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北滄秦宓(2)
2024-07-18 11:52:04
作者: 顧南西
一身暗紫的錦袍,肩頭,月白的狐裘,落得隨意,添盡了妖嬈。
絕色絕代,生若驚華。
這便是北滄質子,秦宓,榮帝賜封秦王,大燕上下,皆慣稱六王爺,尊一聲六爺。
炎帝眸光一沉:「你讓朕等了一個時辰。」
能讓一國之君如此,整個大燕便也只有此一人了。侍從皆稟退了,唯秦宓身邊的梁六不動,一貫的目中無人毫無忌憚。
君臣禮義,到這位六爺這,看心情!
眼下,秦宓唇角輕揚,想是心情不錯,也沒嫌棄燕宮的座榻髒,落了座,抬抬眸,漫不經心地道:「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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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大驚失色:「你對朕的行蹤可真了如指掌,衍慶宮裡都是伺候了朕幾十年的心腹,竟也有你的人。」
「心腹?」秦宓唇角輕啟,一抹隨性得薄涼的笑,似不以為然,剔透的指尖微抬,「檀香太濃,熏著爺了。」唇角一斂,蹙了眉宇,表示他的嫌惡。
炎帝甩手拂了一片棋子:「秦宓,這是朕的大燕。」臉色鐵青,憤憤相對。
「嗯。」懶懶的一個字符,明火下的側臉微抬,映得容顏清冷,美若芳華,他唇啟,嗓音淡泊,「所以爺沒有將這掀了。」
如此語氣,不經意的隨性,卻自然得好似與生俱來。這一身氣度,更勝王者。
「北滄秦王留大燕為質。」炎帝冷笑,目光灼熱,「至此三年,朕都在想,你哪來的自信,敢在朕大燕的國土上如此猖狂。」
大燕四十八年,年初,六王爺拆其南宮門,八抬大轎而進。
大燕四十八年,二月,大燕滿朝文武侯六王爺,整整一夜,未見。
大燕四十九年,三月,六王爺誅炎帝寵妃,無故。
大燕四十九年,六月,新晉武狀元朝堂之上,奏北滄六王爺禮教無法,次日,武狀元身首異處,死因,不詳。
大燕五十年,四月,大燕國宴八方來賀,六王爺贈一尺白綾,以賀大喜。
……數不盡數,這北滄的質子,在這大燕的國土何等張狂肆意,好似,是他掌下天地,可肆無忌憚。
這等自信猖狂,炎帝忍無可忍,然,次次……
秦宓端起茶杯,啜飲,神色漠然:「天山泉的水,若是大紅袍,爺倒是勉強嘗嘗,泡這潤西的毛尖,」轉眸,視線相對,儘是迫人的風範,「爺不喜歡。」
天山泉的水,潤西的毛尖,若相混,無色無味,毒入肺腑,無解,中毒之人必死無疑。便只飲了一口,他怎能嘗出這天下至毒,又怎能毫髮不傷。
果然,北滄秦宓,有那樣猖狂的能耐。
「這是朕第五次下毒,難怪你敢如此猖狂,」喉腔廝磨,不甘,不願,炎帝反笑,「朕,殺不了你。」
三年,陰謀陽謀,刺殺投毒,無所不用其極,卻動不了秦宓分毫,相反,次次大燕受制於人,三年,大燕兩次宮變,六次城亂,大燕的天,大燕的朝堂,皆動盪不寧,炎帝難以揣測這中間有多少是這位質子的手腳,他卻好似只是動動玩心,遊戲江山。
「你說要是爺投五次毒,你的命還在不在?」端起茶盞,秦宓品著那滲毒的茶水,唇角,不經意地淺笑。
不痛不癢的語調,一句話,叫炎帝嚇白了臉。
五次?不,一次足矣。
秦宓卻笑:「爺不會玩些下三濫的手段,莫要惶恐,大燕換主之日,爺會提前告知你。」