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友好的挑釁

  「老師，這段時間，我離開襄風城，到處拜訪名師，今天終於練成了新的針法……只要縫製出比你還高級的法衣，就有資格見劉佬……八脈覺醒，在這小小襄風城或許還不錯……但放眼整個青古國，真的是稀鬆平常。」

  「九大派的入門資格，放低到了六脈覺醒……但想要成為真正的絕世天驕，九脈……是基礎。」

  

  「老師，當初我求了你三天三夜，你都不肯引薦我拜見劉佬……今天你輸給自己的學生，對你的名望損失很大，不過……這全是你自找的。」

  眾目睽睽之下，一道亮麗人影，身穿淡紫色長裙，悠然走入教室……一股強勢的氣場，也悄然瀰漫了開來。

  曹楚煙面潤如玉，兩道眉毛卻比男子還要英武，少了一份婀娜，卻多了一股英氣，令人一眼難忘。

  「楚煙，靈縫雖然不比煉丹、布陣、鑄甲這種主流副職業，但也是無數前輩嘔心瀝血創造的道……我理解你想覺醒九脈的心，但靈縫一道，還是要靠心去感悟。」

  「劉佬只痴迷各種法衣，她老人家受傷之後，心灰意冷，對修煉並不上心……不是老師不願意引薦，即便你見了，劉佬也不會提起修煉的事情。」

  輕輕搖搖頭，澤妍花有些無奈。

  曹楚煙是她最得意的弟子，自己傾囊相授，後者卻只當她是見劉佬的跳板……為了見劉佬，曹楚煙與澤妍翻臉，這在襄風武院，並不是秘密。

  來觀戰的人們，頓時屏住呼吸。

  劉佬……才是曹楚煙的目標。

  整個襄風城，只有兩名築基強者……一個是城主，還有一個就是劉佬。

  傳言劉佬當年便是以九脈覺醒的絕頂資質，拜入裊花宗。可惜，青古國爆發獸潮，築基期的劉佬參戰，身受重傷，失去了金丹資格……最終她黯然回襄風城養老，痴迷法衣，再不提修煉的事情……但她手上卻有九脈築基的秘籍。

  襄風武院三大天驕。

  馮浩嚴位列第一，他爹就是城主，遲早會九脈覺醒。

  黃靈靈，她三爺爺是襄風武院的校長，雖然後者還沒有築基，但黃靈靈的背景，比人們想像中的還要深厚。

  只剩下一個曹楚煙，她家在襄風城雖然頗有名望，但僅限襄風城……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不如別人，所以想盡辦法要見劉佬。

