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分家5

  「剛剛，剛剛才發作！」凌文笙回答。

  剛剛才發作，應該沒那麼快就生，急忙問道：「那穩婆在裡面嗎？」如今凌家也不缺這點錢，所以早先凌天陽就跟凌文笙說了，這幾天直接將產婆請在凌家。

  「產婆，產婆」凌文笙整個人懵了，他剛剛才被長工從地里請回來，一雙眼睛只顧著看自己媳婦兒去了，那還注意到其他的。

  凌天陽無奈的放棄了，回頭就對五寶說道：「你快去問問屋裡可有產婆在？」五寶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凌天陽隨即有招來凌家的幾個長工，豬圈年紀最大，卻是最穩妥的，凌天陽便對他說道：「你騎馬去鎮上藥鋪找袁大夫還有天 ，讓他們快點回來，將這裡的事情跟他們說一說！」

  凌天陽雖然很慌，但是這個時候凌家除了她還有誰。安排好這些，就看到院子門口凌光燦和鄧氏還要熊氏都來了。

  鄧氏佝僂著身體，大步的走到凌文笙面前，問道：「笙，你媳婦兒怎麼樣了？」凌文笙焦急的搖搖頭，「不知道，娘，你們怎麼來了？」

  鄧氏瞪了凌文笙一眼，「我和你爹還不能來了嗎？你媳婦兒到底怎麼樣了？」

  

  凌文笙撓撓頭，又開始來來回回的走，鄧氏見凌文笙這個樣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忙問凌天陽，「陽陽，你娘怎麼樣了？」

  凌天陽欣慰的看著鄧氏，回答道：「剛剛發作沒多久。」

  五寶穿過人群，來到凌天陽面前，「少奶奶，穩婆已經進產房了！」

  凌天陽走到門口，確實聽到聽到了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沒事沒事生孩子沒有那麼快的現在節約力氣，一會兒才有時間！快去燒水去！」在裡面候著的是一個長工的媳婦兒，凌家雖然有幾個丫鬟，但是那幾個小丫頭都還沒有成親，怎麼能進產房？

  鄧氏雙手合十，抬頭望著火辣辣的天空，喃喃說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一定生兩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鄧氏和凌光燦之所以來得這麼快，就是因為王氏肚子裡面懷著兩個孩子，要知道他們凌家祖祖輩輩都沒有一個是雙胎的。前不久賀氏生了一個小子，可是卻將鄧氏氣得個半死，還好賀氏還在坐月子，不然

  凌天陽和凌文笙兩人守在門口，來來回回的，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裡面就傳出陣陣叫聲，凌文笙臉色一白，幾乎就要推門進去。還好鄧氏眼疾手快，狠狠的一拍凌文笙的手背，「你個殺千刀的，女人生孩子你進去做什麼？好好的在外面呆著！」

  凌天陽點點頭，勸解道：「爹，你現在急也沒用，要不然你這會兒去廚房幫娘做點吃的，等娘吃飽了才有力氣生寶寶！」

  凌文笙連連點頭，傻傻的搓搓手，「是，是，秀英最喜歡吃我做的麵條，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凌文笙說完，跑著去了廚房。

  鄧氏憤怒的看著凌天陽，說道：「你這孩子也是的，為什麼非要叫你爹親自去廚房，家裡又不是沒人！女人生孩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麼好特殊的，你爹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去廚房那種地方呢？」

  凌天陽沒有回答鄧氏的話，像鄧氏這種人，你跟她說我娘要是吃了我爹親手給她做的東西，肯定會很感動的，也會更有力氣生孩子，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奮鬥！更重要的是，凌文笙此刻除了在這裡走來走去之外什麼也做不了，白白的在這裡瞎擔心，還不如找點事情給他做，免得他胡思亂想。

  鄧氏見凌天陽不鳥她，氣急的走到凌光燦身邊，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哎，人大了，我老了，一個兩個的都嫌棄我這個老婆子，連話都不跟我說了。老頭子，這人啊，活這麼長幹什麼，白白的遭人討嫌！我」

  「行了，行了，這個時候你在 嗦什麼，安分點！」凌光燦打斷鄧氏的話，頓時鄧氏就像是見了貓的老鼠，整個人的氣勢都蔫了。

  時間大概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凌文笙花著一張臉，手裡端著一碗熱氣滾滾的麵條，來到門口，問凌天陽：「陽陽，我煮好了，那 ，現在就給你娘送進去嗎？」

  凌天陽哪裡看不懂凌文笙的意思，就差一點點凌文笙就要推門了，在這個時代，女人生產這種事情眾人都覺得無比晦氣，男人是不允許進去的。所以，她攔住凌文笙，叫了一個媳婦兒過來，將碗遞給她，說道：「麻煩你將這碗面給我娘送進去，告訴她，這是我爹親手做給她的！」

  凌文笙看著門開了又關了，懊惱的低著頭，裡面壓根就看不到，只是一大股血腥味洶湧而出，還有那更加清晰的慘痛聲，差點讓他整個人癱倒在地。

  凌天陽安慰著凌文笙，「爹，沒事的，我已經派人去請袁大夫了，沒事的，不要擔心！」不知道是在擔心安慰凌文笙還是在安慰自己，「裡面還有方圓十里最好的穩婆，娘肯定沒事的，這次一定能給我生兩個可愛的弟弟出來！」

  「對了爹，要是娘生的不是兩個小弟弟怎麼辦？你不會嫌棄吧？」為了轉移凌文笙的注意力，凌天陽才故意這麼說的，響起剛剛鄧氏說的話，是不是娘要是真的生了兩個閨女，他們都不喜歡了？

