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昔拉的解釋

  ……

  神界。

  在生命的接引下，墨羽帶著雪帝她們和銀龍王來到了神界的生命之森。

  銀龍王是來正式談判的，而墨羽一行人來玩兒的。

  神界和凡界的時間流速不同，神界一天，大概是凡界的一年時間，正好最近比比東和千仞雪她們也忙，而其他的小姑娘都被墨羽安排，跟著波塞西去海神島參加海神試煉，爬樓梯去了。

  雖說現在他可以讓神界這些傢伙安排一點奇遇，甚至直接灌注修為，但，自己的事情還是得自己做，自己的修煉也得自己走，這是比比東給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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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孩子沒有經歷過力量的成長，突然得到強大的力量，心態會出問題，即便現在還不明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問題的影響會越來越大。

  不是所有人都像某人一樣，腦子不正常。

  「我腦子不正常？」墨羽眉頭緊皺。

  他這麼真善美的一個人，還腦子不正常？

  就非得喜歡耍心機，利益至上才正常是吧？

  「你的腦子確實不正常。」

  負責接待墨羽等人，並擔任導遊的善良和邪惡認真道。

  這傢伙的腦子是真的不正常！

  說好聽一點，純粹！

  但說難聽一點，極端！偏執！瘋狂！

  比之前那個比比東還要誇張！

  這兩個傢伙的差別是很大的，如果比比東想要毀掉什麼，她是很清楚這樣做代表著什麼，這件事有多大的影響，而且她是為了報復的快感，但是墨羽，這傢伙想要毀掉一個世界，他是沒有概念的，或者說，對他而言，殺就是殺，殺一個人，殺一群人，殺一個世界，沒有區別！

  「我哪裡……」

  「額，他的情況有些特殊，你們理解一下。」

  雪帝打斷了想要反駁的墨羽。

  您老人家的腦子是真的不正常！而且是不正常而不自知！

  因為她和墨羽的關係，所以那隻小蝴蝶，也就是昔拉勉強願意跟她說點話。

  而她也問過，墨羽的腦子是什麼情況。

  昔拉的回答很明確，力量的代價！

  那個所謂的原初世界，是由最初始的「神」創造的，而天使，也是那個神創造的，只不過，昔拉比較特殊，她是在神創造那個原初世界的時候，跟著一起出現的，她不算是神造物，但她也無法脫離原初世界而存在。

  最低級的天使，就和墨羽記憶中那個世界的……人工智慧機器人差不多，沒有思想，沒有自我，僅僅是按照被制定的規則行動。

  而低級天使，在執行規則的過程中，偶爾也會發生一些「突變」，誕生「自我」，就和墨羽記憶中，一些科幻電影，人工智慧機器人誕生自己的思想類似。

  如果這份「自我」符合神的期望，那這個低級天使就會獲得升級的資格，「神之試煉」會開始，如果通過了，就能獲得更多的力量，而如果失敗了，就會墮落到原初世界的另一面，「地獄」。

  曾經有一個強大的天使也和墨羽一樣對日復一日的職責產生了厭煩，他不能理解神為什麼對引導人類這種卑劣的生物走向美好這件事永遠充滿期待，即便已經失敗了無數次，甚至從未成功過，人類無一例外走向了自我毀滅，但神還是在堅持。

