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嫁衣1

  如今，看到燕天 的正妻凌天陽在這裡，皇后自然是要好好的打量一番！良久，皇后娘娘才緩緩說道：「你就是燕凌氏？本宮對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貫耳！」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鳳嫣。

  西鳳嫣侷促的絞著身上的衣角，嗔怪的瞪了皇后娘娘一眼，不好意思的說道：「母后，你說什麼呢？陽陽不像那些女人一樣，她跟他們不一樣母后！」

  皇后娘娘似乎並沒有繼續說什麼，反而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凌天陽，弄得凌天陽坐立不安，惶恐的回看了皇后一眼，迫不得已開口說道：「我認識小嫣公主之前，我並不知道她是公主之尊，我們兩個是好朋友！」沒有過多的修飾，卻很簡單直接的告訴皇后，和西鳳嫣認識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不存在巴結之類的。

  皇后漂亮的丹鳳眼裡飛速的閃過一絲精光，看來自己還有一天會被表象所迷惑！眼前這個女人那裡是一般的女人，光是聽她說話就會不經意間生出一抹好感來，更何況她說的如此直白，絲毫不去掩飾，到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西鳳嫣聽到凌天陽的話，趕緊點頭表示贊同，「母后，當時我們認識的時候，陽陽確實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要說她了，就是很多人當時都不相信我會來到這個小鎮！」安慰似的看向凌天陽，「只是我們兩個都沒想到後來居然成了朋友！母后，陽陽是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你可不要為難她喲！」微微帶著撒嬌的口吻，挽著皇后的手搖了幾下，撅著嘴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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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深深的看了凌天陽一眼，然後低下頭看著西鳳嫣，好笑的說道：「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公主的樣子！好了好了，弄得你母后像是老虎似的！」皇后一邊說一邊寵溺的看著西鳳嫣，嘴角含著笑，聲音輕柔仿佛一陣風吹過一般。

  西鳳嫣呵呵的笑著，凌天陽在一旁看著他們母女二人，沒有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凌天陽和西鳳嫣還有皇后在屋裡聊得很愉快，外面的穆氏卻興奮地拉著燕天瑜不住的說話。

  「天瑜，你確定嗎？」穆氏不敢相信，小小的招福鎮來了一個公主已經是百年難遇的事情，如今京都又來了這麼多達官貴人，據說大司馬來了，這怎麼不讓她興奮？

  燕天瑜笑著點點頭，「娘，我沒有想到蕭哥哥他們也來了！」

  「是啊，是啊！」穆氏點頭，眼中清晰可見一抹悵然，「當年的蕭校尉現在居然成了大司馬！我們燕家卻是這般光景！」

  穆氏提到這個，燕天瑜眼裡飛快閃過一絲羨慕，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有些發福了，曾經標準的鵝蛋臉已經成了現在的包子臉，還有腰上的肉，居然有兩圈了。「當年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我們燕家也不會說到底，都怪二叔，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還有爹，還有弟弟妹妹他們」

  「弟弟妹妹？他們算什么弟弟妹妹？」穆氏不屑的說道：「天瑜，你的弟弟只有天珏一人，你娘我可沒有給你生過其他弟弟妹妹！」

  燕天瑜急忙看著穆氏，只見穆氏滿臉怒氣，當年她爹有好幾個妾室，不但如此，聖上和同僚又不知道送了多少個姨娘過來，弟弟妹妹還是挺多的。但是當年逃出來的，卻只有他們幾個，她爹作為主犯，被嚴密監視，沒有逃過那一劫！

  「是，娘說的對，是女兒錯了！」燕天瑜感激給穆氏道歉，「對了娘，既然蕭世伯來了，我們是不是過去漸漸他？」燕天瑜試探性的問道。

  穆氏聞言，當下立即就沉默了，燕天瑜也不打擾穆氏，靜靜的陪在穆氏身邊，眼睛四處張望。

  這羅家果真不愧是富甲一方的皇商，看看這四周建築和裝潢，和他們王家簡直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羅家的二院，兩邊長長的抄手遊廊，遊廊兩旁放著兩排整整齊齊的桂花，開的較早的桂花，一縷若隱若現的香氣不時飄過來，沁人心脾。中間是一個較大的花園，裡面種滿了各種花草，不遠處有一座很大的假山，占了整個院子的五分之一。

  花叢中，身穿各色衣裳的夫人們穿梭其中，燕語鶯啼，混合著各種香味，一時間，二院仿佛處在百花之中，這些女人都是花仙子。

  羅府的下人們井井有序的端著茶水糕點招待提前到來的夫人們。燕天瑜很羨慕羅家，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真是富有啊！」當年他們燕家還不錯的時候，也曾去過好多達官貴人府里，可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宅子，布置又這麼富麗堂皇，當得上皇商這一名號！

  「天瑜，我們先回去吧！」

  未幾，穆氏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燕天瑜當時就愣在那裡，脫口而出，問道：「為什么娘？蕭世伯一直以來和我們燕家關係都挺好的，既然在這裡見到蕭世伯，為什麼不去見見？蕭世伯還是爹的好朋友呢！」

