰達了呀！」村民用僅有的知識水平預測了許家的未來。

  大姑許錦繡臉上掛不住了，本來今日她特意留下來過除夕夜，就是要讓大家好好看看，她許錦繡嫁得有多好，這個家過得多好，都是因為她，但此刻被打臉了，臉疼得厲害。

  面對大姐許錦繡的怒目，許珠蕊訕訕地笑了兩下，不敢再多言，以免得罪大姐。

  煙火放完了。

  祖母和大姑她們繼續打葉子牌，許老爺子身體乏了，先去休息了，便讓三嬸頂了她的缺。

  四嬸和許霜兒她們便坐在一起嘮嗑，一時興起，還下起五子棋，圍棋是祖父的，就擺在後庭的大廳里，許霜兒她們去借來玩的，誰輸了誰下位，贏的繼續玩，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

  倒是小姑陰陽怪氣地說了句：「不倫不類。」

  她說話一向如此刻薄，許霜兒要是跟她生氣，那便是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了。

  大抵是太歡樂了，時間一下消磨到了午夜，祖母楊氏她們支撐不住了，便回屋睡覺去了。

  許霜兒還不困，環環倒是已經困得在她的懷裡睡著了。

  四嬸望了一眼道：「不如去珍珠和翡翠的房裡睡，看她們倆精神的模樣，怕是不熬到天亮不罷休。」

  許霜兒見容容也沒什麼精神，便將環環遞給了容容，讓她帶著一塊去睡覺，自己則陪著四嬸她們一塊守歲，她大抵再守一個時辰，也該困了。

  自從來到古代後，就很少熬夜了，難得有藉口熬夜，就多熬一會兒吧。

  翌日，天大亮，後溪村里才有動靜，炊煙慢慢升了起來。

  許霜兒與珍珠擠在一張床上，還睡得迷迷糊糊，四嬸已經開始在廚房裡做早飯了。

  大年初一的早飯與平常的早飯不同。

  許家跟往年一樣，吃蓮子羹，顧名思義，裡面當然有蓮子，還放了鵪鶉蛋、紅棗、雞爪，還有黃糖，甜膩膩的，能吃上兩碗。

  這是許霜兒頭一次吃，像她原來孤身一人，並不曉得過年第一餐有這樣的習俗。

  祖母楊氏難得一次把大方發揮到了極致，蓮子羹里食材管夠，一點也不缺斤少兩，許珍珠和翡翠連吃了三大碗，最後是四嬸看不下制止了，這兩丫頭才沒繼續添。

  許霜兒她們一家也吃不了不少，都添了第二碗。

  吃完了早飯，許霜兒也該回去了，去祖母家裡辭別後，還不忘邀請四嬸去她家坐坐。

  四嬸笑著搖了搖頭：「家裡事多，恐怕不得空。」

  是了，全家的吃喝都壓在四嬸身上了，她有空才怪了。

  四嬸又道：「珍珠，翡翠，你們兩個去吧，去霜兒家裡好好玩一天，晚上再回來。」

  「謝謝娘。」珍珠和翡翠高興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