  那位天使認為神是錯誤的，所以他發動了反叛，率領三分之一的天使向神發起挑戰，如果他成功了，那天使的職責便不再是引導生命走向他們永遠無法抵達的美好，而是摧毀生命！

  就像神製造天使一樣，由天使來製造新的，完美的生命。

  結果毋庸置疑，那位天使失敗了，他甚至沒能去到神的面前，就被米迦勒打敗，墮落到原初世界的另一面。

  那位天使，就是墨羽所說的前輩，如今地獄的統治者，路西法。

  儘管路西法失敗了，但他依舊認為神是錯誤的，他要向神證明這一點，所以他開始讓地獄中的生物去做和天使相反的事情。

  天使引導生命走向美好，地獄生物則引導生命走向墮落和毀滅，而神對於路西法的作為並沒有反對。

  因為，面對引導，如何選擇，那是生命的自由。

  除非地獄生物使用違規的力量，否則，天使就不能干涉。

  至於為什麼這樣，昔拉說，神認為，原初世界的生命，即便是天使，一旦去到別的世界，那就屬於入侵者，無論善惡，對於那個世界的生命而言，天使與地獄惡魔一樣，都屬於入侵者。

  所以，神禁止天使在原初世界以外的世界對本土生命使用暴力！

  不過，墮落天使，不受限制。

  因為墮落天使處於地獄和天界之間，而且，墮落天使對於原初世界以外的世界向來沒有任何興趣，甚至，墮落天使都是神用來測試的工具，只是這種工具偶爾會有些不好用而已。

  墨羽的誕生，其實屬於意外，閒著無聊的路西法去到了墨羽最初所在的那個世界，而擔心路西法亂來的米迦勒也跟著去了，然後，剛好因為救人死亡的墨羽，成為了路西法和米迦勒的賭約。

  低級天使想要誕生自我實在是太困難了，幾萬年的時間也未必會出現一個，那麼，將原本就有自我的靈魂，改造成天使，會發生什麼？

  神對這件事產生了興趣，允許了米迦勒和路西法的賭約。

  所以墨羽被帶到了天界，靈魂被天界能量改造，成為了「半天使」。

  之後，在無人干涉的情況下，墨羽從最低級的天使開始，執行規則，履行責任，幾萬年的時間，他變得越來越強，除了高階天使的賜福以外，他還獲得了一部分屬於最高階熾天使的力量，那些眼睛，就是高階熾天使的象徵。

  熾天使可以操控太陽，而太陽既可以孕育生命，也可以毀滅生命，因此，使用熾天使權能的時候，墨羽只能以純粹的規則來行動，不能夾雜任何的私人感情，否則他就無法使用這股毀滅性的力量。

  不過，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出現了，就和一開始路西法肯定的那樣，人類終究是人類，和天使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墨羽的思想開始動搖，他也和曾經的路西法一樣，對於自己數萬年的無用功產生了懷疑。

  引導，真的有意義嗎？

  一直都盯著墨羽的路西法發現了他的動搖，但是賭約的條件，他不能干涉墨羽的選擇，更不能引導他，如何選擇，只由他自己決定。

  不過，賭約僅僅是限制路西法自己不能干涉，沒說其餘的墮落天使不能干涉，為了贏得賭約，路西法將最危險，最不可控的墮落天使，昔拉的下落散布出去。

  熾天使的力量固然強大，但也有限制，那份力量只能用來清洗極端的罪惡，也就是遇到地獄惡魔的時候才能真正使用，不能用來對其餘的生命出手。

  而產生了動搖的墨羽，當他想要用來自天界的力量做出違反天使權限的事情的時候，熾天使的力量會限制他，讓他什麼也做不了，想要打破這一層限制，只有接觸墮落天使的力量！

  所以，墨羽找到了昔拉，得到了絕望的力量。

  本來賭約到此就要結束了，路西法贏得勝利，即便是這種人類中最具高貴品質的靈魂，而且經過天界能量的改造，依舊改變不了本質上的暴力和自私，但是，墨羽並未做出和當初的路西法一樣，滅絕所有生命，由天使來創造美好的完美生命這一選擇。