  燕天瑜的話一出口，穆氏的臉當時就黑了，難看到了極致，怒目瞪著燕天瑜，呵斥道：「胡說什麼？簫大司馬怎麼會和一個逆臣是朋友？天瑜休要胡說！」

  「娘你」燕天瑜很不明白，還記得前幾年，蕭世伯還去他們府里和爹喝酒打拳，怎麼幾年的時間沒見，娘居然是這個反應？

  「不要說了，一會兒我們就回去！」穆氏說完，瞪了燕天瑜一眼，警告她，不要擅自做主，等她回來！

  直到看不到穆氏的身影，燕天瑜才癟癟嘴，不耐的說道：「為什麼不去見？你們想當一個下賤的商賈，我可不想！博申混了一年了，居然還是個跑腿的，這回要是我都不抓住機會的話，怎麼對得起當年爹和蕭世伯的交情？」燕天瑜喃喃說著，眼神已經開始四下尋覓，希望找到記憶中的那些身影！

  午時一過，院子裡面的人漸漸多了，等了這麼久，穆氏還是沒有回來，燕天瑜早就有些不耐煩了。可是在這裡找了那麼久，還是沒有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得由小丫頭扶著，去找穆氏去了。

  穿過假山，過了兩道橢圓形石門，一進院子，鋪天蓋地的都是竹子，風吹過竹林上方，發出「呼啦啦」的聲音，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腳底升上來，燕天瑜不由得眯上了眼睛。

  跟在燕天瑜身後的一個惡小丫頭笑著跟她解釋，原來這是二院中羅家一個庶出的小姐的院子，因為牴觸偏僻，甚少有人來。

  在竹林邊緣晃了兩圈，沒有找到穆氏，燕天瑜就準備回去了。誰知道剛剛走到石門過去一點，一叢大大的薔薇花從處的時候，傳來了一聲低低的聲音。

  「姐姐，難道你還在怪我們當時沒有向聖上求情嗎？」

  「你想多了！」

  「不姐姐，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日子過得很不好，可是當時我們也是真的被逼的沒辦法了，要知道燕家犯的可是謀逆的大罪，我們，我們姐姐，你，你們現在過得好嗎？」

  「謝謝你的關心，燕家還沒有全部死絕，想必你很失望吧？要是燕家的人死絕了，就沒人知道你們蕭家是怎麼來的大司馬了！現在你看到了，我們燕家比不上你們蕭家了，還有什麼話說，沒有我就走了！」

  燕天瑜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正在說話的兩道聲音十分熟悉，一道是她娘穆氏的，一道是簫大司馬的夫人曾經她甜甜的叫了十幾年伯母的蕭夫人！可是他們兩個在說什麼，為什麼蕭伯父的大司馬官職和他們燕家有關？為什么娘和蕭夫人說話這麼不客氣？很不對啊，當年她爹還是燕大將軍的時候，娘和蕭夫人本來就是閨中好友的他們更是無話不說，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燕天瑜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這裡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她理不清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人來人往的二院子裡，燕天瑜呆呆的站在人群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手掌的搭在燕天瑜肩上，語氣親昵的叫了一聲：「瑜兒！」

  燕天瑜一愣，忙回過頭去看來人，眼前是一個年紀大約四五十歲，身上穿著一件絳紅色撒花白蝶紛飛褙子，下面陪著一條深紫色馬面裙，頭上插著五彩琉璃石鑲嵌的鳳凰展翅，鳳嘴處向下垂下幾縷銀絲累絲各吊著一顆粉色珍珠步搖，一支碧綠色如同沉靜湖面的顏色般鏤空雕刻著一朵小巧可愛牡丹花的簪子，堆雲髮髻間三三兩兩散落著一顆有一顆的紅寶石，和步搖還有簪子揮相交印，使得蕭夫人看起來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之後散發出來的雍容華貴。

  「蕭伯蕭夫人，怎麼是你？」燕天瑜本來想叫蕭伯母，轉念一想到剛剛在院子裡聽到她和穆氏的對話，到嘴的話後來變成了蕭夫人！

  蕭夫人似乎沒有發現燕天瑜的異常，一如以往對待燕天瑜的樣子，慈祥的笑著說道：「瑜兒，怎麼了？什麼蕭夫人，好幾年沒見了，居然跟伯母這麼生疏！」

  燕天瑜死死的盯著蕭夫人的眼睛，希望能夠看出一點異常來，可是，直到蕭夫人說完話，她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來，只好在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叫道：「蕭伯母好！」

  「好，好！」蕭夫人連連點頭，眼眶有點濕濕的，「瑜兒，這麼多年沒見，你過得還好嗎？」

  燕天瑜深深的看了一眼蕭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蕭夫人，頓時，兩人間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蕭夫人有些尷尬，訕訕的又說道：「瑜兒，怎麼不認識伯母了嗎？」

  燕天瑜想了一會兒，轉過頭笑著對蕭夫人說道：「怎麼會？伯母，記得我們上次見面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瑜兒還以為伯母都認不得瑜兒了！」帶著一絲撒嬌的口吻，燕天瑜抱著蕭夫人的手臂，左右搖晃著。

  蕭夫人這才露出一抹笑容，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燕天瑜，只見她穿著一件煙攏色斜襟拖地百褶裙，裙邊用銀白色滾邊，繡著兩層花邊，十分精緻。一支赤金鑲紅寶石蝴蝶展翅的步搖，垂柳髻上一處用米白色的珍珠點綴，白皙的肌膚上畫著得體的妝容，宛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花，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