  「胡說什麼？」凌文笙看著凌天陽，說道：「我們家都三個男孩子了，再來兩個你爹我還不給累死了嗎？還是閨女好啊！我們家就只有你一個女兒，秀英這胎要是生兩個閨女那該多好啊！正好那幾個臭小子都沒有妹妹，生兩個丫頭，讓他們長大了保護他們！」想到這裡，凌文笙憨厚的臉龐一片憧憬，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再向自己招手一般。

  凌天陽聽到凌文笙的話，很滿意的看著自家老爹，嗯嗯，還是自家老爹靠譜啊！可是自己凌天陽想著，要是自己生了哥兒女兒怎麼辦啊？猛地，想到先前穆氏看到她和酸梅汁時說的話，現在想起來，那會兒她說的怕是「酸兒辣女」這句俗語吧！想到這裡，她的臉微微有些陰沉，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跟燕天 肯定也過不下去了。穆氏怎麼對待她沒關係，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不好的情緒帶給孩子，這是她的底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太陽漸漸西斜，深黃色光芒照射在整片大地上，微涼的風從院子掠過，帶起一絲絲血腥味。凌文笙更是焦急的好幾次都要強行推門進屋，被凌光燦擋了下來，不一會兒，劉氏也來了，去廚房洗了手，也要進屋去幫忙，被鄧氏攔下了。「你進去幹什麼？」鄧氏不滿的擋在劉氏眼前，「自己都是一隻還沒下蛋的雞，你去幫忙，是想讓我們凌家從此被人嘲笑嗎？」

  鄧氏的話雖不好聽，不可否認的是她說的是實話，劉氏自己還是一個還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她進去幫忙，只會讓芭蕉窩的人覺得他們凌家沒人了！

  劉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要開口辯解什麼，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隨後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外面，不再說話。

  直到天際泛出層層疊疊的霞雲，紅的像火，紅紫相間環繞在芭蕉窩的西南面。屋裡王氏的叫聲漸漸弱了下來，凌文笙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厚厚的嘴唇被咬的血跡斑斑。凌天陽也臉色蒼白，雙手握得很緊，指甲不知何時鑽入肉里，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身後的五寶擔憂的看了一眼凌天陽，對六寶說道：「回去端碗參湯過來！」

  六寶應下，很快就走了。鄧氏年紀大了，和凌光燦兩人坐在院子裡，看著門口，有小丫頭送來了幾杯熱茶和點心，除了凌天陽和凌文笙，其餘人都在吃。

  六寶回去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跟在穆氏身後也過來了。二寶走在穆氏身後，手裡抱著兩個暗紅色的精緻匣子，徑直走到凌文笙面前，說道：「親家，這是我從鎮上帶回來的兩根上好的野山參，給親家母補補身體。」

  凌文笙低著頭，仿佛沒有聽到穆氏的話，凌天陽接過穆氏遞過來的匣子，說道：「婆婆，你怎麼來了？送這東西可以讓二寶送來，你怎麼親自來了？」穆氏是什麼樣的人她多少還是知道的，凌家以前他們燕家窮的時候看不上，更何況燕家現在比凌家可不差，怎麼可能親自上門來，莫不是天要下紅雨了？

  穆氏硬著憋出一個笑容，僵硬的拍拍凌天陽的手，說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親家生孩子，我怎麼能不來看看！」

  凌天陽聽穆氏說完，也懶得去分辨她話里到底有幾分真意，現在她的娘親還在痛苦呢！大家正說著，就聽到裡面傳來穩婆的聲音：「她快沒力氣了，你們家有沒有人參之類的，趕緊切幾片進來！」

  凌天陽心裡一驚，都鬧到要人參了！看來王氏凌天陽不敢往下想，趕緊對凌文笙說道：「爹，上次我給你們帶來的那支百年老參在哪裡？我去切！」

  凌文笙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才說清楚，凌天陽急急忙忙的將人參切成幾片，趕緊讓人送進去。穆氏站在一旁，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以為自己有幾根上好的野山參已經算是很了不得了，誰知道凌氏這個女人居然送給娘家一支百年的老人參，穆氏覺得自己被凌天陽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尷尬的站在原地。

  不一會兒，屋裡就傳來一道弱弱的哭聲，穩婆在屋裡說道：「恭喜恭喜，是個千金！」

  一聽到王氏終於生下了第一個女兒，凌文笙整個人就像是瞬間打了雞血一樣，猛地站起來，幾步走到門口，急切的問道：「秀英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累了！」穩婆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就好，這就好！」凌文笙喃喃說道，但是手卻不肯從門上放下來，還好一盞茶之後，熊氏懷裡抱著一個襁褓出來了，遞到凌文笙面前，笑著說道：「恭喜大哥又添一個貼心的小棉襖！大哥，看看，這小模樣，長得真是漂亮極了！」熊氏本想說跟凌天陽長得真像，可是自己那會兒還沒嫁到凌家，隨即作罷！

  凌文笙伸出手去，又飛快縮回來，看得一旁的凌天陽吃吃的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陰霾。倒是鄧氏一聽是個閨女，一張臉就沉了下來，看著自家兒子那畏頭畏尾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等了凌文笙一眼，在衣服上將點心碎屑擦乾淨，走過來，從熊氏懷裡接過去，直接塞到凌文笙手裡，說道：「又不是沒有抱過，害怕什麼？當年你抱著陽陽的時候可是連我這個當娘的都不能抱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