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道歉

  ……

  一番洗漱換完衣服後，墨羽走到了院子裡。

  餓了。

  「老千，有吃的沒？」墨羽對著空氣喊道。

  「你叫我爺爺什麼？」千仞雪有些危險的聲音自墨羽身後響起。

  「呃……」墨羽一陣心虛。

  千仞雪怎麼還沒走的？

  「你聽錯了，我是說親愛的大供奉。」說著，墨羽小碎步朝著大門移去。

  惹不起，躲得起。

  

  只是，還沒移動幾米的墨羽直接被千仞雪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提了起來。

  墨羽有些鬱悶道：「大姐，我沒得罪你吧？」

  「什麼得不得罪的？」千仞雪抓著墨羽轉過身，走到院子中央的小亭子裡坐下。

  墨羽已經懶得反抗了，要是胡列娜的話，他還能仗著飛行優勢甩掉，但千仞雪就沒辦法了，她也會飛，而且飛的比他快，打不過，跑不過，累了，毀滅吧。

  只是，與想像中的刁難不同，千仞雪離開沒一會兒，就從廚房裡端出了早餐，兩份簡簡單單的蓮子粥。

  「給。」千仞雪給墨羽遞了一碗。

  墨羽沒有接，「你沒下毒吧？」

  「下了。」千仞雪淡淡道。

  「哦。」墨羽放心的接了過來。

  看著墨羽低頭喝粥的模樣，千仞雪有些好笑，「我下毒了，你不怕死啊？」

  「不怕。」墨羽回道。

  「那你……」

  「我毒免。」墨羽補充道。

  神級武魂自帶的逼格，毒免和精神攻擊免疫，防止被老六偷襲，死於非命。

  「……」千仞雪。

  好傢夥，虧我上一秒還有那麼一丟丟感動，覺得你相信我，拉扯我是吧？

  被死直男整抑鬱的千仞雪也不再說話，低下頭，用勺子攪著碗裡的粥，沒心情，不想喝。

  「你放鹽了嗎？」墨羽問道。

  「這是蓮子粥，甜的。」千仞雪無語道。

  「那這東西為什麼是鹹的？」墨羽疑惑道。

  「鹹的？」千仞雪愣了愣，隨即親自嘗了嘗。

  「不咸啊？」

  「你多喝一點，真的是鹹的。」墨羽堅持道。

  心有疑惑的千仞雪沒有多想，端起碗，一飲而盡。

  「根本就不咸。」千仞雪肯定道。

  「哦，那應該是我舌頭有問題。」墨羽也端起碗，一飲而盡。

  「味道不錯，謝謝。」

  「……」千仞雪面色一滯。

  好傢夥，她被套路了？

  不過，這種套路倒也不那麼討厭，除了爺爺，從來沒人關心過她吃不吃東西，那個女人……

  「你怎麼又來了？」

  從院外傳來的，千道流有些不耐的聲音將千仞雪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我又沒去你的供奉殿，你管的怎麼這麼寬？」比比東懟道。

  千道流面色一滯，「那你來幹嘛？我跟你說的很清楚，墨羽是供奉殿的人，而且這件事是他自己決定的，你還想幹什麼？」

  「我不是來搶人的。」比比東淡淡道。

  「只是給他送點東西，還有給之前嚇到他的事情道歉。」

  說著，比比東拉著身後的胡列娜朝著殿內走去，千道流正想阻攔，墨羽就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千仞雪。

  比比東暗自瞥了一眼後方的千仞雪，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但在感受到千仞雪身上那股六翼天使的氣息後，這份複雜很快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顯的厭惡。

  而這一絲厭惡，剛好落在了千仞雪眼中，這讓她剛剛才有的一點好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千仞雪實在是想不明白，從小她的母親就這樣厭惡她，在她覺醒武魂後，這份厭惡甚至一度化作殺意！差點殺了她！

