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和他之間，不過數米的距離，她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容顏。

  

  五年不見，不變的是他的清瘦頎長，遙遠疏冷，一如她初見他時一樣，獨獨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黑夜裡，霓幻的街燈下，別樣亮澤……

  只是，這樣清亮的眸子，只在她身上做片刻停留，便漠然轉開。

  他，終究是不認得她了，是嗎？

  一縷苦澀在心中蕩漾開去，臉上卻浮起泰然的微笑，走上前，將一隻錢包遞到他眼皮底下，她亦宛若路人，「先生，您的錢包掉了。」

  這隻錢包是她一路跌撞追來拾起的，掉自他身上。

  他的眼神有一瞬恍惚，而後是更深冷的漠然，接過，清冷的一聲「謝謝」，便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在車窗關上的瞬間，她看見那個叫小莎的女孩，扔給她一個絕對自得的笑……

  呵，時下的女孩，都是這麼自以為是的嗎？以為她要藉此巴上大名鼎鼎的左三少？真是好笑！如果她告訴這個女孩，早在五年前，她就爬上了三少的床，這女孩會不會崩潰？

  她轉身，身後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他的車，該是起步遠去了，心，頓時如被車輪軋過一般，支離破碎……

  車裡的男子，微閉了眼，靠在靠背上，仿佛是深醉了，手緊緊地拽著錢包，良久，才將錢包打開。

  世上許多人，都喜歡在錢包里放一張愛人的照片，以示珍愛或者懷念，獨獨他的不是，那本該夾照片的地方，被一張小小的手繪畫所占據，而那畫兒，畫的不過是一雙眼睛……

  他看著這雙眼睛，陷入沉思，以致小莎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見。

  「三少！三少！」小莎覺得自己被冷落了，撒嬌撒痴的。

  「什麼事？」他皺起眉，有點討厭這樣的聒噪驚了他的思緒。

  「我們等下去哪裡？」小莎糯糯的聲音里已有明顯的意思，是去酒店還是他的住處之意……

  他說了個地址，小莎瞪大了眼睛，「那……是哪裡？」

  「我爺爺家！」左老爺子是退休老首長，就連住的地方都有明顯的威懾性。

  「那……我呢？」小莎有點轉不過彎來了，難道她和他要在大院裡，在他爺爺眼皮子底下弄點動靜出來？

  他冷笑，「要不……你也去你爺爺家？」

  「我爺爺在東北……」她腦子還堵得死死的，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尋思著難道他認識自己在東北當農民的爺爺？

  卻聽他極不耐煩地一聲，「停車！」

  然後，下車攔了輛出租，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