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是六脈

  聲勢浩大的一拳，引起無數圍觀人群的錯愕。

  這是一道戴著易容面具的身影，他的拳，似乎是一頭猛虎在咆哮……空間徹底被粉碎……

  眾目睽睽之下，這一拳，狠狠印在刀疤臉胸膛，沉悶的巨響，遠遠蕩漾而開，就連地面的塵土都盪出一道漣漪。

  「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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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浩嚴嘴角一聲譏笑。

  以為笑面人是木樁子嗎？

  師尊之所以嚴禁他挑戰刀疤佬，是因為其恐怖的反震之力……稍有不慎，後者的反震，會直接將人震死。

  「糟糕！」

  黃靈靈下意識一聲驚呼。

  她直接挑戰過刀疤佬，當然知道那反震之力如何恐怖……當下有些擔憂。

  「區區六根靈脈，也敢戴著面具譁眾取寵，死了都是活該。」

  馮浩嚴不屑的開口。

  ……

  噗！

  果然，下一秒，一道人影高高被震飛，一口鮮血飆出，空中布滿了腥鹹的血腥味。

  刀疤佬面無表情，紋絲不動。

  六脈？

  不堪一擊，根本不配讓他開口說話。

  ……

  噗！

  「果然好強。」

  面具男，正是趙楚。

  他半夜出來閒逛，發現有熱鬧看，探進頭來，才發現原來是黃靈靈……這個刀疤佬，以前在鬧市似乎也見過。

  黃靈靈得到的評價，竟然比九脈馮浩嚴還要高，當下趙楚有些技癢。

  說起來，他突破速度太快，一切只是紙上談兵，實戰經驗幾乎為零。

  噗！

  又一口鮮血噴出，趙楚渾身經脈似乎被撕裂，痛的幾乎窒息。

  幸好這段時間，他承受著鏡像洗魂池的極致痛苦，否則這一擊，他直接會昏迷。

  「啊！」

  這時候，趙楚好奇刀疤佬身份，忍不住用照妖鏡探視。

  誰知道，一股火辣辣的劇痛，直襲腦海，一股絕望的窒息感傳來，他的探測……失敗。

  這是第一次失敗。

  「這個刀疤佬，很強……強到讓人絕望……」

  趙楚捂著差點被燒瞎的左眼，心臟狂跳。

  照妖鏡窺探別人，也分強弱等級。

  如果是黃靈靈，馮浩嚴這種級別，以趙楚目前的修為，疼痛完全能夠忍受……但如果是澤妍花與黃宮川這種級別，就會痛苦無比，這種經歷，比死還難受……當然，紀東元那種檔次，完全無壓力。

  得到的信息越強大，付出的代價，也越慘重。

  ……

  「簡直是個笑話，大半夜出來嚇唬人。」

  「沒錯，小小六脈覺醒，快點滾回家洗洗睡吧……學人家戴面具，裝神秘……結果是個白痴。」

  「趕緊去醫藥館治病吧……別因為出風頭被震死。」

  一道道譏笑謾罵傳來，趙楚癱坐在地上，捂著左眼一動不動。

  ……

  「不會真的有事吧。他年紀並不大，會不會也是襄風武院的學生。」

  黃靈靈觀察仔細，她發現面具男露出的手腕皮膚，明顯就是一個少年。

  ……

  「咦？」

  「怎麼？會這樣！」

  就在趙楚心灰意冷，就要回武府進行雷打不動的修煉之時，他體內無數被震破的經脈內，竟然瀰漫出了似有似無的靈力波動。

  這些波動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衝擊著……第七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

  半分鐘後，趙楚感受著搖搖欲墜的第七脈壁壘，突然笑出聲來。

  如果把人體比喻成一塊濕毛巾，那麼靈液就是毛巾里的水。平日裡修煉，就是在擠壓毛巾，讓毛巾乾爽……以趙楚目前的能力，看似毛巾里的水已經被擠干，想要再進步，只能繼續注入靈液，周而復始的擠壓，以求練大力量……但這樣，會浪費大量時間。

