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夏侯宿,是重生的

2024-07-18 16:58:49 作者: 北枳賒月

  這都什麼命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還是真的狼窩!

  黎司晚臉色慘白,看了一眼夏侯宿,趕緊從火堆里抄出一根燃燒的木棍舉在身前。

  「別過來,別過來!」

  黎司晚自己碎碎念壯膽,但好不容易有了口糧,狼群怎麼可能放過。

  

  眼看著它們逐漸靠近,黎司晚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黎司晚真想丟下夏侯宿自己先跑。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反正他們死一個和死兩個沒區別。

  更何況,她可沒把握能跑得過狼!

  這麼想著,黎司晚給自己壯膽,紅著眼上前,守在了洞口處。

  一手拿著匕首,一手舉著火把。

  但這明顯不足以震懾狼群,它們開始挑釁。

  靠近飛撲,試探的攻擊。

  「啊...別過來...走開...」

  黎司晚揮舞著火把和匕首,叫喊著反抗。

  狼群似乎也是不知洞中實情,不敢真的下手,這樣試探的攻擊,倒也讓黎司晚沒有大礙。

  身後的夏侯宿被叫喊聲驚醒,但渾身無力,拼盡力氣,也只能半睜著雙眼。

  入眼便是黎司晚拼命驅趕狼群的身影。

  顫抖害怕,卻沒有放棄退縮。

  夏侯宿眼底動容,冷寒一片裡,混進了震撼溫暖的漣漪。

  黎司晚他是知道的。

  惜命到一旦有危險都會縮在他身後的地步。

  可如今,卻不止一次,不顧性命地,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一刻,心底那些因為前世的芥蒂,好似都瞬間消解。

  甚至衍生出了,別樣的觸動。

  又是一聲狼嚎,但這次,明顯不同於之前。

  果不其然,下一刻,幾頭狼一起撲了過來。

  來勢洶洶,尖銳的獠牙朝著黎司晚咬下。

  完了完了。

  黎司晚心底一跳,但沒有退路,黎司晚揮舞著火把和匕首,做著最後的反抗。

  但她到底不會武功,手臂被劃開一道傷痕,與此同時,一頭惡狼徑直撲向了她。

  千鈞一髮之際,黎司晚腰身一緊,被用力向後拉去。

  撞入熟悉懷抱的那一刻,夏侯宿一個轉身,飛踢著將那惡狼踹飛出去。

  但另一側的惡狼接踵而至,剛剛一擊,夏侯宿已經用盡了力氣。

  這一隻無力招架,避無可避。

  夏侯宿眉梢一皺,直接翻身將黎司晚護在懷裡。

  這一次,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黎司晚。

  背後被撕拉開了深深的抓痕,巨大的力道還將兩人撲倒在地。

  夏侯宿緊緊將黎司晚護在懷裡,反手拿過她手裡的匕首,將撲上來的惡狼瞬間封喉。

  後面緊跟的惡狼看見內里場景,突地停下了腳步。

  黎司晚立馬注意到,它們的目光,都看向了地上散落的藥粉。

  腦海里靈光一閃,黎司晚趕緊上前,撿起那藥瓶,揮手將藥粉灑出。

  果不其然,那狼群嗅見藥粉就好似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紛紛掉頭離開。

  黎司晚見狀,將剩餘的藥粉盡數撒在洞口內外,確定狼群真的都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雙腿一軟,瞬間癱坐在地上。

  劫後餘生,驚恐不散。

  她就這麼坐著,控制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

  這是一種生理性的崩潰,她想控制,卻控制不住。

  見狀,夏侯宿費力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身看向她。

  「怎麼?我要死了嗎?你哭得這般傷心。」

  「我也不想的,可我忍不住。」

  黎司晚委屈的模樣讓夏侯宿眼底划過一抹心疼。

  是啊,無論是誰,先是廝殺里逃脫,又在狼口逃生,都是會心緒動盪的。

  夏侯宿一聲嘆息,伸手撫上黎司晚的臉頰,幫她拭去臉頰的淚珠。

  之後更是伸手,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將黎司晚攬入懷中。

  手生疏地撫摸著黎司晚的後背,好似哄小孩一般地安慰著她。

  「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聽著他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懷抱,黎司晚也下意識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

  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依賴著此時的安心。

  夏侯宿眼底流光涌動,伸手撫上她的髮絲,攬著她的雙臂,也緩緩收緊。

  溫存不過片刻,在黎司晚指尖感受到溫熱時,猛地就放開了夏侯宿。

  是血。

  剛剛他被狼抓傷了。

  黎司晚趕緊扶著夏侯宿在火堆旁坐下,「我先幫你包紮。」

  條件有限,黎司晚只能簡單幫他處理傷口,撒上藥粉,細細先包裹起來。

  動作很是輕柔,傷口觸目驚心,但夏侯宿卻吭都不吭一聲。

  黎司晚眼底都是心疼,夏侯宿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你為何要救我,剛剛若是你丟下我,便不會面對危險。」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不論是合作者,還是...朋友。」

  黎司晚說完,歪頭看向夏侯宿,「小侯爺,我們是朋友吧!」

  朋友這個詞,在不久前,對於夏侯宿來說,是最深的諷刺。

  而且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在黎司晚的身上。

  但現在看著黎司晚,夏侯宿點了點頭,「算是。」

  「嘖,都是你救命恩人了,做個朋友,你還這麼勉為其難。」

  黎司晚吐槽著,夏侯宿卻是斂下眸子。

  是朋友嗎?

  或許是。

  也或許,不止。

  夏侯宿到底傷重,內外皆傷,體內還有毒,即便黎司晚一直治療,夜深之後,還是發起了高燒。

  神志不清的睡了過去。

  黎司晚不敢合眼,找來水,一直幫他降溫。

  持續的高熱,讓夏侯宿開始不斷囈語,黎司晚聽著,神色漸漸凝重。

  「不要,你們快走。」

  「小心,不要管我。」

  「宋祁鈺,枉我一直視你為最好的兄弟,你卻一心要置我於死地...」

  「......」

  一句一句,夏侯宿越來越激動,神色越來越痛苦。

  最終,黎司晚還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黎司晚,我該拿你怎麼辦?」

  「唉,隨你吧!」

  黎司晚無奈附和。

  「我看不透你,你分明是為殺我而來,為何又要救我?」

  「唉,還不是因為你死我也得死!」

  「我想殺你...」

  黎司晚指尖一顫,神色沉下來時,夏侯宿又道,「可我已經下不去手。」

  「算你還有點良心。」

  黎司晚輕笑,但夏侯宿的神色卻越發痛苦。

  「可我不能不殺你,侯府全滅你是幫凶。」

  「什麼?」

  黎司晚唇角的笑意瞬間僵住,附耳過去,「侯府全滅?」

  「新婚夜,你對我下毒,殺我泄憤,栽贓侯府,那場大火...我永遠忘不掉...」

  夏侯宿痛苦到了極致,身子都開始扭曲,好似真的被火燒一般。

  黎司晚卻是僵在原地,他怎麼會知道還未發生的事情?

  難道...他也是穿越的?

  震驚在黎司晚的眼底流竄,但轉瞬即逝。

  不對,若他是穿越的,在她建造商場或是日常里就該同她相認的。

  即便他想隱藏,也會有端倪。

  但若不是這個...

  黎司晚思前想後,又看著夏侯宿身臨其境般痛苦的模樣,眼底一顫。

  她突然有了另一個猜想。

  夏侯宿,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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