  「你回來幹什麼？」比比東冷漠道。

  「我……」千仞雪心中一緊，有些慌亂，湛藍色的眼眸中水霧漸起，剛要開口，比比東便打斷了她。

  「天斗城的任務完成了？還是說這就是你的決心？你……」

  「停！！」

  眼看著母女二人即將爆發苦情劇，墨羽連忙打斷。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這倆人吵架太難受了！

  「要吵架去別的地方吵，這裡現在是我的地盤。」說著，墨羽走到千道流身邊，「你之前說的，這裡歸我。」

  注意到墨羽的眼色，千道流點點頭，他也不想看到這倆人苦大仇深啊。

  而被打斷的比比東也不再多說什麼，深吸一口氣後，將身後的胡列娜拉了出來，「娜娜，說吧。」

  「啊？」被拉出來打頭陣的胡列娜一臉懵。

  上來之前不是說好你先來的嗎？還有，這氣氛怎麼看也不合適吧？

  而看到胡列娜尚未消散的熊貓眼，墨羽心生疑惑，這小狐狸不是最在意形象的嗎？怎麼會願意頂著這副熊樣到處走的？

  「那個……對不起！」

  胡列娜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拿出藏在身後紫色的禮盒，走到墨羽身前用力的鞠了一躬。

  只是，初次道歉，經驗不足的胡列娜沒有把控好距離，雙手舉起的禮盒擦著墨羽的鼻尖落下，穩穩的頓在了胸前。

  「……」墨羽。

  你這是道歉還是謀殺？

  看著墨羽抽動的眼角，比比東心裡有些尷尬，她這徒弟可是人生第一次跟人道歉，這個動作都對著鏡子排練好多遍了。

  「昨天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錯了，希望你能原諒我。」胡列娜低著頭，聲色誠懇道。

  「我不該忘恩負義的，你要是還生氣的話，打我罵我都行，我絕對不還手，就是……」

  胡列娜弱弱地抬起頭，「能不能不打臉？」

  近距離看著胡列娜這副卑微的樣子，墨羽有些想笑，其實他沒生氣，畢竟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胡列娜能幹出什麼事來。

  忘恩負義？不，胡列娜當時根本就不會想那麼多，在她的心裡，比比東說的話就跟聖旨一樣，別說把他綁下去，就是比比東在路上隨便挑一個人讓胡列娜殺死他，這小狐狸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即便事後會後悔，但當時這小姑娘是不會猶豫的。

  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腦子裡想的就只有怎麼去完成這個任務，而不是什麼仁義道德，這也是這個世界大多數人的縮影，或者說，這個世界本就如此。

  「你真的知道錯了？」

  「嗯！」

  「只要不打臉，別的地方都可以？」

  「嗯……嗯？」

  胡列娜懵逼的抬起頭，你想打哪裡？

  墨羽微微蹙眉，「這就反悔了？」

  「沒有！」胡列娜心一狠，乾脆閉上眼睛，撅起屁股。

  「打吧！」

  「我來咯~」

  「嗯！」

  「我真的來咯？」

  「……」

  在胡列娜緊張的等待下，那隻手卻遲遲沒有打在她想像的位置，反而她的腦袋卻被一隻小手按住，同時一股溫和的魂力逐漸湧入自己的身體，臉上的淤青也逐漸消散。

  胡列娜疑惑的睜開眼睛，只見墨羽的小手正放在自己的腦袋上。

  「你怎麼……」

  墨羽輕呼一口氣，把手收了回來，「如果你真的知錯能改，那我就沒必要死抓著不放，要不然也只是相互折磨，可如果你僅僅只是逢場作戲，我就更沒必要抓著不放了，反正到頭來在意這件事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浪費時間。」

  「未來很長，未來也很短，我不想在這些事情上多花心思，費腦子，所以，原諒你，這是我的選擇，至於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會改，那就是你的事了。」

  「所以……忘記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