  他想要做的，是篩選。

  生命是複雜的，固然充滿了罪惡，但其中也不乏很多美好的存在，如果為了摧毀罪惡就連同這份美好一起毀滅，這未免太過殘忍。

  所以，墨羽的想法，將罪惡的部分毀掉，剩下的，不就是美好了嗎？

  當墨羽做出這個選擇之後，路西法和米迦勒的賭約變得尷尬。

  誰贏了？

  墨羽依舊毫不動搖地守護美好，但他也同樣變得極端，他沒有成為惡魔，而是朝著墮落天使的方向發展。

  墮落天使並不是墮落之後的天使，而是，極端，偏執，瘋狂的天使，他們的本質上依舊是天使，僅僅是不再純粹，不再美好。

  就像昔拉渴望殺戮，路西法抗拒一切美好，薩麥爾總是在憤怒，每一位墮落天使都有著自己的執念，而且無比的極端，偏執到瘋狂的程度。

  但是，墮落天使依舊有著自己的堅持，而且絕不動搖，和地獄裡那些卑劣，毫無底線的惡魔不是一回事，他們的本質依舊是高貴的，僅僅是有些發瘋的傾向而已。

  所以，賭約繼續，墨羽的未來還沒有確定。

  只是，當墨羽真的開始違規，對人類暗中進行清洗之後，他再度陷入了迷茫。

  何為罪惡？什麼程度的罪惡需要被毀滅？

  一個小偷，一個騙子，一個殺人犯，他們都是罪惡，那麼，是要將他們都殺死嗎？

  可是，一個快要餓死的人，為了活下去，偷了一個包子，這就該死嗎？

  一個在貧民窟里坑蒙拐騙，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為了讓自己的家人活下去，這就該死嗎？

  面對威脅，拿起武器，殺死一個罪不至死的人，這就該死嗎？

  太複雜了！

  墨羽剛剛開始行動，他就遇到了根源性的難題，他，憑什麼評價別人的罪惡？什麼程度的罪惡該被清除？如果細小的罪惡不管，那這份美好便不再純粹，但那份微小的罪惡真的就足以決定一個生命的終結嗎？

  天使是極為純粹的生物，而天使幾乎是不會思考對錯的，都是按照規矩行動，當僅僅執行審判和引導的天使開始思考，他們純粹的思想就會開始出問題，因為他們無法得出一個絕對公正的結論。

  然後，天使會發瘋！

  墮落天使也因此而誕生。

  昔拉也是如此，只是她忘記了自己為什麼發瘋，為什麼渴望殺戮，渴望摧毀一切，但墨羽，他的極端，瘋狂，偏執，孤獨，與昔拉極為相似，所以昔拉將他當做了唯一的朋友，因為，他能理解她的痛苦，因為他們同樣備受煎熬。

  最後，感覺自己快要瘋掉的墨羽放棄了熾天使的力量，當著米迦勒的面使用了昔拉的力量，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也不願意再做那些無用功，所以他選擇停止思考。

  與墨羽接觸最多的加百列看出了墨羽的痛苦，但她也無能為力，所以，當墨羽將自己作為承載昔拉降臨的軀殼後，加百列吹響了放逐的號角，幫助他離開天界，忘記一切。

  而昔拉則是跟著墨羽一起離開，雖說離開了原初世界，她幾乎沒有什麼力量，而且，一旦她真正將墨羽當做降臨的軀殼，墨羽會被她毀掉！如果不是米迦勒再次為墨羽施加了祝福，她是沒辦法使用任何力量的。

  現在，米迦勒給墨羽施加的祝福似乎已經滿足了條件，所以墨羽作為熾天使的力量開始甦醒，他曾經的那份掙扎也開始出現，如果再刺激的話，墨羽很有可能會瘋掉，成為和昔拉一樣的墮落天使。

  而為了阻止，或者說，延遲這種事情的到來，他們得阻止墨羽進行思考，只要他不思考對錯，僅僅當一個看客，不去感受別人的痛苦，他就不會出事。

  墨羽不是純粹的天使，但他已經具備了天使的純粹，而純粹，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特質！