  ……

  「廢話說再多也沒用……澤妍花，在裊花宗，你只是個平常的外門弟子，有什麼資格說教別人……只要打敗你，我自然會見到劉佬。」

  嗡！

  一聲清靈的響聲，教室後的幕布刷的落下，一陣五彩斑斕的霞光內，露出了一台三人高的巨大織衣器。

  織衣器可以方便懸掛各種絲線，固定綢緞皮草……與普通羅衫不同，法衣之上的每一道花紋，都疊加著各種陣法，甚至在衣服的背面，還有各種暗紋陣符。

  織衣器和煉丹師的丹爐，煉器師的儀器一樣，都有著各種神秘的加持作用。

  這台織衣器，出自頂級煉器大師之手，澤妍花從裊花宗歸來，幾乎花了她全部積蓄。

  嗖……嗖……

  下一秒，兩匹素布直接懸空漂浮在織衣器中央，幾道霞光手臂一般將布匹撐開，無數色彩斑斕的絲線，也紛紛活了過來，觸鬚一般懸空漂浮……準備就緒之後，只等靈縫師上場。

  這台織衣器可以供兩名靈縫師同時縫紉，曹楚煙與澤妍花同時上前一步……停頓了幾個呼吸，師生二人，手掌翻飛，纖纖玉指舞蝶一般繚繞開來。

  這一刻，二人神情肅穆，宛如天宮織女，心無旁騖。

  霎時之間，那漫天靈線，彩霞一般綻放開來，美輪美奐……在織衣器的輔助下，二人縫紉速度極快，令人眼花繚亂。

  「雖然不適合男人……但這靈縫師，確實是最優雅美麗副職業。」

  紀東元給了趙楚一胳膊肘子，後者身後摞了一層書海，神情肅穆，不為所動……整個教室的書籍都快被趙楚翻完，當然，他只翻個目錄。

  與前台美輪美奐的針法比較，趙楚的行為醜陋不堪，譁眾取寵……就連紀東元都一陣嫌棄，恨不得與其劃開界限。

  ……

  3分鐘後。

  「出現了……快看……霞光乍起……快看……」

  突然間，織衣器上方，一前一後，綻放出兩道青色霞光……這時候，那兩匹素布上，僅僅有些簡單圖案……

  曹楚煙看了眼澤妍花，目露寒芒……論速度，她還是差了老師澤妍花3秒。

  法衣大概分為四個等級。

  霞光乍起。

  五彩繽紛。

  七彩霓紅。

  九彩綾羅。

  每進階一個等級，都需要靈縫師不懈的努力……當然，每上升一個等級，法衣的防禦力與價錢也水漲船高。

  ……

  18分鐘後。

  嘩，嘩！

  五彩繽紛……第二階段。

  五種顏色，此起彼伏，交相呼應，令人眼花繚亂。

  與此同時，一道道恐怖的陣法波紋，也從布匹之上傳出，遠遠便被人一種壓迫感。

  二人潔白的額頭，都出現汗水，蔥段一般水嫩的纖纖玉指，也赤紅一片，令人心疼。

  這一次，曹楚煙比老師慢了足足……一分鐘。

  ……

  「老師，你速度快有什麼用，極限依舊是七彩霓紅……今日我用【冰魄寒針】打破你的記錄。」

  時間流逝，整個教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兩件法衣，初具模型……想要最大化的疊加陣法，法衣的款式與花色幾乎都是固定的……僅論美醜，眾人只能看到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卻看不到本質的不同。

  也就在這時候，曹楚煙渾身上下八道靈脈翻滾瀰漫，一道道恐怖的波紋盪開。

  她的手掌開始疊加著異樣的軌跡。

  寒冷，教室突然寒冷了下來。

  這一刻，曹楚煙的手法，和澤妍花徹底分開。

  澤妍花依舊是她賴以成名的絕技【靈蛇繞】，嫻熟的縫紉著……這件法衣，她縫製了上百次，閉著眼都不會出錯。

  而這時候，曹楚煙的手指之上，卻結出了森森冰霜。

  「老師，我的【冰魄寒針】，請指教……這可是我爹花了很大力氣才買來的秘籍。」

  曹楚煙一句話落下，整個織衣器周圍，都籠罩了一層寒霜……她織造的法衣之上，也密布了不少冰凌。

  ……

  又是20分鐘過去。

  轟隆隆！

  一陣低微的悶響之後，七彩霓紅光閃爍不止……澤妍花最後一針落幕。

  「唉！」

  望著霞光不凡的霞衣，澤妍花微微搖搖頭……還是沒有突破。

  七彩霓紅，是瓶頸……她無法突破。

  ……

  轟隆隆！

  咔嚓！

  似乎冰塊破裂，又一道聲音響起。

  這時候，第二道七彩霓紅綻放光芒，曹楚煙收針，渾身香汗淋漓……她畢竟還沒有真正鍊氣修真，靈力終究有些侷促。

  但這件法衣，她終究完成了。

  ……

  「可惜……楚煙，如果你在靈縫一道繼續鑽研，以後一定會超越我……現在卻和我一樣……我沒輸，你也沒贏……抱歉，老師不能領你去打攪劉佬。」

  整整三分鐘，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稍後，澤妍花有些慚愧與愧疚，低聲說道。

  「哼……堂堂老師，和我戰成平手，居然還不認輸……老師，難聽話我真不想說。」

  曹楚煙美眸里充斥著冰霜，氣急敗壞。

  能夠和澤妍花打成平手，已經是她的極限……雖然激將法沒用，但她就是氣不過，想要羞辱澤妍花幾句。

  ……

  啪！

  也就在這時候，突然教室後方一聲悶響。

  原來是趙楚看完了最後一頁，手掌暢快一拍，狠狠合住書籍……所有靈縫基礎，通過照妖鏡里神秘太上長老素雲衣，一一整合，完美無缺，無垢無暇……而後直接灌輸在趙楚腦海深處，已然舊駕輕熟。

  至於拍書，那是趙楚在地球就有的惡習……上學的時候，寫完作業，都要狠狠拍一下，發泄心中的興奮和怒火。

  這一刻，趙楚感覺自己時靈縫界的帝王，反掌翻江倒海。

  ……

  刷！

  下一個呼吸，教室里無數雙目光，齊刷刷瞪著他。

  特別是曹楚煙。

  她本來就怒氣橫生，趙楚這一行為，充斥著一種不友好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