  可經歷了刀疤佬恐怖絕倫的反震之後，毛巾纖維被破壞，靠自己無法擠壓出的深層靈液，再度出現。

  破而後立。

  血水……同樣是水……同樣能達到修煉目的。

  「原來是這樣……想要無休止的突飛猛進，只有加大藥量……哈哈……我的路，找到了！」

  趙楚將乾坤戒藏在身上，並沒有暴露在手指……他靈力悄悄一探，一瓶濃縮了七倍的靈液，出現在掌心。

  咕咚，咕咚，咕咚！

  一飲而盡。

  ……

  「天不幫我……尋遍整個青古國，竟然沒有一個覺醒期天才，能夠震退我一步……能夠震碎我的桎梏……」

  「這一屆最強的天才，磨統城王君塵，也只能震退我半步……雖然他是同屆魁首，但根本不夠……這個少年，覺醒六脈，承受我的反震之後，竟然能保持不昏迷，其實也是好苗子……可能是我太焦急了。」

  「可悲、可嘆……看來只能閉死關，先突破金丹再說吧……元嬰老怪，太遙遠了。」

  刀疤佬失落的搖搖頭：

  「整個青古皇朝，百城尋不到一個真正的妖孽……這一屆天驕預演戰，稀鬆平常……」

  一聲嘹亮的嘆息落下，馮浩嚴、黃靈靈等人面色鐵青。

  他不是在蔑視任何一個天驕，他是在蔑視一個時代……這一屆的所謂天驕，全部都是……垃圾。

  可這個人的背景，卻偏偏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

  轟！

  就在呂休命大袖一甩，即將離開之際，他的眉腳沒由來的一跳。

  這一刻，所有人都發現了異樣。

  剛才那個重傷的六脈面具人，悄然頑固的站起身來。

  他蜷縮著背部，六根靈脈雜草般瘋長，似乎在透支著渾身力量……不知不覺，空氣中懸浮的靈力，已然組成一道旋渦，被他吞噬、吸收、煉化……燃燒。

  「我需要打破、重組、撕裂……我的力量，源源不夠……所以，洪斷涯前輩……我們並肩……一戰。」

  面具之下，趙楚的左眼呈深邃的殷紅之色，在眼眶之內，似乎翻滾著無盡岩漿。

  劇痛？

  這是強者手中的劍，這是強者腳下的墊腳石。

  風，被生生壓爆。

  一道黑影，宛如一頭暴怒棕熊，悍然撕裂空間……六脈匯聚於手臂，如森森鎖鏈，繼續旋轉壓縮……最終匯聚成一道恐怖的王拳。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浪，不斷轟開……滾滾不休。

  呂休命本一臉無所謂，將胸膛狠狠印了上去。

  但下一秒，他眉毛微跳。

  不休、不止！

  承受著恐怖的反震之力，本該被震飛的拳頭，竟然還在匯聚著力量……頂著劇痛，繼續……轟！

  轟轟轟轟轟轟！

  這一刻，趙楚宛如一根電鑽，一浪疊加著一浪的力量，不斷在推進……他以拳鋒為矛，歇斯底里的燃燒著鑽頭……一厘米、兩厘米、三厘米……

  砰！

  一股又一股恐怖的血霧，不斷從趙楚渾身毛孔噴濺而出。

  在他腦海之中，鏡像須彌魂另一側……洪斷涯面色冷漠，將殺念提升至巔峰……這股勇武不休的氣息，瞬間充斥在趙楚瞳孔之內。

  轟隆隆隆隆！

  終於，趙楚六根靈脈熄滅，他咬著牙，歇斯底里的燃燒盡了最後一口靈力……力竭……再度被震飛。

  嘭！

  似乎一隻破口袋，趙楚癱軟的癱坐在角落，宛如一個血人。

  ……

  嘶！

  這一刻，所有人目瞪口呆，一個個倒吸著涼氣。

  六脈……實力稀鬆平常。

  但這股宛如凶獸一般的兇悍氣息，著實震驚了所有人。

  「看……刀疤的腳。」

  終於，人們回過神來……下一個呼吸，所有人頓時一震。

  半步。

  滔滔不絕的絕命轟擊之下，刀疤佬那兩隻似乎落地生根的腳掌，赫然被震退了半步……沿途地板被摩擦出深深溝壑，觸目驚心。

  「他真的，只是六脈嗎？」

  黃靈靈與馮浩嚴最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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