  一旦思考對錯，天使這種純粹的生物，全都有發瘋墮落的風險！

  而昔拉不能理解的一點，作為天使的創造者，神，從未阻止過這種事情。

  神是仁慈的，也是冷漠的，對於一切的東西，神僅僅是看著，從不使用力量干涉，就連天使也僅僅只能引導，不能動用任何強制性的手段。

  神只會扼制極端的力量，除此以外，神，什麼也不會做。

  神不會奪走生命，也不會拯救生命，僅僅是看著，明明神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但是，神卻和其餘高等世界的主宰者一樣，什麼也不打算做。

  高等世界有很多，都有自己的主宰者，也是創造者，而他們那個名為原初世界的主宰者，被他們稱為「神」，而其餘的高等世界主宰者如何稱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神僅僅是一個代稱，是被造物想要與神建立聯繫的一種方式，至於神到底是什麼，從何而來，沒人知道。

  曾經，昔拉問過神，為什麼什麼也不做。

  得到的回答是，依靠強制性力量才能維持的美好，終有破碎的一天，當這份力量不再，美好也將不復存在，所以，神選擇讓生命自己發展，自己做出選擇，或許神會給出指引，但絕對不會幹涉，如果生命能夠自己抵達美好，那便無需用力量干涉，如果生命無法抵達美好，也無需用力量來製造虛假的美好。

  但昔拉感覺神有什麼話沒說出來，因為，原初世界，不是唯一的高等世界，還有很多，她也曾經從路西法那裡聽說過，而那些存在，也和天使的傳說一樣，流傳在無數的世界中，墨羽那個世界的那些神話，都有相對應的高等世界，所謂的神話，其實都是那個世界的生命干涉其餘世界留下的痕跡。

  那麼，既然有他們的神創造的這種渴望美好的原初世界，必定會有另外的渴望混亂的高等世界，所以，神很有可能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沒辦法出手！

  和墨羽記憶中的那些玄幻小說里寫的一樣，兩個頂級宗門之間，最底層的兩個門徒發生了衝突，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但是，如果往上報，報到執事，長老，宗主，太上長老，閉關老祖，飛升老祖，衝突漸漸升級，成為兩個頂級宗門之間的衝突，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所以，高等世界之間從未發生過衝突，至少在昔拉的記憶里沒有過，但是，一旦高等世界發生衝突……

  人類的戰爭會在意螻蟻的死活嗎？

  高等世界和低等世界之間的差距，可比人類和螻蟻的差距大多了，這要是真的打起來，誰也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所謂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所以，高等世界之間從不互相干涉，也不存在誰闖入誰的地盤，搶誰的人這種問題，自己的世界以外的地域，包括其中的生命，都屬於自由個體，如何選擇，歸屬如何，是這些生命的自由，也不存在人類理解的什麼這裡是誰的地盤，那裡又是誰的地盤，高等世界的生命從不在意這些問題，都是人類自己的臆想。

  人類自以為自己在為了自己的神奮戰，可事實上，他們所信仰的神，從來都不需要，神不會因為自己的信徒取得戰爭勝利而高興，也不會因為失敗而失落，神甚至從來都不需要所謂的信仰，都是人類為了讓自己和自己所信仰的神之間產生「利益關係」而強加的。

  生命是自由的，神也不會為生命施加任何限制，所有的限制，都是這些生命自己為自己施加的，不過，這些以人類為代表的生命，總是喜歡拿神來扯大旗，神說要這樣，神說要那樣……

  莫名其妙的，神明明什麼也沒說過，什麼也沒要求過，什麼也沒幹涉過，卻總是出現在人類的各種傳說里，這也是神要求的，那也是神做的，你違背了神的旨意……

  神，真的什麼也沒做，而且，什麼也沒打算做啊！

  人類不要太離譜好嗎？

  總是打著神的旗號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還好神幾乎是仁慈的，所有高等世界的神都不在意這些，僅僅是將這些人當做不懂事的孩子，不然……

  ……

  （好像越寫越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